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太公老矣

當然，肢解申國的計劃雖然好，但是這其中卻有一個無法跨越的障礙，那就是申侯未必肯乖乖地接受姬誦的建議，讓自己的兒子帶着一半的族人出去分家。

如果是以往的話，任憑姬誦和沃操想破腦袋，只怕也是無法想到說服申侯的辦法的。不過現在不同，隨着六師喪於江漢，姬誦有了一絲說服申侯的可能。

在召開今天的大會之前，姬誦曾悄悄地召見了一次申侯，並且與對方“交心”。

而其“交心”的內容，無非就是告訴申侯自己由於指揮失當，導致六師喪於江漢，因此遭到了國人的不滿，王位岌岌可危。

為了我的王位，也為了你外孫子將來能夠順利地繼承王位，不至於以一個罪人孩子的身份繼位，還請你這個老丈人可以在關鍵時刻搭把手，拉我這個女婿一把，把自己的兒子分到南方去，鎮守姬周的南大門。

如果您老人家願意這麼做的話，作為答謝，我願意給予您老人家公爵的身份。至於您那個分家出去的兒子，也將獲得侯爵的身份。

不僅如此，我還將給予您的兒子征伐之權，如果江漢流域有不臣的諸侯的話，您的兒子可以自行對其進行征伐，不必上報給中央，就如同齊國在山東一樣。

在聽到姬誦的報價之後，申侯動心了。

姜太公以及齊國一直以來都是所有姜姓諸侯心中的偶像，所有的姜姓諸侯都以獲得和齊國與姜太公一樣的政治地位為目標。

如今姬誦既然願意給予自己獲得與齊國相同政治地位的機會，那麼自己就絕對沒有拒絕的道理。

更何況，拋開利益不談，單單就自己和姬誦的私人關係，也註定了自己不能對姬誦見死不救。

畢竟，維護姬誦，那就是在維護自己的外孫啊！

為了自己的外孫，讓自己的兒子出去分家又何妨呢？

畢竟，那只是分家罷了，又不是讓他去死。

更別說，在分家的同時，他和自己還能獲得大量的好處。

因此沒做多想，申侯就答應了姬誦的要求。而後，才有了今天發生在王帳之內的一幕。

申侯一接受姬誦的要求，接下來的事情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跟着申侯一起過來征伐虎方的兩個師以及他的兒子直接被留在了這裏，就地建立南申國。

至於這些士兵的家人，則將會在申侯返回申國之後再組織他們遷徙過來。

除此之外，為了讓這些申國士兵可以儘快地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家園，姬誦還直接將這次從虎方俘虜過來的奴隸賞賜了一半給他們，作為他們建立國家的重要勞動力。

一時間，整個曾國故地到處都是工地施工的聲音。

至於姬誦，則是繼續帶着諸侯們北上，返回了東都洛陽。

與上一次不同，這一次姬誦是帶着大勝的餘威回來的，因此這一次沒有任何人敢用不滿的眼光看他，所有人都乖乖地向他表示了臣服，這讓姬誦的內心感到了無限的舒爽。

而在舒爽過後，姬誦也沒有忘記正事。在在洛陽的王宮中接受了諸侯們的朝拜之後，他將這次戰爭的戰利品全部拿了出來，開始給諸侯們分贓。

沒錯，分贓。封建制下領主雖然有召集封臣作戰的權力，但是封臣也同樣有在戰爭結束之後分贓的權力，這一點古今中外都是一樣的。

不過與一些“蠻族”不同的是，姬周的諸侯在分贓之前會先將自己的戰利品全部上交給天子，而後再等天子將這些戰利品分給自己，以此來凸顯天子的領導權。

而在這個過程中，天子也會私吞一部分諸侯的戰利品，以此作為諸侯們的“孝敬”。這些都是符合封建規則的舉動，只是姬周這一票君臣將其玩得更加“文明”了一些罷了。

在通常情況下，奴隸往往是這個時代戰爭最主要的戰利品，戰後諸侯分贓的主要“貨物”也應當是奴隸才是。然而這次戰爭由於其特殊性，因此姬周諸侯並沒有抓到太多的奴隸。再加上後來姬誦還賞賜了一半的奴隸給新建的南申，如今諸侯們能夠瓜分的奴隸就更少了。

不過這並沒有令諸侯們感到不安，因為奴隸雖然沒有了，但是諸侯們卻獲得了更多更好的戰利品——那就是青銅器。

虎方是一個青銅器大國，在日常生活之中，他們也是廣泛地使用青銅器的。因此在消滅了虎方之後，姬周諸侯從虎方的王都之中繳獲了大量的青銅器，並且將其全部帶了回來。

與以往貿易的銅錫礦不同，這些青銅器都是已經冶鍊過的，而且也都已經被鑄造成了合適的形狀。如果姬周諸侯們懶的話，大可以直接捧着這些青銅器回家用。如果他們嫌棄這些青銅器的風格不好看的話，重新熔煉也要比從銅錫礦開始煉要輕鬆許多。

也正是因為這樣，雖然沒能收穫太多的奴隸，但是諸侯們的內心卻依舊感到非常滿足。在分到屬於自己的那份青銅器之後，諸侯們也開始紛紛告辭，離開洛陽，返回自己的封地。

經此一戰，姬周王室六師喪於江漢，而諸侯們卻在沒有損失太大兵力的情況下獲得了大量可以用來鑄造成武器的青銅器，王室與諸侯們之間的實力差距，被突然削去了一大截。

如果三公依舊健在的話，他們或許會對這種現象感到不安。然而可惜的是，三公中周公已經去世，召公遠在鎬京且還不斷地被姬誦打壓。至於姜太公，雖然一心站在自己的親外孫姬誦這裏，但是卻也已經有些有心無力了。

沒錯，在經歷了這場戰爭之中，姜太公的身體狀況已經無法再支撐他思考如此複雜的問題了。由於姬誦上一場戰鬥打得實在是過於醜陋，因此在親自帶兵的時候，姜太公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為的就是求大軍不要出錯。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姜太公更是耗盡了他僅剩的那點精力，以至於在大軍勝利，他鬆了一口氣之後，就直接暈倒了過去，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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