48.第四十八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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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昀用餘光掃視了一下周圍,雖然版房沒有人,可是仍舊有些難為情,畢竟是在公司。
傅辰北沒想着諮詢她的意見,只輕輕哼出:“集中注意力,我要剪了。”
向昀拿他沒辦法,只能隨着他的力道剪下去。
剪刀鋒利,布匹發出清脆的咔擦聲。
傅辰北的手很穩,沿着畫粉精準地剪下去,半點也沒偏離。
他手法熟稔一看就是老手,向昀好奇:“你不要告訴我,你還親手製作過衣服。”
傅辰北斜睨她一眼,嘴角牽出一抹笑:“你平時做事都是這麼三心二意的?”
“誰讓你總是不回答我的話。”
傅辰北收回視線看向布料,神情專註:“以後告訴你,現在好好剪布。”
“我不好好剪布,你能把我怎樣?”向昀從來乖順,今天受了氣,心裏有個逆鱗在不斷生長。
傅辰北眼眸微眯,左手拿開剪刀,有力的臂膀環住她的腰身,在她的驚呼聲中,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向昀的腰抵着桌台,身體向後,為避免自己翻過去,她的手臂自然而然地圈住了他的頸子。
她被傅辰北舉得有些高,眼神俯瞰,將他所有的表情盡收眼底。
“你說我能把你怎樣?”傅辰北的唇落在她的鎖骨上,寸寸滑動,時而往上時而往下,弄得她嬌喘吁吁。
“三哥,這是在公司。”
傅辰北不理她,伸出舌頭在她的肌膚上輕輕舔舐,細細品嘗,間或還發出嘖嘖之聲。
“三哥……”向昀羞得快要哭出來,萬一出現個人,她真沒臉繼續待在公司了。
傅辰北聽她帶着哭腔,終於停住,抬頭看她:“還鬧不鬧我了?”
向昀投降,小腦袋擺得像撥浪鼓:“不鬧了。”
傅辰北輕啄了一下她的紅唇,很是滿意:“這才乖。”
把人放下來,打算繼續圈住她裁剪,向昀卻躲開了:“三哥,我好喜歡看你剪布的樣子,要不你剪,我在旁邊看着。”
傅辰北猜測她有其他意圖:“你想幹什麼?”
向昀沒打算承認:“不想幹什麼,就想這樣靜靜地看着你。”
這句話觸到傅辰北內心深處,曾經的他多想與她一起去踏青,他們席地而坐,芳草薿薿,他在畫板上畫畫,而她什麼都不用做,就在旁邊看着他就好。
只要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怎樣都行。
傅辰北拿起剪刀開始剪布,向昀在旁凝視着他。
他剪得平順整齊,曲線圓潤,直線筆挺,收工時,他展示給她看:“剪完了。”
向昀大肆讚歎,鼓掌表揚:“哇,好厲害哦!”
傅辰北挑眉:“剪得這麼好,是不是該給我一個獎勵?”
就知道他會這樣說,向昀提了個要求:“你閉上眼睛。”
傅辰北依言閉眼,心裏美滋滋的,幻想着獨屬於她的柔情蜜意。
向昀從他手中取過布料放在桌台上,悄咪咪地搬了個小矮凳在他面前,她站在凳子上,手中拿着畫粉,迅速在他嘴唇上畫了兩撇白色的小鬍子。
觸感太不對勁,傅辰北睜開眼睛,發現那個惡作劇的人兒剛從小矮凳上跳下去,他伸手去抓她,卻撲了空:“好哇,你竟然給我畫花貓?”
向昀圍着桌台開始跑,傅辰北在後追。
他腿長優勢太明顯,還沒跑到一圈,就被他撈住腰身,直接甩起圓圈來。
傅辰北從身後抱住她,帶着她旋轉,向昀開懷大笑,髮絲飛揚:“三哥你快放我下來。”
心底因為郁菲產生的愁悶,頃刻間,冰消瓦解。
“讓你長長記性也好。”
傅辰北嘴上這麼說,也沒捨得將她轉暈,最後把她抵在牆上摁着親。
向昀嘟嚷:“你嘴巴上有畫粉。”
傅辰北舔她的小嘴兒:“跟我一起吃了。”
他將畫粉蹭到她的唇瓣上,又一口含住吞了下去,砸吧兩下品味起來:“有點兒像粉筆的味道。”
向昀咯咯地笑:“你吃過粉筆?”
“小學的時候跟同學打架,粉筆扔到嘴裏了,順便嘗了一下。”
“你這種品學兼優的學生也會打架?”
傅辰北的聲音埋在她的唇間:“不是說男人這一生一定要做的事,其中一件就是要打一架嗎?”
“還有呢?”
“找個心愛的女人,共度餘生。”
餘下的話語吞沒在瘋狂的親吻之中。
兩人渾然忘我地接吻,連版房內走進一個人都沒能注意到。
郁菲只是想來看一看向昀喪氣的模樣,沒想到,走進版房聽見的卻是傅辰北那句共度餘生的話。
他竟然跑到版房裏來與她打情罵俏,到底是有多愛向昀?
自己家室優越,學歷頂尖,職位也比向昀高了好幾層,自己究竟哪兒比不上她了?
郁菲越想越氣,轉身離開版房時,撿起垃圾桶朝着房門狠狠地砸了過去。
雖說只是一個塑料垃圾桶,可是郁菲的力氣不小,這麼砸過去鬧出不小的動靜。
向昀驚了一下,立即推開傅辰北:“有人來了。”
傅辰北半點不驚慌,牽着她的手往桌台走:“沒事,我們男未婚女未嫁,正大光明得很。”
向昀:“……”
走到桌台處,向昀看向房門,發現垃圾桶橫在地上,碎布料落得滿地都是。
向昀走過去收拾,傅辰北搶先一步扶好垃圾桶:“我來就行。”
“這下丟臉丟大了。”垃圾桶肯定是被那個人撞翻的,人家進來后發現他們抵着牆壁放肆狂吻,不嚇崩潰才奇怪了。
傅辰北一面撿着碎布料一面寬慰她:“沒事的,你的臉被我擋住了,看不清的,那人只能看見我英俊筆挺的背影。”
被他這麼一逗,向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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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北的工作有些忙,前些日子跟許時一起投資的意大利項目正式啟動,他要飛一趟羅馬。
近來已經習慣有他在身旁,他一出差,向昀就覺心上空落落的。
還好她的人生不僅僅只有他,她有自己的夢想與抱負。
周三的晚上加班走出大樓時,手臂忽然被人拽住:“昀昀……”
四周漆黑,向昀驚了一跳,以為有人搶劫,定睛一看,發現是個熟人:“莫臻,你幹什麼?”
莫臻酒氣熏天,他抓住她的手臂,神情痛苦:“昀昀,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他的手勁極大,向昀的手臂已經捏紅,怎麼甩都甩不掉:“你喝醉了,快點放開我。”
“你告訴我方法,我一定達成,你要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只要你回到我的身邊。”莫臻忽然死死地抱住她,勒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男女之間力氣的懸殊導致向昀根本推不動他,沒有辦法,又只能故技重施,抬腳狠狠地踩他的腳趾。
“嗷……”莫臻吃痛鬆開一些,向昀將他推開。
莫臻摔倒在地,向昀倉皇而逃,跨過他身旁時,被他一把抓住腳踝,重心不穩,向昀差點跌倒。
穩住身形,她蹲下去掰他的手:“你再不放開我報警了。”
“我……”莫臻表情掙扎,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向昀狠狠地撕扯他的手,指甲劃破了他的皮膚,好不容易把他的手掰開,終於可以離開時,不料莫臻竟是噴出一口濃血。
他癱倒在地,雙手捂住腹部,神情完全扭曲,顯然是痛到極致了。
“啊——”
向昀沒見過這麼多血,嚇得尖叫出聲,她不過就是踩了一下他的腳趾,掰了一下他的手,他怎麼就吐血了?
“莫臻,你怎麼了?”
莫臻滿臉通紅,額頭青筋凸起,右手伸出,不停地顫抖:“我的胃……”
“你的胃怎麼了?是胃出血嗎?”向昀攬住他的腰扶他站了起來,莫臻的左手搭在她的肩上,全身痛得顫抖,聲音抖抖索索:“應該是的。”
自從跟慕熙如分手后,他常常酗酒買醉,第二天醒來時,胃疼得難受。
今天喝酒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想她想得發狂,不禁多喝了一些,現在這樣,八成都是胃出血。
向昀扶着他往街邊走:“我送你去醫院。”
不願意與他再有任何瓜葛,卻不能見死不救,胃出血要是不及時救治,很有可能會出人命。
她即便惱他恨他,也不至於想讓他去死。
莫臻有氣無力地癱在她肩膀上,閉上眼睛,輕聲說了兩個字:“謝謝。”
他以為她恨不得自己去死,能得她的救助,他已經感恩戴德了。
過了高峰期,的士比較多,向昀很快攔住一輛。
的士車離開,道路旁方才顯出一抹身影。
郁菲盯着手機屏幕中留下的證據,唇角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向昀,你這是吃着碗裏的,看着鍋里的?我一定要讓傅辰北看清你的嘴臉。”
時至五月,白天雖然熱了些,晚間的風還是有些涼的,後排的車窗有些低,向昀讓師傅升高一點。
莫臻上車后便歪在一側,單手捧腹。
“昀昀。”莫臻喊她。
向昀沒看他:“都胃出血了,還不消停一下?”
莫臻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卻仍然掙扎:“我有話跟你說。”
向昀沒答。
莫臻繼續:“傅辰北……他已經覬覦你很久了,為了得到你,他不擇手段,慕熙如的事,就是他設計的。”
向昀聲音平淡無波:“你搞錯了,不是他。”
巴黎之行讓她知曉,傅辰北在倫敦留學時就喜歡她了。
她與莫臻談戀愛也是那個時候,時間點剛好吻合。
種種跡象都指向傅辰北,可是她知道,那個埋下陰謀的人,不可能是他。
那天給她發消息的人,是她哥哥,明寒。
莫臻仰頭,痛苦地大笑,眼淚滑了出來:“你就這麼信任他?這種愛根本就不是愛,這是佔有欲,你不覺得他很可怕嗎?”
“我有自己評判事物的標準,不需要你來告訴我。”
“呵呵……昀昀,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莫臻閉上眼,似是暈厥過去。
到達醫院,向昀扶他起來:“莫臻,到醫院了,你堅持一下。”
莫臻喃喃自語:“我不想活了……”
向昀沒理會他的自暴自棄,將他放在座位上,過去挂號。
很快有護士過來將他推上擔架,直接送進了EICU。
周圍的世界瞬間安靜。
向昀坐在EICU前等待結果。
沒一會兒,微信視頻邀請響起,向昀接通,瞧見了傅辰北英俊的臉龐。
他穿着淺藍色的高爾夫球衫,身後一片綠意盎然。
“在幹嘛呢?”
向昀回他:“想你。”
傅辰北先是一愣,隨後揚起笑容,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有多想?”
“馬上就想見到你。”
傅辰北收了笑:“這個要求恐怕無法達成,我還在意大利,明天回去。”
向昀當然知道他回不來,開玩笑只是因為她確實很想見他,尤其是在今晚,聽見莫臻的那些話后。
莫名其妙地讓他背鍋,她心裏有些堵。
“三哥,我在醫院,莫臻胃出血。”向昀簡單明了地將今晚發生的事情高度概括地告訴了傅辰北。
傅辰北在聽見莫臻兩個字時,心跳快了一拍,這是他唯一介意的名字:“他胃出血?怎麼回事?”
“我晚上加班從公司出來就遇見他了,他喝了很多酒,然後吐血,我嚇壞了,就把他送到醫院裏了,他現在在EICU里,還不知道情況。”
傅辰北完全可以在腦海中勾勒出當時的場景,莫臻喝多了,一定會糾纏向昀,讓她原諒他,告訴她當年分手的事全部是由自己一手策劃。
讓她不要相信自己,遠離自己。
結果呢?他的果果選擇在第一時間告知實情。
他雖喝了一大碗老陳醋,可是後面給的這顆蜜餞,更能滋潤他的心扉。
向昀沒主動提這事,他也沒打算講,本來就不是他做的事,又何必開口?
“我給老二打個電話,讓他聯繫莫家的人,你待在醫院等老二過去。”
“好的。”
掛斷視頻,傅辰北給傅辰南打電話。
傅辰南來得很快,二十分鐘就到了,莫家的人比他晚到兩分鐘。
向昀坐在傅辰南的蘭博基尼跑車裏,終於了解他為什麼可以那麼快速地出現。
傅辰南啟動引擎,完全不關心莫臻的事,只問她:“你知道溫迪在哪裏吧?”
“具體地方不知道,只知道她去了山區。”
她是從微信里的圖片推測出來的,照片里山體巍峨,雄壯連綿,碧水藍天,不是西北部就是西南部。
傅辰南反覆琢磨:“山區?”
她為什麼要去山區?去那裏幹什麼?以後都不回來了?
那份她簽署過的離婚協議書,還放在床頭柜上。
嘲諷他的首日,他就想甩給律師去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婚給離了,可是後來尋不着她,他又改了主意。
他不能這麼輕易的離婚,他必須找她要個說法。
以為跑去山區自己就找不到了?
等他將世海的事全部穩定下來,哪怕是翻遍全國,也要尋到她。
向昀言盡於此,應下的承諾她必須遵守,至於他們何去何從,就如傅辰北說的,那是傅辰南的人生,別人無權干涉。
如果他們能遇見,那也是種緣分,如果再不能相見,也許這就是命。
命中注定,他們不能在一起。
回到家,剛放下包,傅辰北的視頻又來了。
傅辰北從屏幕里看到熟悉的傢具:“已經回去了?”
“回來了,二哥開跑車過來的。”
“他這幾天工作很努力,業績蒸蒸日上,大伯把車還給他了。”
“這是改邪歸正了?”
傅辰北點頭:“自從領了結婚證,之前的陋習全沒了,整個一副為社會無私奉獻的好青年模樣。”
“我還以為是溫迪離開之後他才這樣的。”傅家的男人,真如安想容所說,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看透的。
“沒,你別看他從來沒正形,只要結了婚,哪怕結的是個假婚,他也會有十足的責任心。”
向昀嘆口氣:“唉,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唉聲嘆氣幹什麼?那是他傅辰南要走的人生,多苦都得噎下去,出來混的,遲早都要還。”
“我是在想溫迪。”
“你別擔心了,我跟她同學兩年,她的性格我多少還是了解的,她雖然喜歡老二,但卻不是一個沒了男人就要死要活的人,她的人生精彩着呢。”
“她去了山區。”
傅辰北略一思索:“讀書時,她好像跟我提過,說她總想做些有益於社會的事,有可能是去扶貧了。”
“她真有勇氣和理想。”
傅辰北盯着屏幕淺淺微笑,半晌,誇了她一句:“你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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