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我家大人可心疼我了
太後宮殿極為奢華,就是地上的地磚都是白玉鋪成,陳嬤嬤在入宮后就不見蹤影,偲茶隨着翠微嬤嬤入了太后的寢殿。
低着頭聽着裏面的傳喚,偲茶一言一行謹慎小心的走進去,就是呼吸都是放緩放輕。
“民女見過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安!”偲茶跪地行禮,禮儀哪怕是宮中的禮儀嬤嬤也挑不出任何的錯處來。
上位的太后在偲茶進入寢殿後目光就如同毒舌般盯着偲茶,她緩緩的吐出兩個字“抬頭!”
偲茶緩慢的抬起頭來,發如雲,雪膚紅唇,連眼角眉梢都帶着幾分風情,整個人瞧着就帶着勾魂攝魄的精緻來。一身丁香色上裳,上面綉着朵朵枝節帶着傲骨的紅梅來,下身乃是一身青蓮色長裙,跪在那裏鋪散開來,就如同一朵盛開的蓮花。
太后對偲茶記憶猶新,畢竟那次壽宴上偲茶不論是才藝還是容貌都過於出挑,可太后未曾料到,當日自己沒有深想竟然造就今天的局面。
“好一副姿容!起吧!”太后帶着金色護甲的手輕輕的點在自己鋪着雪白狐毛的椅子上。
偲茶起身,卻覺得這太后太過年輕了些,瞧着真是有些彆扭。太后着盛裝坐在那裏,一身丹色宮裝裝點,上面振翅而飛的鳳凰瞧着格外的貴氣,因為過於隆重的裝束倒是見過太後年輕的面容壓下幾分。
“聽聞攝政王很是寵愛你?”太后明明語氣很是和緩,可偲茶卻偏偏聽出深深的怒氣來。
偲茶斟酌用詞,低頭回道“不過是謠言罷了,大人平日裏忙碌!”
偲茶說完這話后可以感覺頭頂上那束目光似乎淺淡幾分,只見太后露出笑意“也是,攝政王不懂風月之事,他啊就是那般古板!不知,是你勾引了攝政王?還是攝政王一眼瞧上你的姿色?”
太后突然的質問來的莫名其妙,偲茶額頭有些汗意,這話自己似乎不論怎麼回答都是錯,就在偲茶絞盡腦汁思索的時候,上位一裝着滾燙茶水的青白色茶盞朝着偲茶的臉面砸過來。
偲茶可以瞧見那茶盞灑出來的茶水還冒着熱氣,這茶盞若是砸在自己臉上,鐵定要毀容。
偲茶反應快速的朝着左邊移動腳步,而在她剛剛站定的時候,她原先站着的地方響起瓷片碎裂的聲音,好生生的茶盞變成一攤碎片。
“大膽!太後面前竟然隨意妄動!”翠微嬤嬤朝着偲茶呵斥。
“太後娘娘恕罪!”偲茶忙跪下,她心裏后怕不已,卻也感覺到此時自己真的是處處都是危險。
太后盯着地上的碎片,她瞧着哪怕低着頭可依舊風姿不減的偲茶頓時眉目凌厲起來,此時的偲茶哪怕瞧不見面容,可那低頭露出一截雪白的頸脖,讓男人瞧了定也是想入非非。
“攝政王要扶持陛下打理朝政,若沉迷女色定是會被言官彈劾,你既然有幸被攝政王瞧上,自然要為攝政王分憂!哀家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今日你自毀容貌,哀家就放你出宮!”太后撥弄着自己金色的護甲,說起毀人容貌的事情來顯得格外的漫不經心。
偲茶低着頭,腦海中不停的轉動,她已經肯定這太后就是故意針對自己,可今日自己若是被毀了容貌,不說性命如何,就是自己也定是接受不了那般自己。
“太後娘娘!”偲茶心裏捏了一把汗,卻是眼神四下遊離打量着太后寢殿的出口,雖然出口處無人把守,可偲茶進來的時候卻瞧見很多宮人,自己又沒有武功怕是逃不出這宮殿,既然跑不了,偲茶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她緊張的咽了口水,心中覺得自己瘋了。
“如何,考慮清楚了?”太后瞧着偲茶的目光如同瞧着螻蟻。
“民女這容貌得天獨厚,就是攝政王也是鍾愛,民女不知哪裏得罪了太後娘娘,太後娘娘或許就算是殺了民女也不過眼睛也不眨的事情,可民女是陛下親旨冊封的攝政王妃,太後娘娘就不怕攝政王回來后對您有所不滿嗎?”偲茶拖延着時間。
“放肆!”太后帶着金色護甲的手重重的拍在椅子上,一張年輕的面容此時帶着盛怒,太后氣的面色帶着幾分猙獰“你這是在拿攝政王威脅哀家?哀家就告訴你,攝政王對你根本沒有任何情意,他...他心目中只有哀家!”
“太後娘娘!”翠微嬤嬤連忙開口提醒道。
而太后此時也反應過來自己簡直是被偲茶氣的昏了頭,她平日裏不是這樣,不,或者說只要不是關於紀周的事情她都很冷靜。往日裏紀周從未和任何女子有情意,可如今紀周如同光明正大的偏愛一個女子,太后是被急壞了。
偲茶的眼眸充斥着惶恐和震驚,她到底聽到了什麼?偲茶寧願自己聽錯了,可她欺騙不了自己。曾經想不明白的事情此時都瞭然開來,為何太后對紀周的態度那般奇怪,為何自己被紀周看中后捧月郡主會為難自己,原來高高在上的太后竟然對紀周存了那等心思,那麼紀周呢,紀周知曉嗎?
此時偲茶腦子裏一片混亂,可她更多的卻是憤怒,身為太后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如此這般肖想紀周,那麼曾經紀周面對太后是不是受到很多無奈?
“本來哀家只是準備毀了你容顏,但既然你知曉不該知道了,那麼這條命也不該留着了!”太后冷笑道“既然你都知曉了,哀家也不妨告訴你,紀周是哀家的,任何人敢和哀家搶,哀家就讓她死!”
太后這話剛剛落音,就見翠微嬤嬤帶着宮人朝着偲茶走來,偲茶很清楚,如松是自己被抓住怕是根本沒有活路。
千鈞一髮之際,偲茶突然起身在所有人都淬不及防中朝着上位的太后跑去,太后和偲茶的距離本就極為相近,更何況誰都不會想到偲茶一個弱質芊芊的女流之輩會有這樣的膽子。
“太后!”翠微嬤嬤驚呼,宮人們更是被嚇的魂都要飛了。
只見偲茶三兩步就來到太後身邊,哪怕太後知曉不起勁,可養尊處優的她行動不夠迅速,且穿着過於隆重,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偲茶已經隨手將自己頭上那支秋香色珠玉簪拿下,珠玉簪那鋒利的一頭已經抵着太后的頸脖。
“都別過來!”偲茶對着翠微嬤嬤等人吼道,此時偲茶握着簪子的手也在不住的顫抖,她自己心裏沒底更是害怕,可現在她只能這樣做,能拖延的了一時是一時。
“你把簪子放下!”翠微嬤嬤朝着偲茶吼道,而她們瞧着偲茶這番行為,也的確不敢靠近偲茶。
“傻子才會把簪子給放下呢!”偲茶把簪子給握的更緊了。
太后被偲茶給挾持,明明之前還是她為刀俎,偲茶為魚肉,可這一瞬間一切都給轉換過來。太后平日裏高高在上,何曾遇到這樣的場面,此時面色發白也是充滿驚恐,就是眼皮子都被嚇的直跳。
“你想殺了哀家?好大的膽子!”太后朝着近在咫尺的偲茶怒斥,可太后又不敢亂動,就怕抵在頸脖的簪子一個不小心就插入喉嚨中。
偲茶一邊觀察着宮人們,一邊又怕太后掙扎,她可是沒有想過要真的殺了太后。
“我這膽子也是被太后您給逼出來的,我不想死,既然太后要我的命,那有您黃泉做伴,我也是賺了!”偲茶說的那是豪氣衝天,其實心裏都要哭了。
太后氣的發抖,她深深的呼吸幾個來回,才將自己的聲音給壓的和顏悅色一點“今日的事情哀家的確是衝動了,這樣吧,你我做個交易,你放了哀家,哀家也放了你,今後定不會找你的麻煩!今日的事情哀家也既往不咎!”
太后說到這事的時候,帶着護甲的手指輕輕的動了動。
“是啊,是啊,偲姑娘您就將太後娘娘給放開吧,太後娘娘的話一向作數,既然不用死您又何必這樣呢!”翠微嬤嬤連忙跟着勸道。
偲茶瞧着這主僕兩一唱一和的樣子,卻絲毫沒有心動,哪怕她與太后不相熟,可也不會傻到去信前面還想殺自己的人後腳就放了自己。
“我不信!”偲茶簡單直白的說道,絲毫不為所動。
“那你要哀家怎麼做才信呢?”太后好言問道,這聲音都有些低聲下氣了,想必太后這輩子還從未對任何一個女子這般過。
偲茶的腦瓜子不停的動着,突然眼睛一亮“你怎麼做我都不會信,除非攝政王來!”
此時偲茶極為渴望紀周可以來,不然她真的怕自己前面放開太后,後面自己就死於非命了。
太后一聽那是眼珠子都瞪大了“你敢!今日的事情紀周不會知曉,你也甭想告知紀周!”
到了此時太后還是不肯放下紀周,她和紀周本就是水火不相容,這麼多年也是自己單相思,若是再讓紀周知曉自己今日所為,那不是會惹得紀周怨恨自己。
偲茶瞧着太后的態度也來了氣,反正人在自己手上,偲茶很是囂張的開口“你看看我敢不敢,我可告訴你,我家大人可心疼我了!”
偲茶這話可謂是火上澆油,氣的太后差點沒有眼睛一翻給暈過去。
“王嬸這是在做什麼?莫不是在和太后演練宮中的那些把戲?”突然的清越的聲音響起,偲茶被嚇的一抖,手中的簪子一個用力,不小心將太后滑嫩的頸脖給劃出一條血痕來。
只見紀帝一身赤金龍袍走入這寢殿,身後除了一近身伺候的宮人外,就只有站在紀帝身後的陳嬤嬤。
紀帝親眼瞧見偲茶拿簪子抵着太后的脖子,面色帶着嚴肅,心裏卻不禁有些樂不可支,這王叔喜歡的女子就是不一樣,膽敢挾持太后的女子也就是王嬸這一人了。
而陳嬤嬤在瞧見偲茶這番行為的時候,不僅僅沒有害怕反而還露出讚賞的神色來,心裏暗暗稱讚,果真有當年老王妃的風姿!
“皇帝,你還不將人給哀家拿下!”太后瞧見紀帝前來那是瞬間有了底氣,而偲茶同樣如此,只是因為既然陳嬤嬤站在那裏,偲茶就有把握陳嬤嬤搬來了救兵,只是這救兵難不成是紀帝?可傳完紀帝不是和紀周不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