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伏風寨(求推薦票)
“安靜,聒噪什麼,莫要打擾他!”
楊禮虎低吼一聲,讓眾人紛紛閉嘴。
相對於師弟們而言,他作為大師兄,更加心急,但卻不能亂了方寸,否則眾人便徹底失去主心骨。
安排人去尋凝血丹之後,楊禮虎坐在案后孟浪秋的位置上,耐心等待着。
心中焦急,但無可奈何。
雖說有醫武不分家的說法,可小傷小災還行,這等危及性命的嚴重傷勢,非醫道名家不可。
其他烈陽宗門中弟子,也或坐或蹲,臉色頹廢。
時間緩緩過去。
隔着草簾,能看到裏面孟浪秋在忙碌的縫合傷口。
就在楊禮虎度日如年之時,草廬門口,出現三道身影。
為首一人發須皆白,但肌膚勻稱,僅看表面,年齡四五十左右,一股橫壓一切的氣勢擴散開來,令人不得不俯首低眉。
他身後,兩名年輕弟子,其中一人手捧寶刀。
“師父!”
抬頭看去,楊禮虎身體頓時猛地一抖,急忙起身迎了過去,其他弟子也紛紛站起來,噤若寒蟬。
此人正是烈陽宗現任掌門,黃一豐!
裏間床榻上躺着的傷者,便是他的愛子,黃慶。
“怎麼回事!”
黃一豐目光如刀,掃了一眼裏間,而後虎視眈眈的瞪着楊禮虎,質問道:“本座不過稍遲一日,慶兒怎會遭此毒手,你這個大師兄,是怎麼當的!”
楊禮虎面色大變,當即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他深知師父脾性,當師父自稱本座之時,要麼大喜,要麼大怒。
此時而言,自然是盛怒無比!
師父老年得子,就這麼一個兒子,平日裏寵上了天,整個烈陽宗都將其視若珍寶。
如今性命垂危,不死人怕是難消師父心頭怒火。
當即,他便以額觸地,大聲乞饒道:“師父容稟,是弟子的錯,途中遇到玄劍門的人,小師弟性情剛烈,弟子一時不察,讓玄劍門的霍營乾,一劍重傷小師弟心口,才遭此橫禍,弟子有罪!”
“玄劍門?”黃一豐目中閃過一道火焰,陰沉低吼道:“哼,霍老兒,若我子有恙,必讓你全族陪葬!”
一語既出,威壓如潮水般鋪天蓋地,烈陽宗一眾弟子們紛紛嚇得跪地,以額觸地。
說罷,黃一豐俯視着跟前的楊禮虎,目中閃過一抹憤恨,怒斥道:“楊禮虎,你當然有罪,身為大師兄,明知玄劍門與我烈陽宗水火不容,還讓人傷了我門中弟子,此罪難饒……”
可他話至一半。
忽的。
裏間傳來一道聲音,頓時讓他一腔怒火倒憋回去,無法宣洩。
“要吵架滾出去,否則將屍體抬走!”
孟浪秋含着幾分惱怒的聲音傳來。
這突然闖入的烈陽宗掌門,好強的修為,僅僅只是威壓,便壓迫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正在縫合傷口的針,差點就扎在傷者心臟上。
無奈,他只得頂着威壓,怒斥回去。
察覺到裏間孟浪秋正在醫治他的兒子,黃一豐頓時閉嘴,雖然憤怒,但也不敢再多言,只能狠狠瞪了楊禮虎一眼。
楊禮虎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顫顫巍巍的抬起腦袋,慶幸這小郎中及時開口,救了自己一條小命。
若不然,以師父的秉性,以及對小師弟的寵愛程度,怕是自己就算活命,這一身修為也難保。
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這小郎中醫術真能如大旗之上所言,將小師弟從鬼門關拉回來。
否則,自己的下場,怕是比小師弟還慘……
————
在孟浪秋醫治黃慶之時。
帽兒山北端,伏風寨。
真人殷擎蒼之子,殷紅菱之兄,新任寨主殷少康,此時正在演武場上練功。
他使的是環首刀,刀身狹長輕便,纖長挺直,但極其鋒銳,刀身劈下仿若能斬破空氣,刀氣凜冽彪悍,與他所修行的功法相得益彰,威力甚巨。
殷家一門三傑。
殷少康雖師從其父的下品天級道家心法《沖霄真經》,但武技乃是修行的霸刀門最為彪悍的地級刀法《霸刀訣》。
一柄環首刀,配合著道家心法,威力無匹!
殷家父子三人,各有際遇,伏風寨在這帽兒山更是威勢無雙,雖為山寨匪首,但已有立派之勢,在江湖上更是聲名鵲起。
“兄長,聽他們說,烈陽宗的人也來了?”
演武場,殷紅菱看着收起兵器,走過來的殷少康問道。
“是,而且人不少,楊禮虎帶隊,黃一豐和幾個長老都出動了,看意思九成是針對我們而來,上午楊禮虎他們在羊馬道歇腳之時,還跟玄劍門的人發生過爭執,聽說黃慶重傷,料想此時應該在山下求醫吧。”殷少康將兵器丟給侍從,從侍女手中接過毛巾擦了擦汗。
“黃一豐這寶貝兒子受傷,估計是打亂了他的行程安排,現在就怕烈陽宗那位鎮山老祖黃龍也來了,若他親自出面,父親不在,山寨怕是不好應對!”
毛巾丟給侍女,殷少康一邊走向議事廳,一邊對殷紅菱說道。
殷紅菱跟在他身後,靜靜的聽着。
聽至此處,她嘴角微微一撇,平淡道:“所以,你才讓我將許青朱萸二人請來山寨做客?”
許青,國子監五經博士,坐照宗師之一,雖不是大祭酒門下,但殷紅菱也得叫一聲師兄。
朱萸,大齊緝妖司四品巡察使。
這二人不管是在朝堂還是江湖,都頗有名氣。
更為讓人忌憚的,是這二人背後的勢力,他倆來山寨做客,便等同於緝妖司與國子監同時站在伏風寨後面。
與此同時,還有朱萸巡察使特意請來的大覺寺高僧,智光禪師!
烈陽宗的人只要不傻,便不會貿然對伏風寨出手。
“哈哈,小妹聰明,為兄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殷少康哈哈一笑,卻根本沒有絲毫尷尬,反而一臉自得的說道:“一個大妖柳媚,便攪弄得整個帽兒山不得安寧,相鄰兩國江湖更是聞風而動,不少高手都聞訊而來,此次伏風寨不想得分毫利,送走這些過路強龍便算了事!”
“只是這烈陽宗,怕是心有不甘,想要趁這個機會渾水摸魚,我自然得防患一二。”
殷紅菱微微凝眉,看着停下來的兄長,紅唇輕啟:“若我沒記錯,自從父親成就真人之後,與烈陽宗不說相安無事,但也算是沒有太大的齟齬,為何近來又重啟戰端?”
殷少康咧嘴一笑,大咧咧道:“本來無事,只是這烈陽宗不是東西,半年前我曾截獲他與妖族私下交易的貨物,黃一豐多次照會我,就是怕勾結妖族之事敗落,為兄豈會被他恐嚇?這一來二去的,仇怨便越加深徹了。”
“小妹當時在國子監修習,並不知此事,時間一久,為兄也忘了這茬,哈哈,無礙無礙……”
殷少康擺擺手轉過身去,繼續朝大廳走着,不敢直視殷紅菱那含着幾分質問與審視的目光。
殷紅菱癟癟嘴,沒有再跟着他走進大廳,而是止住腳步,輕聲說道:“兄長你自己看着辦吧,許師兄與朱萸巡察使你自招待好,我要下山了。”
“此時下山?”殷少康一頓,回頭看着自家妹子,眉頭一擰,有些不快道:“又是為了那個公主府的少師?”
“你不用管,你要求的事我替你辦到了,我的事我自有主張,誅柳媚時再見!”
殷紅菱臉蛋微微一紅,眼神閃躲的飄向別處,腳步已經向山下而去,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
看着自家妹子的背影,殷少康雙手負立於議事廳前,眉頭深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