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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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昀把傅辰北帶到一棵銀杏樹下,位於向啟林房子後方的小山坡上。
“三哥,把衣服給我吧。”
傅辰北替她拿着衣服:“真的要燒了?”
“嗯。”向昀仰望銀杏樹,銀色的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投射斑駁的痕迹,婆娑的樹葉隨風搖曳,“銀杏樹,在我看來就是迎接幸福的意思,我把它燒了埋在這裏,來生,它會獲得好運。”
六年前,她從洛城大學離開,將那本寫了整整四年的日記本一把火燒了,埋在了這裏。
紙張燃盡成灰,似夜間跳舞的精靈,那時的她並未期許會有好運,只是想把自己那段暗戀歲月埋葬在此處。
世事無常,誰能料想,有一天,她真能與他攜手相伴。
她想到了諧音,銀杏是不是就是迎幸的意思?
如此,她將衣服埋在這裏,興許也能給爸爸帶來好運。
今晚本想悄悄來這裏把衣服燒了,溫迪卻讓她幫忙,想來想去,只能想到這一個還能說得通的理由。
傅辰北展開衣服遞給她,從兜里掏出打火機:“既是迎接好運,那就燒了它吧。”
“好。”
火苗燃起,美麗的衣服慢慢焚燒,變成灰燼。
把灰燼埋好,向昀站起身,傅辰北說道:“我給老二打個電話。”
向昀眼眸側了一下:“嗯。”
傅辰北的電話撥過去時,傅辰南在回家的路上,仰靠在後排懶懶地接通電話:“喂?”
“在哪兒呢?”
“叫了代駕,在車上。”
傅辰北叮囑:“回去好好休息。”
傅辰南嗤笑:“搞得好像你是我哥一樣。”
“你只比我大月份。”
“知道了,比我媽還啰嗦。”傅辰南掛斷電話。
汽車一路往前,抵達公寓停車場時,傅辰南已經斜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司機下車關好前門,繞到後排拉門進去,復又關上車門。
關門聲音有些大,傅辰南微微睜開眼睛,還沒看清楚面前人的長相,來人直接跨坐在他的身上,左手伸進衣服里觸碰敏感。
酒意去了一些,傅辰南一把握住來人的手腕,纖細的皓腕猶如脆弱的瓷器,若是再大些力就能直接捏碎,他掏出她的手:“你是誰?”
她沒回話,另一隻手不規矩地滑向他的皮帶,靈巧的手指躥進去。
傅辰南倒抽一口涼氣,一把揮開她:“你到底是誰?”
女人的頭部撞在座椅靠背,鴨舌帽滑落,如瀑般的長發鋪陳開來。
傅辰南終於看清她的容貌:“溫迪?你幹什麼?”
溫迪細腰如蛇,再度滑至他身上,傾身在他耳旁吐氣如蘭:“你說我想幹什麼?”
她有意磋磨,傅辰南渾身血液倒流,任是意志再堅定的男人也被她撩撥得丟盔棄甲。
他想穩住心神,無奈酒精迷醉了神經,出口的話語像是調情:“不是要跟我離婚?”
溫迪的手在他臉上遊離,食指滑進他的唇里:“不知道有種手段叫以退為進?”
傅辰南一把勾住她的細腰,下顎抵住她身前,吸取芬芳的體香:“你現在是在玩火,知道後果嗎?”
溫迪俯身輕咬他耳朵,舌頭吸允□□:“玩的就是你。”
傅辰南打開車門,攔腰將她抱起,闖入電梯之中。
進入電梯,似是再也忍受不住地摁住她狂吻,溫迪掛在他身上,激情迸發,渾然忘我。
到了門邊,兩人仍舊纏在一起,傅辰南胡亂地摸着指紋鎖,身上似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惱得快要上腳踢門時,房門嘀地一聲,開了。
拉她進入房間,□□被徹底點燃,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休閑外套里竟然只穿了內衣,涼薄空氣侵入,毛孔舒張,呼吸都在戰慄,極致的鮮明對比引發粗重的喘息。
溫迪也不手軟,將他精美的鑽石扣子扯得零落滿地。
“故意穿成這樣來勾引我的?”傅辰南將她騰空抵在房門,獵豹般的眼神在她身上遊走。
溫迪笑得妖艷,外套斜掛在身上,如夜色中綻放的罌粟:“饕餮盛宴,你喜歡嗎?”
傅辰南用實際行動回應她的話。
她被他摔在了大床上,放肆的啃咬,瘋狂的糾纏,直至夜的盡頭。
傅辰南醒來時,時針已經走到九點,伸手插入發間才感覺胳膊酸軟不堪。
轉身四處搜尋手機,手機沒找到,卻是看見了一張大字報。
白色的紙張放在黑色的床頭柜上,界限分明,上面超大號的字跡龍飛鳳舞,力透紙背。
傅辰南,你的滋味,不過如此!!!
三個驚嘆號猶如鋒利的羽箭刺進眼眸,傅辰南愣了半晌,記憶回籠,腦海中不斷回放昨夜的場景,指尖還殘留着胭脂香味。
極致的快感與字裏行間的諷刺此消彼長,讓他暴怒。
操過枕頭狠狠地砸向床頭櫃罵了一句:“該死的女人!”
起身滿屋翻找手機,差不多掀了個底兒朝天,才在沙髮腳邊發現了手機的蹤影。
打開一看,未接來電全是特助張博文打來的。
沒管工作上的事情,他先打了傅辰北的電話。
傅辰北剛到辦公室,正在聽黃維播報今天的行程,私人電話響起,他掃了一眼,接通:“什麼事?”
“把溫迪的電話給我。”
“你搞笑吧?自己老婆的電話都不知道?”
傅辰南語氣陰沉:“快點給我。”
傅辰北覺出不對勁:“怎麼了?”
傅辰南在電話那頭咆哮:“那個死女人昨晚睡了老子,然後嘲笑老子不咋地!”
由於嚎得太大聲,傅辰北將手機拿遠了一些,黃維聽見,側過頭好不容易才忍住笑。
傅辰北調出溫迪的電話發給傅辰南。
隔了一會兒,電話又響了,傅辰北接通:“怎麼了?”
“電話打不通。”
“這事你只能找老大了。”
傅辰南又給傅辰東打電話,折騰一上午後,得來一道石破天驚的消息。
傅辰北得知這事時,正陪向昀吃午飯,兩人並排坐着。
“你說她一早就到了蘭州,然後轉機去了敦煌?現在人呢?”
傅辰南回他:“找不到蹤跡了。”
“什麼意思?離家出走了?”
向昀差點被魚刺鯁住,喝了一口水潤喉,傅辰南又說了些什麼后,傅辰北抬眸盯着她看。
他的眼神犀利明銳,讓她無所遁形。
向昀放下水杯,眼神瞟向一側,聽他回應:“嗯,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傅辰北直言:“溫迪換了手機號碼離開洛城,老大查了她過去二十四小時見過的人,其中有一個,是你。”
“我昨天中午跟她一起吃的午飯,她讓我不要告訴你。”
傅辰北握住她的手,拿在手邊親了一下:“你剛剛在想什麼?覺得我會責怪你?”
向昀點頭:“眼神可怕到能看穿一切。”
這種眼神,她從未見過。
傅辰北颳了一下她的鼻樑,語氣寵溺:“傻瓜,我怎麼捨得責怪你?老二混成這樣,是他自己作的。”
“你是這樣想的?”
“失去過後他才會懂得珍惜,這就是他要走的路。”就像當年痛不欲生的自己,老二比他幸福太多,至少他還未深愛。
或許,老二這輩子的劫就是溫迪。
“要怎麼回答二哥呢?”
傅辰北答得輕鬆:“他要問你,你就說不知道,反正他不能拿你怎樣,其他的我來應付。”
“好。”
傅辰東動用警方力量,對西北之地進行地毯式搜查,翻找了一個星期,也沒能找到溫迪的蹤跡。
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消失無蹤影,急的不僅僅是傅家,還有溫家的人。
溫迪的父母直接鬧到傅東青的面前,傅東青震怒,當著溫家二老,讓傅辰南跪在地上,家法伺候。
曲麗麗心疼兒子,想要說好話,卻被傅東青呵止:“都是你教的好兒子,太丟我傅家的臉面了,結婚不過一個星期,就把媳婦給弄丟了,真是能耐!”
傅辰南昂首看着傅東青:“爺爺,這事跟我媽沒有半點關係,請您不要責罵她。”
“子不教父之過,你爸去得早沒機會教你,你變成這樣,不是你媽的錯難道還是我的錯?”
“爺爺!”傅辰南聲音大了一寸,曲麗麗伸手打了兒子一下:“你個臭小子,竟然對你爺爺大小聲,太目無尊長了。”
傅崇山走的時候,辰南不過十歲,正是叛逆的年齡,崇山為了娶她,沒要傅家的一分一毫,他的陡然離世讓她沒了主心骨,經濟上也十分拮据,在他們母子最困難的時候,是大哥傅崇江伸出援手,幫她度過難關。
傅崇江出了名的孝順,從不違背傅東青的命令。
幫助他們母子,基本算是傅東青授意的。
傅東青雖然不喜歡她,但是辰南這個孫子,他還是十分溺愛的。
而今瞧見兒子對老爺子不禮貌,身為母親,自然是要訓斥一番。
傅辰南沒再吭聲,傅東青當然不想打孫子,但是溫家的人站在這裏,他總要做個樣子。
再說了,本就是孫子弄丟了人家閨女,打一下也是應該的。
傅家的家法是一根一米長的圓棍子,傅辰北趕來時,棍子還未落下來。
他抬手阻止:“爺爺,等一下。”
傅東青抬眼看他,沒好氣地問道:“你又怎麼了?”
傅辰北直挺挺地跪下去:“這件事我也有錯,您連我一起打吧。”
岑素卿坐不住了,一個孫子挨打就算了,為什麼要打兩個?這一棍棍打在他們的身上,卻是痛在她的心上:“小北,這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快點起來。”
“奶奶,溫迪離開之前,曾經來找過我,是我沒有看出她的意圖,如果我當時阻止,她也不會就此離開。”
岑素卿差點暈厥過去:“什麼?”
曲麗麗扶住婆婆:“媽,您當心一些。”
傅辰南側眼看着身旁跪得筆挺的人,果然是他的好兄弟,有苦一起吃。
傅東青揚起棍子在兩個孫子面前抖了數下:“老子今天一定要好好地震一下傅家的家風!”
岑素卿拍了一下腿,表情痛苦:“這是造的什麼孽哦!”
傅東青老當益壯,兩棍子依次打在背上,兩人狠狠咬住牙關。
一下,兩下,三下,每一棍落下,傅辰南與傅辰北堅韌地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復又挺直脊背,似從未挨過棍子一般。
打到二十下,溫家父母終於出聲阻止:“好了,別打了,再打也找不到溫迪。”
傅東青氣得扔掉棍子,岑素卿對着溫媽媽好言相勸:“小媛,溫迪應該只是出去散散心就會回來,你們別擔心,她氣的是小南,又不是你們,過段時間一定會跟你們聯繫的。”
董媛也沒頭緒:“現在也只能等了。”
送走溫迪父母,傅辰南與傅辰北這對難兄難弟互相攙扶去了花園涼亭。
背部火辣辣的痛,傅辰南掏出煙盒,艱難地遞給傅辰北:“抽煙可以鎮痛,來一根吧。”
傅辰北拿出一根銜在嘴裏,掏出火機,傾身幫傅辰南點燃。
傅辰南抽了一口,斜眼睨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跟我一起挨打。”
傅辰北緩慢點煙:“我的意圖那麼明顯,看不出來就是瞎子。”
“靠,為了向昀,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向昀一定有溫迪的聯繫方式,但是傅辰北為了不讓自己去找向昀的麻煩,竟然跟着自己一起挨打,讓他有苦說不出。
再者,爺爺這次打了他,心裏肯定愧疚,到時候他再提向昀的事,在心理上就勝了一籌。
為了娶向昀,他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
“幸福是靠自己爭取來的。”
“難怪你不接受爺爺的公司非要自己創立,為的就是有底氣與爺爺據理力爭,老三,跟你比,我是相形見絀了。”
爺爺創立的世海集團由大伯傅崇江全權管理,老大無意商界,老三又自立門戶,偌大的家業便落在他的肩上,為了報答家族的養育之恩,即便他有再大的夢想,也無法去實現,只能老老實實地守着這片江山努力使它發揚光大。
傅辰北喚他:“二哥。”
傅辰南嚇了一大跳,扯痛背上的傷口:“靠,沒事幹嘛這麼嚇人?”
這麼喊他准沒好事。
“謝謝你,若非你抗下世海的重擔,我也無法展翅高飛,去追尋自己的夢想,你若覺得累了,就休息一下,大伯不會逼你的。”他沒必要為了感恩大伯,每日讓自己神經緊繃,陷入毫無邊際的工作之中。
他看似玩世不恭,實則卻是封閉了心門,不敢接受別人的愛。
因為他怕,怕自己愛上的人不是爺爺期許的那一個,擔心自己走上父親的老路,害了自己也苦了心愛之人。
傅辰南齜牙咧嘴搓了搓手臂:“你要不要這麼肉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傅辰北撐起身子,背微躬:“我走了。”
嘴裏的煙差點掉地上,傅辰南吆喝一句:“你去哪兒?晚上不是說好要談事情?”
“挨打前向昀給我打電話,問我想不想吃川菜。”
“所以呢?你就毅然拋棄我?”剛剛說著煽情的話與他感同身受的那個人,是猴子派來玩兒他的吧?
傅辰北聳肩,表情無奈:“這不是常態嗎?”
“……”
他詛咒他吃完川菜,背上皮開肉綻!
晚上,傅辰北陪向昀吃完川菜,送她回出租屋。
時間尚早,傅辰北堂而皇之地讓向昀邀請他上去坐一會兒。
傅辰南的短訊踩着點兒發過來,文字很短,就幾個字:老三背上有傷。
手機差點從手中滑下去,傅辰北問她:“怎麼這麼冒冒失失的?”
向昀放好手機,坐在他身旁:“你的背怎麼了?”
“沒怎麼。”
“給我看看。”向昀去拽他的西裝,傅辰北握住她的手試圖轉移話題:“真沒事。”
“沒事你就給我看一下,幹嘛不讓我動?”
傅辰北鼻腔呼出曖昧的氣息,尾音上揚:“你確定要脫我的衣服?”
向昀才不受他誘惑,冷不防伸手在他後背戳了一下,傅辰北吃痛,眉頭皺了一下。
“還說沒事,快點給我看看。”她的手有些快,已經脫掉一個袖子。
傅辰北扔了西裝,做最後的掙扎:“真的要我脫掉襯衣?”
向昀女王般氣勢如虹:“少廢話,給我脫!”
傅辰北被她的語氣逗笑了,她在他面前,從來溫順得像只小綿羊,什麼時候用過這種霸道語氣?
他的小綿羊變成紅太狼了!
向昀白了他一眼:“誰跟你笑?我很認真的。”
傅辰北笑得更妖冶了,向昀嘟了一下嘴,撥開他遮擋的手親自上陣,還未去解襯衣紐扣,便見潔白的襯衣上已經滲滿觸目驚心的血漬。
“怎麼會有血?”
向昀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再不敢隨意動他,她的力道輕柔得像羽毛,慢慢撥開他的衣衫。
背上的傷口裸露在她眼中,縱橫交錯慘不忍睹。
“哪裏來的傷口?誰打你了?”
眼角滑出一顆淚,模樣楚楚動人,傅辰北心動,攬住她的肩膀扣入懷中:“你別哭,我不痛。”
“傷口青青紫紫,有些地方還裂了口子,腫得好厲害,怎麼會不痛?”
傅辰北耍嘴皮子:“有你在懷裏,哪裏會痛?”
向昀在他懷裏蠕動,又不敢太大力:“你快趴下,我給你上點葯。”
“親一下,我就放開你。”
向昀迅速在他嘴上啄了一下。
傅辰北猶覺不夠:“太快了。”
向昀放慢速度又碰了一下,柔柔的唇瓣觸感細膩,傅辰北還是不滿意:“深度不夠。”
“三哥!”向昀惱了,眼淚嘩啦啦地掉下來,“你讓我給你上藥。”
從沒見她這樣哭泣過,傅辰北慌了,立即丟開她,伸手抹掉她的眼淚:“乖,你別哭了,我這就趴下,好嗎?”
傅辰北乖乖地趴在沙發上,向昀找來雲南白藥,一點點地灑在傷口上。
灑完藥粉,又用棉簽仔細地抹勻,擔心他痛,她不時就問:“痛不痛?”
傅辰北不想再嚇她,只回復:“不痛。”
“三哥,你怎麼不早跟我說你受傷了,今晚還吃了那麼上火的川菜。”受了這麼重的傷,應該多吃一些清淡的食物,哪裏還能再吃辣椒?
“沒事,我皮糙肉厚,很快就能好。”
“你要再這樣,我不理你了。”向昀負氣地側過頭,真的不理他。
傅辰北好言哄她:“好好好,我注意調養身體,一定把背上的傷口養好,還你一個柔滑肌膚,以後你摸着絕對不會有疤痕的,好嗎?”
向昀:“……”
她是這個意思嗎?怎麼滿腦子都是不正經的東西?
被他逗得紅了臉,向昀惱道:“快把衣服穿上。”
傅辰北耍賴:“我傷口痛,你給我穿。”
向昀拿起襯衣,從他的右手穿起,兩隻手臂穿好,又替他扣紐扣。
傅辰北一直盯着她的鼻尖,她的瓊鼻小巧挺立,冰肌玉骨,怎麼看怎麼魅惑。
他已經等不到12月31日那一天了,越跟她待在一起,他就越控制不住自己那顆想要霸佔她的心。
好想將她壓在身下,狠狠愛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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