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五節尚可喜被擒

二四五節尚可喜被擒

泛島和廣鹿島不和的事情,也好幾年了,幾乎沒有信息呀,。沒有電話,沒有電報,十七世紀是一個情報匿乏的時代。廣鹿島唯一的情報渠道是直隸發過來的塘報,還有就是那些運糧商人捕風捉影的傳言。一輩子和教子為敵的尚可喜。從來沒有見過南海人的部隊。

尚可喜也許會相信南海人的戰鬥力強於明軍,但他不相信:南海人的軍隊可以用幾千人輕鬆橫掃皮島。當初祖大壽守的大凌河堡,教子幾萬人攻了幾個月都攻不下。

尚可喜總以為:南海人再強橫,也肯定會在皮島內部的宴壘上遇上釘子。

趁南海人沒能攻下堡壘獲得軍糧。尚可喜此時裡外夾攻,正是最佳時機。

對於尚可喜來說,此等戰機。正是奪回皮島,升官發財的最好時候。倘若此時不攻,等南海人的部隊站住腳跟守住皮島。尚可喜根本沒有膽量封鎖海面。要知道,南海人的水師是最厲害的,那龐字大旗倘若回來了,整個海面上不會有任何人敢迎上去。

幾十艘衝鋒舟扔了下來,尚可喜手持一柄偃月大刀衝上了碼頭。他的面前,趙德的驍字旗力敵不支丟盔棄甲,倉皇退到了島內的止:里。

一切似乎都很理所當然。

但很快,這份理所當然,就被突然殺回來的南海人打破了

碼頭上,廣鹿島的士卒正搶奪着南海人扔下的板甲、鋼刀,卻突然看到了一支兩千多人的部隊,像一道不可撼動的山嶽般朝碼頭上推了過來。百餘桿火紅色秦字大旗像是一片紅雲,在遼海的朔風中獵獵作響。

那是一支武器裝備遠超過這個時代的部隊。不僅是武器裝備遠超過這個時代,那支軍隊士氣高漲,同樣超越了這個時代的水平。在這樣的一支部隊面前,尚可喜那四、五千步卒根本只是靶子而已。

還在興奮地揣度着能不能得到賞銀的遼東老兵,突然間慌了手腳。尚可喜急急發出的整隊命令,卻發現軍心已經亂成一片。

不過其實他們慌不慌,結果都是一樣的。

“射擊!”

“射擊!”

靠近到了碼頭兩百米之內,兩千多把漣發槍不停歇地進行三段連射。每一次火力傾瀉,就是七、八百發線膛彈。在這個時代,這是徹底的火力壓制。

那些呼嘯着卵形彈在碼頭附近掀起了一陣烈風。流彈覆蓋了那兩百米內的一切,沒有給予廣鹿島上這支遼東大明孤師任何突破的機會。

在這種火力面前,明軍的任何陣型,只會提高傷亡率而已。

那些最有血性的遼東漢子,知道自己陷入圈套后,會滿眼血紅地操起大刀衝上去。有一個守備平時貪墨的不多,軍紀顯然好於其他人的。這關鍵的時候,他的大兵們遠比其他人敢玩命。一馬當先,他帶着幾百人就沖了過來。

但沖得越快,只是死得越快而已。每十秒就一輪的彈雨,豈是幾百個人能衝破的?那幾百人像是一群飛蛾沖向了烈火,在一排槍聲中就倒了一大半。一具屍體倒在另一具屍體的上面,每推進幾米都需要扔下上百具屍體。

前面幾個跟隨了自己幾年的家丁也到了下去,那守備眼睛裏一片血紅,卻感到胸口一熱,被一發流彈打穿了心臟。

測量員早就完成了角度測量,一發校正彈射完后,十幾門四磅炮也加入了戰鬥。

五源谷每一顆開花彈的生產。都需要經過九道工序,兩道校正,七種機器參與。不僅如此,每十發炮彈中還會抽出一發檢驗,檢驗爆速和密閉性是否合格。每一顆合格炮彈生產後,由兵工廠組織特製的馬車從小南關送到昌化碼頭,在倉庫里待上幾個月。然後交付給南王的艦隊。炮彈會裝在那些掛滿了白帆的巡洋艦上,穿過瓊州海峽,途經前港。北港補給,直穿東海和遼海送到改水軍的武備庫內。

這是機器化大生產時代的武器。和大明朝手工作坊里敲打出來的刀劍。完全是兩種東西。

每幾秒鐘就有一個火花在尚可喜附近炸響,在碼頭上耀出巨大的光芒。把那些鮮血和屍體照得更加猙獰。只用了一輪火炮,對面的明軍就被“大將軍炮”的可怕威勢炸得失去了鬥志。

在穿越者的火力面前,人數相仿的對手不可能發起一場“戰鬥”人數相仿的陸軍,在這樣的火力面前。永遠只是被屠殺而已。

火力全開打了兩分鐘,煙霧已經濃得有些看不清戰場了,秦明韜朝旗令兵揮了揮手。

看到那些揮舞的紅色大旗,改水軍基層軍官大聲喝令,讓那一線線剛剛熱身的火槍手停止了射擊。正在琢磨明軍怎備這麼不經打的老兵們有些無趣地停止了動作,齊齊看向了煙霧的後面。

朔風吹過,射擊產生的黑色迷霧漸漸散開。

刺鼻的火藥味漸漸淡了,濃得令人有些作惡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即便此時戰線上都是些老兵,也不由得眼睛發紅。

前面的幾百米外,那小的皮島碼頭上,已經是屍橫遍野。

一具屍體倒在另一具上,倒在被流彈打落的碎肢旁邊,像是一片墳場。鮮血還在不停地從屍體,從活人的傷口裏流出來,流淌在碼頭黃土的溝壑處,漸漸匯成了無數條潛流。僥倖沒有被打中的明軍躲在石頭後面,趴在屍體下面,沒有一個人還拿着武器。幾個被嚇傻了的士兵滿臉蒼白的站在那血泊和屍體中間。張着嘴巴說不出話來。

也許在海上,廣鹿島仗着戰船堅固還能獲四迪才攙斗的機會,但在空曠的路卜。這絕對是邊到的屠嚷”用了兩分鐘,剛才在水上還威風八面的廣鹿島水軍,已經被打掉了近千人。

剩下的那些,也早已不是一支部隊了,僅僅是幾千瑟瑟發抖的潰軍而已。

只有在最遠處,幾個家丁的團團護衛下,一個臉色慘白的將軍還抓着手上的偃月大刀。

秦明韜看了看那些遼東士卒的屍體。長吸了一口氣。秦明韜雖然做事果狠,可那也不是殺人狂,誰也不願意在自己手上屠殺這麼多同胞。

可惜這是個亂世,你不殺他們,他們就要來殺你。

看了看趙德,秦明韜沉聲說道,“驍字旗上去結束戰鬥!抵抗的就地格殺,其他的全部收編。”

趙德這次引蛇出洞立了大功。秦明操這時讓他上去結束戰鬥,就是給驍字旗全功了。趙德從五源谷起就跟着穿越者,身為秦明韜義子,素來對秦明韜忠心耿耿。趙德在改水軍中地位越高,秦明韜對改水軍的管理就越牢固,秦明韜從來不會讓趙德的功勞被人奪去。

趙德笑着點了點頭,跨上戰馬大聲喝令,整起驍字旗往前面壓了過去。

幾百名火槍手邁着整齊的步伐。漸漸靠近了早已成為一片血泊的碼頭。那些狼狽躲藏的明軍哪裏還有鬥志?這時聽說南海人不殺他們,呼啦啦跪倒了一片,全部被驍字旗的士卒們綁了起來。

一時找不到那麼多繩子,德水軍士卒們撕下那些死屍上的衣服,繞成布條綁了俘虜的手。

轉眼間,整個碼頭都已經被改水軍重新佔領。

無數刺刀圍繞中,只有那幾個高大的家丁,還死死護住一敗塗地的尚可喜。

趙德皺了皺眉頭,從馬鞍下操出一把漣發槍。“砰”一聲,那尚可喜的身邊已經倒下了一個家丁。那些家丁比尋常士兵高大。臉色也好的多,顯然平時酒肉沒有少吃。也不知道受了尚可喜多少恩惠,廣鹿島副將的家丁們此時全然拋棄了生死。

那個家丁剛到下去,怒吼一聲,又有另一個鎧甲鮮明的跳了過來,堵住了尚可喜身邊的缺口。

冷笑一聲,趙德看着那些滿面血紅的親兵,繼續裝彈清膛。

“砰”一聲,猩紅的鮮血濺了附近人一身,把那些絕望的臉龐映得更加蒼白。那剛堵過來的漢子也倒了下去。不甘地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他也沒有了氣。

“哐當”一聲,那把偃月大刀被扔在了青石磚面上。

在那些家丁錯愕的目光中尚可喜踉蹌着坐在了地上,終於放棄了抵抗。

早已經不耐煩的改水軍士兵沖了上去,撩起繩子五花大綁。看着尚可喜那不甘的樣子,南海老兵們一邊綁着繩結一邊罵道,

“你個卵蛋別硬氣,死在咱改水軍手上的大官多了,你一個副將還真是算小的。”

沒多久,尚可喜就被趙德押到了巡視戰場的秦明韜面前。見他不肯下跪,經驗豐富的老兵一腳踢在了他的膝蓋窩上,逼他跪了下去。

秦明韜點了點頭,朝跪在地上的大明廣鹿島副將問道,

“你就是尚可喜?”

這尚可喜如今只是一個鎮守小島的副將,並沒有什麼名氣。但在後世的歷史上,他卻是大名鼎鼎的漢奸三順王之一。倘若沒有穿越者改變這段歷史。皇太極帳下多爾襄馬前,尚可喜會率領那些“漢旗”偽軍一路南下,戰功碩碩。倘若沒有這些投降的漢將,漢軍,後世的滿清根本無力逐鹿中原。

倘若大明皇朝能用這些戰將,漢人的天下如何會失?

地上的尚可喜臉色慘白,看也不看面前的“南海叛軍”領袖。他身邊的驍字旗老兵見狀,分外不爽。一腳把他踢到在地上。

秦明韜皺了皺眉頭,看着倒在地上尚可喜正要說話,卻聽到旁邊的孔有德說道,

“殿下!尚可喜當然不能像殿下這般決勝千里,但刀劍陣中,他是個能打的!他這副將職位,是在遼東一刀一刀從勒子身上砍下來的,到不如收他做個小尉?也是個大刀好手!”

不知道是不是和尚可喜有舊情,孔有德有些焦急,走上一步求饒道,

“殿下,尚可喜他爹就是死在勒子手上,和鞋子有血海深仇殿下何必殺他?殿下是我漢人正統,此番若能寬宏處置,以後其他大明將領看在眼裏,必然是望風而降!”

“殿下,教子張狂,流民造亂,實在是朝中奸黨一手遮天所致。殿下披堅執銳,倘若再能收攏人心。我漢家天下何愁不振作?那小小勒子何愁不平?”

秦明韜皺眉看了看孔有德,大聲喝道,“軍中無舊情!你不要再說了!”

孔有德愣了愣,抱拳退了下去。不敢再說話。秦明韜看着他的樣子。和趙德說道,“把這尚可喜押下去關起來。”

幾個驍字旗親兵大喝得令,一把將尚可喜拽了起來,把他推到了戰俘營里去了。秦明韜想了想,正要用望遠鏡看看海峽對面的皇太極,卻看到常文廣跑了過來。

“殿下,廣鹿島的破船跑了幾艘。不過剩下的二十七艘全部拿下了。

”想了想,常文廣搖頭說道。“那都是些沙船樣式的,雖然船板比商船堅固些,不過也跑不快。”

秦明韜笑了笑,大聲說道,“無妨,把我們的四磅炮架上去,我們去會一會黃台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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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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