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可避免的會面
“——喂！洋醬！！居然敢掛我電話！！”
夏洋起身還沒走多遠，還沒來得及回撥過去，第二通電話果然已經氣勢洶洶地到了。一接起來，果不其然的就是女孩刁蠻的質詢。
“剛剛手裏拿着咖啡，一不小心給掛了……”
他回頭瞄了一眼乖巧地坐在原處等他回去的齋藤飛鳥，不由地陣陣心虛，隨口就扯過了一謊。
“你在哪啊現在，是到了嗎？我已經到了一會兒了。”
“……沒，我還五分鐘，就是提前問問你在哪。”
“在哪……”
夏洋撓了撓腦袋，心裏想着還是別讓這倆人打上照面比較好，畢竟和齋藤飛鳥只是偶然相逢，之後估計也不會再發生什麼故事了。可要是讓這位祖宗看到了，搞不好又要多費口舌……更何況，也不排除齋藤還認識女孩的可能性。
這樣想着，他還是決定不告訴她自己的位置。
“要不一會兒你到了再聯繫我吧？我路痴，也不知道自己大概在哪，到時候我來找你……”
“洋醬一個學建築的、還路痴……”
女孩還沒消氣，忿忿地吐槽了兩句，倒也沒反駁什麼。兩人間的相處模式本就有些特殊，她心裏也清楚，讓對方來找自己反倒更適宜一些。
“行，那等我一會兒再打你電話——可不許掛哦！”
“嗯，那就這樣。”
“……”
好不容易哄好了小祖宗，夏洋整理整理表情，決定也回去跟齋藤作個告別——畢竟，兩人的相處時間也只剩下五分鐘了。
“回來了。”
走過小鳥身邊的時候，夏洋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對方，不知道是不是獨處比較放鬆，她竟是把口罩都摘了下來。聽到自己的聲音，她抬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這樣仰視着他。
“不妙、危險……”
四目相對間，他忙掐了掐自己的虎口——果然，是在華夏和霓虹都稱得上頂流的偶像，近看五官真的是無可挑剔的美好。饒是自己不是偶像宅，都有些抵擋不住這可憐巴巴的上目線。
不知怎麼的，他突然又回想起前不久、看到電視屏幕上她凄美落淚的模樣——自己這也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好傢夥，這不就是老套的、遇見偶像的橋段嘛！只是可惜了，自己不是阿宅、剛剛還掐滅了別的阿宅美夢成真的可能。
看男人紅着臉別過目光去，齋藤飛鳥也意識到了是自己太忘形了，慌忙把口罩戴了起來。不過，看到對方從剛剛的淡定，露出了些許的窘迫，她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小小的成就感。
——你這傢伙，也不總是看上去那麼成熟嘛。
“咳……剛剛說到哪了來着……”
夏洋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
“哦對，說到那個網站……啊我想起來了，不知道齋藤桑你知不知道，霓虹的一個叫niconico的一個視訊網站，差不多跟那個一樣吧？”
“niconico……”
小鳥嘴裏重複念叨了一遍，總覺得耳熟，但又不甚了解。
“總之差不多就是這樣，那個……我朋友快到了，先失禮了……祝齋藤桑華夏之旅愉快。”
坐下來還沒過幾十秒，夏洋就着急地重又站起了身，一邊鞠着躬，一邊揮手告別著，語速也加快了不少，甚至都沒給齋藤飛鳥反應的時間。
“誒……這麼著急就……”
小鳥倒是想多聊幾句，不過她很快也反應過來，對方多半是好心、不想讓他的那個朋友撞見自己暴露自己。這一點小小的體貼，反倒讓她對男人的第一印象又好了不少。
畢竟，大多數人都會巴不得和朋友炫耀、甚至巴不得被直接撞見，和自己這個國民偶像獨處的場景吧。
“——等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點點微妙的好感，給了女孩奇妙的加持，小鳥也說不上是怎麼回事，竟出聲喚住了對方將要轉過身去的身影。
“……嗯？”
夏洋眉毛一挑，微微有些訝異。
“怎麼了嗎？”
“那個……”
她低下了腦袋，害怕自己再對上一次對方詫異的目光，就會喪失做接下來舉動的勇氣。
“要不……我們留個聯繫方式吧，我去華夏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也想請教一下你……”
“誒……？？”
“畢、畢竟這麼巧嘛！我又是一個人去……”
聽男人反而有些意外和不情不願的樣子，齋藤飛鳥心下惱火——喂，你知不知道你要到的是誰的電話號碼啊！急切的心緒下，她聲音里甚至都帶了一點點的撒嬌。
“所以、到底可不可以嘛！”
“可以是可以啦……”
對方歪着腦袋笑了笑，也在屏幕上划拉了幾下。
“那我的聯繫方式是……”
“等一下！”
小鳥剛準備開口，卻被直接被他語氣粗暴地打斷了，反常的口吻，不禁讓她訝異地抬起了腦袋。
“啊、抱歉，是我着急了……”
有些陰沉的表情在男人臉上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到了和煦的笑意。
“還是我把我的給你吧，你主動聯繫我會好一點。”
“啊……也行。”
雖然心下覺得有點古怪，但小鳥還是接受了這個提案——她也越來越覺得，這個萍水相逢的華夏人，背後有着數不清的槽點和秘密。
噼里啪啦一通操作之後，在備註的這一環，齋藤飛鳥忽然意識到，她還不知道對方的姓名。
“那個……你叫什麼？”
“啊，是我冒昧了，一直沒有自報家門。”
夏洋焦慮地看了一眼表，五分鐘已經快到了，不由地語速也加快了不少。
“我叫夏洋，夏帆的夏、大泉洋的洋。”
“噗……”
奇妙的介紹模式，讓齋藤飛鳥不禁莞爾——明明是個華夏人，就算為了方便我理解，也用不着用兩個霓虹明星的名字來讓自己理解吧。
“那我就告辭了？”
雖然也知道很失禮，但夏洋心裏是真的開始着急起來了，身子都已經半轉了過去，不成想，卻又被女孩拉住了袖子。
“等等！最後一個小問題！”
小鳥雖然看出了對方的焦急，可這個問題，她總感覺現在不問就再沒機會問了——即便是負着再被一個人認出來的風險，她也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夏洋桑您……是有做偶像的朋友嗎？”
“……”
看着男人微微眯起來的雙眼，小鳥知道自己多半是猜對了——對方身上面對身為偶像的她的那種餘裕、還有明明不是偶像宅，卻總感覺對她的身份一清二楚的立場，以往她只在一種人身上看到過。
——偶像成員的親友。
“抱歉，是我多心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自知自己也稍稍有些多管閑事的越界，小鳥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就腳底抹油打算開溜。
“嘟、嘟嘟……”
恰是這個時候，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喂……我到機場了，洋醬你在哪呀？”
奇怪，明明接起電話的並不是她，怎麼會，自己能清楚地聽到對方的聲音呢……？
齋藤飛鳥還沒來得及轉過腦筋，就看到夏洋一臉僵硬地看向自己的身後，她跟着扭過腦袋去，就看見了另一個、和自己幾乎是鏡像打扮的女孩——鴨舌帽、大號口罩、甚至還有自己遺忘了的墨鏡。說實話，這樣的裝束、一看就是可疑的藝人嘛！
對方拿着手機，似乎並沒注意到通話的對象近在眼前，倒是留給了小鳥幾秒鐘打量對方的時間——奇怪，這身形，怎麼越看越眼熟了……
“啊、你是……”
剛剛聽過兩遍的鈴聲前奏，重又在腦海中響起，讓齋藤飛鳥的既視感越發強烈。
“——你是那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