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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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辰妃聲音不由得大了幾分，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知道實情之後居然是這種反應。
辰妃流淚道：“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容瑾玉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會感激你，你已經不在是我母后了。我的母后那麼偉大，那麼仁慈，怎麼會是你這種自私自利的人？”
“玉兒…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辰妃面帶痛苦道：“我這麼做全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一家人能夠團聚…”
“你閉嘴，我不要再聽到你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你這種人，我深惡痛絕！”容瑾玉從懷裏掏出一串珠鏈，看着它眼裏泛着淚花，苦笑道：“這是我從小到大佩戴的珠子，是你給的。我一直盼望着自己能夠有一個家，哪怕是平民之家，我也開心。大燕滅亡十年了，我親眼看到父皇死去，唯獨沒有看到母后。我還抱着一絲希望，想着母后一定平安無事，總有一天我們會相逢的…”
“可是現實呢，如此殘酷。我還留着它有什麼用？我寧願相你已經死了，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局！”
啪的一聲響，珠子被她無情的扯斷，那一粒粒掉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辰妃絕望的看着地上那跳動的珠子，驚愕的抬起頭，“是你毀了自己的屍體？也是你火燒了自己的宮殿？”
“是我。”容瑾玉收起的視線，看着她道：“人生處處都是算計，我不毀了自己的屍體難道要讓別人借屍還魂嗎？我已經是容瑾玉了，還留着真身幹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笑了笑道：“妃妃娘娘，當年所有的事情我已經弄明白了，接下來的事情，您應該知道我要怎麼做嗎？”
辰妃自然知道，她坐直了身子揚起頭顱緩緩閉上了眼睛道：“來吧，我就在這裏，你來動手吧。”
容瑾玉眯起眼睛大步走過去，她忽然睜開了眼睛喊道：“等一下，我還有一個要求。”
“說吧。”
“不管你認不認，凌燁他始終是你的弟弟，我可以承擔我所做的一切，可他是無辜的，他才四歲不到，什麼都不懂，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傷害他，帶他走，將他撫養成人。”
辰妃看着她哽咽道：“可以嗎？”
容瑾玉抿嘴點頭，“你放心，我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對一個孩子下手，我不會像你一樣，傷及無辜。”
辰妃點頭，笑看她道：“好，那我就可以走的無牽無掛了。玉兒，我還想不想聽我給你唱着那首歌謠嗎？”
“不想聽，那是我母妃獨一無二的歌曲，你要給我唱。”容瑾玉扶額，她不想做一個狠心的女人，可有時候不得不狠心。
“月光啊月光，你又升起了。娃娃啊娃娃，娘把床兒鋪好了…”
“你不要再唱了，不要在唱了。”容瑾玉腦子裏都是兒時她哄自己睡覺的時候唱的曲子，那時候的她多幸福，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父皇和母后真的是很幸福。
然而…
“娘娘？娘娘您怎麼啦？”
玲瓏被驚醒，聽到辰妃的歌聲，那麼悲傷…還有一個年輕女子的哽咽的聲音，她察覺到不對勁，這才匆匆趕來，看到容瑾玉的時候驚愕道：“瑾玉小姐？”
容瑾玉伸出手點住了她的穴道她驚愕的張了張嘴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們。
“你來的正好，身為她的婢女，那就跟着一起去吧。”
玲瓏依舊不明白她的意思，一雙眸子不由得瞪大了幾分。
“玲瓏你知道她是誰嗎？”
玲瓏斜眼看着她，眼神兒告訴她，她並不知道。
她不是容瑾玉嗎，還能是誰？
“她就是玉兒，是我的如玉啊！”
容瑾玉聽的出來，她說的很開心，但是還有用嗎？為了不拖延時間，她深吸一口道：“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全部說完吧。我能完成的一定會儘力完成。”
辰妃搖頭，“沒有了，能夠看到你就已經很滿足了，還有就是放心不下燁兒。”
“放心，他不會有事情的。”她看着辰妃道：“我不是殺人狂魔，我能容忍凌靈和凌錚，就容的下凌燁。”
她從手裏掏出了匕首，扔給她道：“我不喜歡動手，你自己解決吧。”
玲瓏哭着用眼神兒祈求着，容瑾玉斜眼笑道：“你放心，下一個就是你了，我親的的玲瓏姑姑。”
玲瓏全身不得動彈，但又無能無力，只好看着辰妃。
辰妃顫抖着雙手，拿起床邊的匕首，看看她又看看匕首，閉上眼睛舉起手狠狠的往自己的心臟刺去。
玲瓏眸子變得很大，很絕望。
容瑾玉含着眼淚看着那把匕首插在她的胸口，鮮血從她嘴角溢出，可她哪一雙眸子帶着笑意看着她，倒在一旁喊道：“玉兒…”
容瑾玉不為所動，怔怔的看着她。
直到她閉上眼睛，容瑾玉始終連一聲‘母后’都沒有喊。
她伸出手解開了玲瓏的穴道，她頓時撲倒過去哭喊道：“娘娘，娘娘您醒醒啊。”
辰妃已經斷氣，她怎麼搖晃，她還是沒有睜開眼睛。玲瓏回頭哭喊道：“既然您是公主殿下，這都是為什麼呀？娘娘這麼多年來，盡心儘力的保護她在乎的人…你這都是為什麼呀？”
容瑾玉軟了軟身子，冷笑了一聲，“為什麼？還有什麼為什麼？我是君如玉，我活着就是為了報仇。不只是為自己報仇，也為了郡王夫婦報仇，他們害的郡王夫婦雙雙自殺，害的弈哥哥斷了雙腿，飽受折磨這麼多年，這都是報應！”
玲瓏沒有想到她會如此，於是看着辰妃身上的匕首，哭喊道：“娘娘您等等我，我馬上就來陪你了。”
容瑾玉沒有回頭，只聽到‘呃’的一聲…
“呵呵，都死了，可是為什麼我心還是這麼痛呢？”她就地跪了下來，仰頭看着頂上輕聲喊道：“父皇，您看到了嗎，兒臣逼死了您的皇后，逼死了那個狠心的女人，您會不會以兒臣為榮？您等着，我還會取下狗皇帝的頭顱去祭奠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