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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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考試完，整個市的學校都散發著要放假的氛圍。
一般學校里有的學生早已迫不及待想出去浪，平時只穿校服，到後面都會在裏面穿日常的便服，再把校服套在外面，等時間一到就脫下，隨便將校服塞進書包里去玩了。
花市一中管的還是比較嚴的，可以鬧，學生形象還是要保持，有活動的學生只有等到放學時間才去廁所換上便服。
漆露換好衣服，又從書包里翻到一盒早上買了忘記吃的一盒巧克力棒走到顧詩桌旁給她。
“給你，”她低頭瞧見女生乾淨的字跡，喃喃道：“這麼早就寫寒假作業。”
跟着漆露過來的女生環着手朝她笑了下。
顧詩點了點頭，見她們一身便服的模樣，“你們待會兒出去？”
漆露唔了聲。
“有個朋友生日，幫我和我哥說一聲，都放假了，別讓他催我哦。”
看着顧詩黑白分明的柔眸，她補充道：“不會超過十二點。”
漆露見她笑了，忽然問：“下學期，你真轉去一班嗎。”
顧詩眨眼。
高二就要分科分班，到時候還不是不在一起。
不對，按照顧詩的想法，去一班也只是提升成績，高二分班也能分到更好的老師手裏。
可漆露突然想到顧詩走了，那她豈不是以後都一個人在班裏，周密密那兒不算和她玩不上，雖然以前也是一個人但顧詩以後不再卻有種莫名的失落。
跟在她身邊的女生碰了碰她，“露露，你哥現在應該沒女朋友吧？”
漆露回神。
“幹嘛？”
“放假了是學神也得休息吧，叫他出來一起玩嘛。”
“想都別想，他在我還怎麼玩，要叫你自己叫。”
漆露拍拍顧詩的肩膀，表示她走了。
女生笑嘻嘻的跟上，“那你讓他加我微信唄。”
漆維的微信不是秘密，想知道打聽一下就行，甚至在校內貼吧上就有人發帖，把不少風靡人物的微信發上去過。
後來當然是被刪帖了，但知道的人不少，只是那樣的男生總是不會輕易就通過加好友的請求。
顧詩聽着她們說話聲走遠，筆桿在下巴和唇上擦過，輕輕按壓。
經過她的同班男生臉色微紅，目光飄忽，結結巴巴的問：“顧顧詩，放學了你還不走嗎。”
就一會兒的時間，班上的人都收拾出去了。
顧詩收起被打斷的思緒。
“走的。”
她勾住散落在臉頰邊的頭髮到耳後，說話的男生在旁邊的位置上磨磨蹭蹭，一個書包提了又放。
“那，那要不要一起啊……”
“顧詩。”
鄧光翊站在教室門口喊她，等她看過來后招手，“快點，我們走啦。”
男生看上去想叫又不敢叫的樣子。
顧詩背上書包，又抱住幾本塞不下的書在懷裏。
“謝謝你啊，祝你寒假快樂，郝同學。”
姓郝的男生從失落變得驚喜，在女生背影消失后整個容光煥發般，“哇，她知道我是誰……”
等顧詩出來，鄧光翊連忙招呼她。
沒看見漆維的人，顧詩滿臉好奇，鄧光翊告訴她，“漆維臨時被叫去辦公室了，現在應該出來了，讓我們樓下等他。”
然而等了幾分鐘，下來的人卻不止漆維一個。
他身邊跟着一個黑色長發的女生，纖細的手腕想拉他，錯開后索性放棄了。
漂亮明艷的臉掛着興味的笑，“你走那麼快乾嘛，都叫你等等我啦。”
她叫男生的名時拉長了尾音。
鄧光翊驚訝的看着漆維旁邊的女生，“宋茗雪。”從初中開始追了漆維好幾年的高挑女生。
他下意識去看顧詩。
少女留意到他的視線，回以詫異的目光，神情平靜。
而宋茗雪已經和漆維一起來到他們面前。
“嗨，光光，好久不見哦。”
顧詩注意到宋茗雪盯着她，微微額首。
明艷的女生仰頭看向臉上淡漠的漆維，眼神在兩人之間轉溜一圈。
“你們去哪兒，我也回家，順路一起吧。漆維啊，幫我拿下書包唄。”
男生還沒說話，鄧光翊就先道：“你要幹嘛。”
“扎頭髮呀，太長了披着難受。”宋茗雪摸了摸發頂，不放棄的示意漆維幫她一下，還讓他看看她及腰的長發。
鄧光翊看看她，又看看顧詩，女生安靜的站在一旁等着，本來要回家的也不催促。
乖的哦。
他和她說起話。
漆維隨意掃了宋茗雪一眼。
“放你自己腳上。”
他曾觸摸過女生黝黑的長發，湊的那麼近。
見過黑髮的飄逸柔順，也見過淋浴后濕潤的黑髮落下過的水珠。
視線之內，和鄧光翊說話的女生在書包里翻找到手機，盯着屏幕看着。
宋茗雪低着頭，露出雪白的脖頸，一手乾脆利落的將頭髮紮好。
等她抬頭尋找漆維的目光時，她面對的是一片空曠走廊。
男生哪有遺落過什麼目光，全是她自我的臆想。
在回去的路上，顧詩的手機消息聲響了又響。
他們都在的那個微信群里楊瀟在和他們吐槽被他媽接走以後去小學接弟弟的事。
戴着紅領巾的小孩們乖乖的站在路邊，有老師守着，等着家長們來接走。
像一群群被圈養的小綿羊。
顧詩：可愛
楊瀟：(*q▽p*)
這麼可愛的表情，讓顧詩眉眼都染笑。
群里又發來一條語音，打開就有小孩子軟糯糯的說話聲。
問候群里的靚哥哥靚姐姐。
顧詩：(*q▽p*)
鄧光翊：(*q▽p*)
漆維：(*q▽p*)
楊瀟：……
陳時璟：三樓那個是本人？
漆維：……
顧詩走在最左邊，中間夾着鄧光翊和宋茗雪，與漆維隔的有些遠。
三個人同時抬頭互看一眼，惹來宋茗雪莫名其妙的視線。
“搞什麼啊你們。”
鄧光翊嘿嘿的笑：“你問好多。”
“漆維？”宋茗雪一把抓住男生的手腕。
“和你沒關係。”
手腕稍稍一動，就從女生的鉗制中掙脫，插`進褲袋中。
鄧光翊偷偷和顧詩咬着耳朵。
“唉，宋茗雪哦，我們初中同過班，和漆維是同桌。她媽媽現在是我們一班的物理老師。”
那位物理老師時常嚴肅着張面孔，除了五官有些相似，實在很難想像她們是母女。
不過孩子在自己教書的學校讀書，這種情況不在少數。
“哎，我聽說她住你家，是不是真的？”
顧詩恰巧聽到這話，卻保持着神情不變，她微微垂眸就能看見宋茗雪剪裁過的校服。
是據說時尚圈裏很流行的褲型，一雙白球鞋在下面，倒是也讓她穿出了與眾不同的校園風格。
這種剪裁校服的行為並不少見，但因為宋茗雪母親就是老師，卻意外的做出這種行徑讓人覺得她意外的大膽。
鄧光翊的聲音還在。
“初中的時候宋茗雪成績還是很好的，後來愛玩，玩的還比較鬧人，老師也很難管她，到高中就和我們不在一個班了。”
接着宋茗雪的話又傳來。
透着些許戲謔和挑逗，“哎漆維，讓我也去你家住怎麼樣。”
“不用給我另外準備房間，我可以去你房間，睡你的床。”
宋茗雪熱辣的望着漆維。
鄧光翊都能感覺到氣氛中透出的燥意，“不得了哦。”
然而漆維彷彿不是那被熾熱注視着的少年。
他薄情的嘴唇直接說出，“你還要不要臉。”
俊秀逼人的臉上是無動於衷的淡漠。
他尚穿着正經的校服，剛才的那些話彷彿就是對他的褻瀆和侮辱。
少年的回擊也頓時叫人面無血色。
刻薄，無情。
鄧光翊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又礙着身旁女生在不好開口。
頭一次被人那麼說的宋茗雪已經走了。
哪怕平時再怎麼叛逆囂張，一個女生的羞恥心還是有的。
這也證明，什麼火熱大膽，什麼叛逆的女孩兒和普通女孩子不一樣格外吸引男生的理論，在男生面前是不成立的。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沒興趣就是沒興趣。
鄧光翊結結巴巴，“你你你……”
就連旁邊的顧詩也是呆愣的模樣。
“你的書抱着重不重。”
漆維和鄧光翊換了個位置，來到顧詩左邊，伸手，“我幫你拿。”
顧詩來不及拒絕，就被他抽走懷裏的書。
她挽留的手伸在半空，才及少年的肩膀高。
“我自己拿呀。”
漆維一手抱着那幾本書，斜眼瞥見少女的內手腕，另一隻手將她輕鬆的握住，翻過來看。
雪白的皮膚上一片紅彤彤。
很軟，男生的手情不自禁按了按，又摸了一下，又一下。
下一刻，他手背微痛，他詫異的睜大眸子。
顧詩輕巧的抽走手，略微揚起嘴角。
“我說了可以自己拿嘛。”
漆維清冷的眼神呆了呆。
“你剛才是點我穴嗎？”
鄧光翊激動的，“哈？”
顧詩用一種抱歉的目光看着漆維，怕他手背還痛，伸手快速在他手背上摸摸，又怕他抓自己，摸一下縮回去。
漆維：“……”
“不是點穴……是一個穴位，按住那裏會有痛感。”顧詩解釋。
少年皺眉，眯着眼，“為什麼這麼對我。”
那語氣里，有絲絲委屈。
顧詩心緒微顫，“你，你手太熱了。”他把她手腕握的那麼緊，看似沒用什麼力，掌心的溫度卻像燙化了。
漆維突然壓低了聲音，說話略輕，“那是因為我全身上下都很熱。”
顧詩盯着腳下，耳朵爆紅。
漆維直勾勾看着那塊秀氣耳垂下粉嫩的紅色，很快感覺到口渴，他將視線挪到右邊，突然的安靜讓氣氛變得旖旎許多。
鄧光翊視線在兩人間兜兜轉轉，什麼都沒發現。
他摸着後腦勺，莫名覺得自己像條鹹魚。
多餘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