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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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川宗的時間總是十分的無聊，每天每天除了修鍊還是只有修鍊，間或到蒼海師叔那裏晃上一圈都算是一種休息了。只是，這樣的人生，万俟澤分外的滿足，無論如何，都比上一世要好得多了，他怎樣的人生都體驗過，唯一沒有了解過如此簡單的日子。
在漫長的等待之後，封淵總算是拿着一瓶珍稀的丹藥走了出來，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還魂丹了，也是喬麥來到他身邊的唯一希望。万俟澤眼神晦暗了一瞬，又堅定了的決心，他是一定會成功的，這一次，絕對不可能失敗。
封淵看了一眼他的臉色，沒有絲毫隱瞞，“他的力量一直在減弱，我不可能一定能夠拯救他，我沒有完全的把握。”
“他來到那具身體裏面本身就是一種挑戰。”万俟澤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他本來就是一個極為果斷的人。“如果真的失敗了，而已只不過是我的運氣不好，怨不得別人，只是，許是上蒼不想要他留在我的身邊罷了。”
封淵目光閃爍了一下，裝作不經意地說：“是因為你上一世作孽太多，現在，他們全都容不下你了嗎？若是說天道，倒也是應當，它不過是一個蠻不講理的傻子而已，可笑，我們竟然全都沒有能力反抗一二，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決定，活在此處，就是為了逆天而行。”
“逆天？”万俟澤面色恭敬，心中卻是不以為然，這位前輩，一看就是天道所眷顧的人，得天獨厚，絲毫沒有任何艱辛，便是那些磨鍊，也不過是天道為了其乘風而上所設下的小小打算罷了。
若是一個無能之輩，便是天賦再出眾，也遲早命喪於他人之手。封淵冷笑，倒是沒有解釋太多，只不過反問一句，“万俟澤，你認為，讓一個十歲孩童，落入玄冥幽火和赤梵炎火之中，即使他從出生便修道，可活嗎？”
万俟澤倒吸一口涼氣，“還未落到火焰之上，他定然已經是徹底灰飛煙滅了。”
“若是其下還有一把神兵利器，尤其它身上已經有了隱隱約約的劍靈，又當如何？”封淵的目光堅定，看着十分清澈，倒是一看就是一個真正心懷坦蕩的人。
這一聽就是明顯的鬼話吧，但是，望着封淵的眼神，万俟澤又很難說服自己，這只是幾句鬼話。“可是，沒道理的，便是最好的記過，都是被抹殺記憶，在劍身裏面當一個沒有記憶，沒有感覺的劍靈，也許數百年之後，或者因為有人血跡重新擁有一點淺薄的記憶。但是，再也不可能變成了人，從此會永遠淪為劍的附庸。”
“但是，我活下來了。”封淵仍然是那樣平靜的眼神，那樣平靜的語氣，卻在万俟澤心中掀起了萬丈波濤。“從此之後，我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也算是打破了他們對我的詛咒，便是他們機關算盡，也絕不可能擋住我前進的腳步。”
不，這決計說不通的，他感覺到了，從他身上傳來的野獸的氣息，他是一頭徹頭徹尾的妖獸，怎麼可能以人類的形態保護住那具他不過是暫時寄身的軀殼，其中，他一定隱瞞了一些東西，不過，這些到底是什麼呢？
“開始吧。”封淵突然轉換了話題，將這件事情帶了過去。“喬麥醒過來之後，他還要繼續修行，你們要是想要長長久久的活下去，就一定要有毀天滅地的信心，不然，你就算僥倖到了大乘期，也會死在天劫之下。再也沒有絲毫存在的可能。”
他的話，就像是打開了一個缺口，是的，現在想來，他當時突然人事不知的情況簡直微妙到了極點，他明明，明明完全可以通過天劫的，沒想到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隕落了。
正當他仔細回憶着上一世的記憶之時，封淵已經動作極快地將一粒丸藥給喬麥服了下去。再用靈力為他催化，甚至，隔開自己的手腕，將他的鮮血給喬麥餵了下去。如果，對於沒有任何靈力的*來說，這就是徹徹底底的毒藥，等到喬麥魂體歸位，就是他身死之時。
這種方法危險極大，他怎麼能夠就直接這樣做了。還未等万俟澤上前攔住，他就聽到了喬麥發出了一聲極為痛苦的慘叫，那種聲音撕心裂肺，彷彿來自地獄的惡鬼發出的最後一聲嘶鳴，深深震撼了万俟澤的心。他幾乎都想要衝上去喊，我們不治了，他甚至登時就想過放棄，既然要讓他如此痛苦，為何，為何要……
可是，封淵早已經將他帶到了極遠的地方，即使他拚命用自己的耳朵，也聽不到絲毫聲響，這樣的悲哀，力量，若是他真正手握力量，怎麼可能連這種事情都不能為喬麥解決，還必須求救於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若是……
“你出去一趟吧，我已經把東西給你準備好了，去看看，那些魔修到底打算做些什麼，他們不算是會如何折騰的人，九煞門既然能夠如此大張旗鼓的行事，一定是得到了某些飛升的老怪物的授意，而我在上界的魔修對頭可不少，我沒有時間慢慢查，等到有些名目，你就立刻回來，我自會妥善處理。”封淵說完，將一個小小的儲物戒指扔給了他，玉質溫潤，一看就是好東西。
可是，万俟澤並沒有答應下來，“不，我要看着喬麥醒來，若是他沒有真正安全，我絕對不能離開他的身邊。”
“就算你留在這裏，也不能做任何事情，告訴我魔修的動向，我會給你相應的報酬的。若是你不願意，或者做的不好，喬麥身體之中有我的血，要他的命也是簡單的很。”万俟澤默默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他是在*裸的威脅自己，若是自己不願意，救命的良藥，就會立刻變成瞬間置人於死地的毒藥，而他偏偏就不能冒險。
万俟澤猶豫片刻，還是拿過了儲物戒指，“我要你對喬麥傾囊相授，給他最好的功法。我需要你保護他，讓他平安。只要這樣，我能夠為你做任何事情。”
“那是自然。”封淵點點頭，“我知道你能夠將自己偽裝成魔修，記住，你在魔修之中混的越好，我就能讓他過的更好。從今天之後，万俟澤就已經死了，明白嗎？”
等到万俟澤離開很久之後，封淵才從外面慢騰騰地踱回了喬麥的房間之中，他早就已經醒了，此時，正獃滯地坐在床上，他還有一絲疑惑，彷彿，今天才知道自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很正常的現象，畢竟，他已經許久沒有堅實地踏在大地上。
“你醒了。”封淵篤定地說，“万俟澤已經走了，他拋下你獨自一人走了，這件事情，你知道吧。”
他的目光還有一絲茫然，但是，更多的話，是清澈，是真的如同一汪清泉一般的清澈。這樣的人，在如今這個世道是活不長的。不知道是一種遺憾，還是別的什麼感覺。
封淵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在這一點上，你和我的師弟很像，只是，就算你們之前關係再好，當離開到來的時候，你還是留不住他，除非，你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這才是一切的基礎。沒有人能夠一直保持自己剛開始的模樣，我的師弟是如此，我亦是。”
“是你將他騙走的嗎，在我感覺到虛弱之前，是你的力量接近了我的身體，在我們遇到的時候，你就已經設下了這個局，你要充分利用我們，為什麼？”喬麥坐在床邊，即使是怒瞪，也帶着一種楚楚可憐的意味，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神太過於清澈了？
“如果不這樣，他做不了決定。”封淵十分堅定地說，“他一輩子都會安於現狀，僅僅是這樣，遠遠不夠，他是一隻猛虎，想想，你能夠為他做什麼，你只會磨掉他的銳氣，拔去他尖利的齒牙，讓他變成一隻徹頭徹尾的小貓。你希望嗎，問問你自己的內心，你希望他這樣嗎，這樣的人能夠被稱為是万俟澤嗎？”
“所以，我幫你們做出了選擇，等到他回來的時候，他會變得更加強大，也只有這樣，你們才能夠活下來。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是為了你，他才願意深入虎穴。看到你如此懦弱，天真，無辜的模樣，真是讓我倒足了胃口。這裏，不是你這種人能夠活下去的地方。”
封淵正要轉身，一隻手牢牢拽住了他，是喬麥，他倒是第一次如此堅定，他一字一頓地說：“師尊，你收我為徒了，是嗎？我想要變強，即使再辛苦也沒有關係，我不想要繼續是万俟澤的負擔了，總有一天，我也能夠保護他的！”
封淵轉頭，倒是高看了他一眼，這個小傢伙，倒也勉強算是可以塑造一番。“我在你體內一番，倒是將你改造成了天火靈根，火靈根，一向霸道，若是不能充分駕馭它們，反而會深受其害，要是你不行，趁早說出來，也免得，被人說是我對你不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