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撒豆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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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試開始,來自五湖四海的有才人士紛紛來應試。
除了以往的文試,武試,蕭昱又增加了醫學、天象、馬技等科目。
文試也不再是單純的根據題目寫詩文,而是給出“忠、義、仁、孝”四個字,根據這幾個字自由發揮寫文章。
武試也添了花樣,除了十八般兵器,還加上了行兵佈陣、臨機應變等。
不只是在北梁的歷史上,就是在整個天下,這些都是新媳婦上轎——頭一回。
貴都一時熱鬧的很,除了來考試的,還有很多來看熱鬧的。路邊的客棧住的滿滿當當,就連普通的住戶家都開始招攬客人。
小攤小販生意異常火爆,尤其是路邊的麻辣燙和串串,簡直供不應求,被稱作北梁第一美食。
貴都已經很多年沒這麼熱鬧過了,乍一看繁花似錦,好似太平盛世重現。
蕭昱心情不錯,帶着幾瓶小酒來到玲瓏閣。
恰好香妃娘娘心情也不錯,宮裏的事物很快上了手,前些日子來找茬兒的也不再冒頭,景貴妃和太后誰也不出屋,跟約好了似的,身子都不爽快。
兩人就着花生米喝了三四壺小酒,心情更加愉悅。
“阿梨,朕帶你去個好玩兒的地方。”蕭昱目光灼灼,笑的一臉狡意。
還當他要帶自己去角樓,白梨梨笑笑,跟着大俠躍出窗子。
誰知大俠從冷秋宮的破柜子裏翻出一隻包袱,打開一看,竟然是兩身平民百姓的衣裳。
白梨梨喜出望外,這是要偷偷出宮去。
衣裳換好,兩個男子笑盈盈的看着對方,一個俊秀,一個平平無奇。
俊秀的那個是白梨梨,晚上出來沒來得及擦薑汁。
平平無奇的那個自然是蕭昱,面上貼了一層假面。
蕭昱帶着白梨梨躍出宮牆,一路往最繁華的銅雀大街走去。
已近亥時,銅雀大街上竟然還是熙熙攘攘,小攤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梨兄,可還喜歡?”大俠一派淡然,細看之下,面上難掩喜色。
女俠唇角勾起,“當今聖上真是難得的明君,在下好久未曾見到這番盛景,好似冬日遇到了盎然的春.意,久未發芽的枯木又現生機。”
大俠笑意更勝,“梨兄好文采,定然寫不出什麼王八詩文。”
“嗯?”什麼王八詩文。
大俠大笑,並未解釋。
並非奉承,白梨梨心裏的確有些激動。這等太平盛世的繁華景緻,自打她出生就沒見過。
路過一家酒肆,兩人一同進去坐坐。
酒肆里滿滿當當,平日裏十五文一壺的酒,如今賣三十文。眾人也不為買酒,不過是坐在一起,聽聽五湖四海說說熱鬧事。
酒肆這種人多又雜的地兒,是聽消息最好的地方,效果堪比勾.欄院,但價格合適多了。
白梨梨在江湖上也算見多識廣,蕭昱往這裏一邁腿,她便知道來意了。店裏已是座無虛席,白梨梨掏出塊銀子塞給店掌柜,便給兩人在二樓走廊里加了座。
蕭昱笑笑,似做無意的摸摸頭頂。
這是誇她手段高明啊!
女俠很謙虛,雙手隨意一甩,也摸摸頭,意為能用銀子解決的事兒,何必用腦子去解決。
酒肆里專門請了一位講書的先生,四十幾許,留着山羊鬍,明明是個說書先生,卻帶着一身的匪意。
蕭昱往樓下探探頭,悄聲對女俠道:“嘖嘖,瞧瞧那說書先生,比你還像土匪。”
女俠笑笑:“真正的土匪都看不出來,若是一眼就看出來,那可怎麼攔路打劫?那先生怕是跑場子跑慣了,生怕眾人聽書不給錢,故而扮了樣子嚇人的。”
大俠又道:“嘖嘖,我身邊有女匪保護,什麼都不怕。”
女俠笑笑:“別害怕,若是有狗咬你……我先跑。”
大俠倒上酒,品了一口:“比金醉差遠了。”
女俠睨他,這能比?!
“啪——”木塊子一拍,說書先生開講了。
“說說我大北梁近來的熱鬧事兒,諸位來自五湖四海,可曾聽過我北梁皇宮裏有位無鹽娘娘?”
“不曾不曾。”
“說來聽聽。”
“怎麼個無鹽法兒?”
“啪——”有人扔了幾枚銅錢下去,可是坐斷床腿的那位么?快講快講!”
女俠嘴角一抽一抽,剛才扔銅錢的客官就是身旁的蕭大俠。
樓下講書的先生見有人打賞,很是得意,手裏的木塊指指樓上:“賞錢的貴人有眼光,看好你哦!”
“啪——”木塊又是一拍,“話說這位無鹽娘娘,正是上天派下來拯救天下的仙女。”
有人不解,接口道:“耶?不是坐斷皇上腰的那位么?”
“啪——”說書先生猛地一拍,“皇上日理萬機,愛民如子,腰部有了嚴重的勞損,竟然病的起不來床。咱們這位香妃娘娘手段高超,把皇上腰拆斷了又按起來,皇上的腰便好了大半。”
“那坐斷的床腿咋回事咧?”
“腰好了,床腿斷了,那床腿乃是戴過之物。”
“哦……原來如此。”
“這位娘娘仁義啊,當初身在冷宮,還拿出僅有的錢財捐獻給前線的兵士,自打上位當了主位娘娘,還放願意出宮和親人團聚的宮女太監出宮了。非但如此,願意出來的人還可以領一筆錢財。”
眾人瞪大了眼睛,這也是宮廷前所未有之事。
“這位娘娘還會什麼?”有人好奇。
“會的可多了,手指掐一掐,便知一個人的前世今生與來世,還會撒豆成兵……”
“咦……不信不信。”
“嘩啦——”一大把銅錢撒在說書先生周圍,一群人跟着起鬨,“快說快說。”
白梨梨再看看旁邊笑嘻嘻的大俠,撒錢毫不手軟吶。
“啪——”說書先生來了勁,“話說那一日,皇上帶人出門打獵,誰知遇到了刺客。刺客一批接一批的往上撲,眼看着侍衛沒了力氣,誰知從天而降下了一些豆子。這些豆子在地上一滾,一下子成了天兵天將,將刺客殺了個片甲不留。原來啊,是無鹽娘娘在宮裏掐指一算,算到有人黑了心,謀害當今聖駕。”
“好,好!”眾人鼓掌,跟着起鬨。
白梨梨這會子終於醒過味兒來,再看看笑眯眯的大俠時,心裏熱乎乎的。
這個大俠啊,在民間為她造勢,鋪墊她的皇后之路……
大俠轉過頭,眸子亮晶晶的看着她,一言未語。
女俠微笑着點點頭,她懂。
樓下突然有人問:“那刺客可是南楚所為?”
有人附和:“南楚也不一定是新皇帝乾的,聽聞,有個攝政王處處壓着新皇帝,十分霸道。”
“聽說了,新皇帝和攝政王裴晉並不和睦,還聽聞,攝政王想把新皇帝給換了,自己登基當皇帝……”
“那新皇帝也不是弱的,聽聞手段十分厲害,攝政王有所忌諱……”
白梨梨搖搖頭,“干出殺妻的勾當,這種人即便有能耐也無心肺,南楚皇帝還是早日拿下裴晉為好。”
蕭昱看她,笑笑,道:“是啊,這般心狠手辣無情無義之徒,活該妻離子散,眾叛親離,孤獨一生。”
子散?
白梨梨歪頭看他:“裴晉有子么?”
蕭昱慢聲道:“聽聞郝連錦瑟當年有一女,並未有子。”
“那她的女兒呢?虎毒不食子,裴晉總不會連女兒都殺了吧。”
蕭昱食指輕扣木欄杆,“他的女兒沒了音信,想來這種人對女兒也好不到哪裏去。”
白梨梨想到了自己的爹——白庄,恨她娘,也恨她。不由得點點頭,深有感觸。
“孩子總是無辜的,那麼小哪裏知道恩怨情仇,什麼氣也不該撒在孩子身上。生下來了就該愛護,要不然就別生!但願那個女兒還好好活着。”
蕭昱看她,一臉的理所當然,“當然活的好好的。”
“你怎知?天下亂成一鍋粥,生生死死不過一念之間,是你剛才說沒了音信的。”
蕭昱看着她,眸子裏又開始閃光:“別人沒有音信,我還沒有?”
也是啊,人家是皇上,總有自己的辦法。
白梨梨好奇:“那他女兒呢?說來聽聽。”
蕭昱一臉嚴肅:“那女子的娘是個美人,她也丑不到哪裏去。自小被人收養,已經嫁人了。”
白梨梨感嘆:“還好還好,老天沒有把她從頭辜負到底,但願她的夫君能夠好好待她。”與自己身世相似的人,白梨梨總是多一點憐惜。
蕭昱更是嚴肅:“聽聞,她的夫君將她捧在掌心,待她好得不得了。這女子算是苦盡甘來,她的夫君長的不錯,乾的差事也不錯,待她一心一意。”
白梨梨連連點頭感嘆:“總算雨過天晴,老天開眼了。”
樓下的說書先生也不知講到了什麼,此時面紅耳赤,精神亢奮,唾沫星子橫飛四濺,手中木塊猛地一拍,喝道:“老天他終於——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