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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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辰瞥了眼蕭炎，捋了捋金色的鬍鬚，朗聲笑道：“哈哈，好小子。真的有你的。說句心裏話，其實老夫挺欣賞你的。怪不得如此年紀就可以和老夫抗衡，心性毅力都值得老夫欣賞。”
蕭炎舔了舔嘴角的血絲，十根指頭卻是彷彿幻影一般舞動。天辰絲毫不忌憚自己，但自己卻是不同。若是自己稍有閃失那麼註定屍骨無存！
天辰深深的吸了口氣，望着天空已經散去的紫色雷雲，心中一片荒蕪。若是當年自己不耗損壽命拼盡一切突破神道，那麼自己今天或許真的不捨得對蕭炎這個孩子下此狠手。
高手寂寞。原來自己不曾理解，但是自從到了巔峰之後。整個世界之中的一切事情，對於自己不過都是漠然一笑而過。蕭炎這個小傢伙卻是讓自己再次找到了很多有趣的東西。
苦笑着嘆了口氣，天辰臉上漠然的神色第一次出現了些許惋惜。若是早些出現這麼一個有趣的小傢伙，那麼自己說不定就不用在無盡的生命長河之中忍受這等孤獨，也不至於最後落得如此惡名。
蕭炎此時也是漸漸的舒緩了急促的氣息，周圍的天地能量迅速的滋養着受傷的身體。只是幾刻鐘的時間，除了斷掉的牙齒其餘受傷的地方几乎已經全部都癒合了……
蕭炎望着天辰雙眼之中的遲疑之色，咬了咬牙說道：“天辰老前輩，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如此，但若是此時悔改我們或許還是有着機會！”
天辰一怔，將目光轉向了蕭炎，沉思了片刻問道：“難道你不覺得我們已經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如今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
蕭炎被天辰的話噎了一下，心中雖然不快，但是蕭炎卻是清晰的明白，自己的實力對抗天辰，絕對是異想天開的事情。若不是天辰對自己一次次留手，那麼自己註定只有一死！
蕭炎咬了咬牙，自己死沒什麼。但是自己身後這麼多兄弟，若是自己死了，那麼無論是九尾金鱗還是水凌芯都是失去了最後的機會解救了
“前輩，我覺得你並不是那種自私自利艱險小人之輩。茫茫天道本來就沒有終點，我們何必為了那些虛無飄渺的東西失去眼前人呢！”
天辰瞥了眼蕭炎，目光之中的冰冷漸漸湧上了一層霧氣。自己當年何嘗不是蕭炎這種天賦秉異的傢伙，吞噬源氣星系所有的異火最終成就傳說。
可惜，自己最終只是一朵火焰，直到最後，自己還是沒有機會享受人類的生活，哪怕是那麼一天！
其餘的人都有自己的親戚，家人或是族人。可以一起幸福安寧的生活，享受愛與被愛的樂趣。可是自己卻出生就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為了改變茫茫天道的宿命，天辰拚命的修鍊人類才能修鍊的焚訣，一團團異火的同類吞噬，一直走到了今天。可是越是到高處，自己卻是發現距離自己的初衷越是遙遠。等待自己的只有無盡的孤獨……
深深的吸了口氣，讓自己心中的波瀾平息了下來。天辰終於是第一次目光平靜的望向了蕭炎。眼前的這個小傢伙一路走來為了親人，朋友愛人奮鬥。
雖然一路走來吃了不少苦，但卻依舊是有着信念。這看似飄渺的東西，卻成了蕭炎奮鬥下去的最大動力。這何嘗不是一種另類的幸福？
天辰遲疑了片刻，有些猶豫的問道：“蕭炎，我們第一次見面可能都是萬年之前了。沒想到我們二人竟然是走到了今天，你是不是對我充滿了憎恨？”
蕭炎坦然的晃了晃腦袋，笑道：“天辰老前輩說笑了，我蕭炎可以走到今天和你有着不小的關係。在晚輩心中一直是把你當作第二位恩師，若是恩師可以指導晚輩救活九尾他們的辦法，那麼前輩永遠都是晚輩最敬佩的人。”
蕭炎的語氣異常平靜，沒有一絲的敷衍和做作。反而是弄的天辰一陣恍惚。恩師？自己的恩師又在何方？自己何嘗不感激那個冥冥之中給了自己機會，讓自己在這個在世界走一遭的人……
天辰望着無盡的星際雲海，苦笑着嘆了口氣：“蕭炎，就算老夫想要幫你，那麼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你要知道，若想讓他們復活，註定是要逆轉整個源氣星系的時間，這不光是耗損修為甚至是生命的事情，而且註定已經違背了天道。違背天道的結局，可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
蕭炎望着天辰雙目之中的茫然，心中卻是一亮。天辰如今這個樣子，證明這件事情還是有着機會！於是連忙答道：“晚輩不怕！”
天辰緩緩閉上了眼睛，彷彿是不想讓蕭炎看到自己雙眼之中的迷茫亦或是不堪：“臭小子，到了現在你還會相信我？”
蕭炎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淡然的笑道：“天辰老前輩說笑了，若是老前輩真的想要殺死晚輩，那麼晚輩此時早已經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不是嗎？”
天辰一愣，緩緩的睜開眼睛，望見蕭炎認真的神色。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哈哈哈，說的好！說句心裏話，若是你是飄渺老不死那種心性，老夫彈指之間就直接解決了你，也不用這麼猶豫。”
蕭炎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飄渺老祖那種傢伙，恐怕無論是誰都想一刀解決了：“前輩若是飄渺老祖那種人，晚輩也沒有興趣跟老前輩說什麼，大不了就是一死。”
天辰不由一怔，印象之中，數萬年之間，蕭炎這小子還是第一個對自己說這麼不敬的話。
雖然臉上表現出不快，但萬年冰冷的目光卻是漸漸動容了起來。雖然自己不願意承認，但是自己的這個傳承者，真的很讓自己滿意……
長長的舒了口氣，天辰終於開口道：“你真的想要救他們？難道你不明白你的性命可是比他們有價值的多？”
蕭炎堅定的點了點頭，應道：“是的！性命沒有價值大小，只在於願與不願。”
天辰擺了擺手，笑道：“不要急着回答我的問題，我還沒有說完。飛升上界，有四個境界，分別是黃道，玄道，地道和天道。當年我叫飄渺老祖一起飛升，他心中清楚自己停滯在黃道的境界，所以一直不願意。可是萬年之後，結局卻是更加悲慘……”
蕭炎不由一愣，心中暗暗嘀咕。怎麼自己還沒飛升就修練到了天道？飛升上界不是更容易修鍊所謂的道？
天辰彷彿早已經知道了蕭炎的想法，笑着說道：“上界不過就是一片虛無的空間，讓你在無盡的混沌世界之中掌控屬於自己的星域，雖然壽命漫長，但卻是無盡的孤獨。一個人對天地感悟到了何等境界，那麼最終飛升的結局就止步到了那境界，基本上永遠再也無法提升了。”
天辰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飄渺老祖也算天縱奇才。當年偷得神跡，窺探天機，知道了這一切。因為貪戀至高天道，最終才是最終落得如此下場……”
蕭炎點了點頭，遲疑了片刻說道：“天辰老前輩，你覺得你所處的那種生活有意思嗎？”
天辰再次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彷彿是在回憶那無盡的孤獨和苦楚。眉頭之上佈滿了愁容：“只有孤寂……”
蕭炎心中不由鬆了口氣，看來一切還是有着轉機。於是連忙說道：“前輩，茫茫天道只有無盡的孤寂，還不如享受短暫的歡樂時光。只要前輩有辦法讓晚輩的朋友們復活，那晚輩一定帶着前輩遨遊四海，享受人世間的樂趣！總比前輩一直苦修卻越來越孤寂要好吧？”
聽到蕭炎的話，天辰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神光。心中的期盼也是不由更加的強烈了起來。自己拼搏到現在，無非就是為了有一天享受一下人世間的樂趣嗎，沒想到最終的結局卻是忍受無盡的孤寂與落寞
“當真？”
蕭炎肯定的點了點頭：“自然當真！”
天辰眉頭又是一鎖，弄的蕭炎心中一陣緊張，生怕天辰此時翻臉悔改。
“小傢伙，逆天而行，註定是要遭到天道的報復。你確定想好了？”天辰凝重的望着蕭炎，認真的說道。
蕭炎堅定的點了點頭：“嗯！天若滅我，我誓逆天。一生在世，結局無非就是一死而已。”
天辰一怔，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絲苦楚。自己當年何嘗不是如此的想法，想要和天地一爭，可是無盡的歲月，磨洗掉了自己的一切，只剩下無盡的落寞。如今的蕭炎，彷彿是一隻新生的太陽，再次燃起了自己內心深處的火焰
“好！老夫就陪你逆一次天！”
天辰縱身躍起，周圍的空氣頓時停滯了下來。這股停滯漸漸擴大，到了最後甚至是生生的蔓延到了蕭炎感知的邊緣！
看着眼前的場景，蕭炎還是忍不住一陣驚愕。自己一直在估計天辰的實力，不過最終自己還是低估了……
還沒等蕭炎思考清楚，天辰的吼聲就已經是傳到了蕭炎的耳朵之中：“蕭炎！你小子說的很不錯。茫茫天道，人不過滄海一粟。無盡的追逐並不是主宰天道，而是做了天道的奴婢。老夫今天就助你逆天，看看天奈我何！哈哈哈哈……”
蕭炎點了點頭，望向天辰的目光之中儘是感激之色：“蕭炎多謝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