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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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完畢當天，鳥凡要返回太原大營，溫宿挽留，鳥凡說：“我是奉我家大首領之命，助姬宮涅公子的，我必須回去。”

“既然如此，姬宮涅讓你守營，你卻跑到這裏來作何？”溫宿問道。

鳥凡平靜的說：“在你離開繒家堡之前，大首領也交代過，保證你的安全。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溫宿見不能強留，就讓鳥凡回去，因為在生死簿上姬宮涅早已經把自己勾掉，所以自己卻不能隨意回去了。鳥凡走後不久，姬宮涅派使者到。烏雲見這個使者，就要殺掉：“既然他們要害死溫宿，那麼我們何不殺掉來使，從此跟太原城一刀兩斷。”

朱利真考慮了一下說道：“我們身處並不安全，還有其他六個部落對我們虎視眈眈，如果現在我們公開反對姬宮涅，那麼他就可以支持其他的各部，攻擊我們。到時候我們就會處於險境。”

朱利真去見姬宮涅來使，來使詢問伏擊溫宿之事，朱利真只得說：“事情已經辦完，請公子放心。”

來使恭敬道：“既然可汗如此配合我家公子，那麼今晚我家公子與大汗有大事相商，請隨我一同進太原城。”

朱利真心中一震，既然在他心中我兒已經不在，那麼他們找我進城所謂何事？難道要打回京師？讓我在這裏牽制其餘各部，免得腹背受敵？想到這裏，朱利真說：“好的，請特使稍作休息，稍後我就隨你進城。”

烏海安排特使休息。朱利真安排眾將商議姬宮涅讓自己去太原城的目的，大家一致認為，那是姬宮涅為自己造反解除後患，不過是安排後事，免得腹背受敵。

溫宿說道：“沒有關係，周天子本來就不信任姬宮涅，所以他們明着派我來是犒賞三軍，實則找機會奪取兵權，把他趕回京師。關鍵時候，我可以拿出周天子手諭，解除姬宮涅兵權。姬宮涅欲置我於死地，肯定對此也是有擔心的。”

烏雲上前一步，說道：“大汗，不如我和溫宿將軍陪您同行，我弟弟烏海隨後率領一支人馬埋伏在城外，一旦又是什麼情況，也好照應！”

朱利真點點頭。

溫宿為了去太原城，他不得不換掉自己原來的衣服，請人給自己化了妝，扮作一個小廝。魚叉不方便攜帶，只好藏在一個盒子裏，用馬帶上，短刀和火槍藏在隨身衣服中。就這樣，一行三人再加上特使，向太原城進發。

進城之後，來到姬宮涅議事廳。姬宮涅詢問伏擊特使之事，朱利真說：“大人放心，人頭我已經帶來，請大人過目。”

姬宮涅看了看那血肉模糊的幾顆人頭，心才放下。正在這時候，忽然有人報：“京城使者樊仲山到！”

姬宮涅一聽，打了一個冷戰。不敢怠慢，只得延請樊仲山至議事廳。樊仲山道：“大王對太原之事甚為滿意，希望你馬上回京，接受封賞。其餘事情，交給特使溫宿來處理。”

姬宮涅聽樊仲山如此說，故作心痛之狀說道：“非是我不肯交出兵權，只是前些日子特使溫宿出使西戎，不料被邊境暴民亂箭射死，我剛得此消息。正準備替溫宿將軍報仇雪恨呢？”

樊仲山聽說溫宿已死，大吃一驚，道：“你說犒賞特使溫宿已經……死了？”

這時候，溫宿正扮作小廝在一邊，心裏暗罵姬宮涅道：“你這個混蛋，別咒老子死，老子現在比你活得還好呢。”

樊仲山見事已如此，正不知如何是好。這時候申伯，尹吉甫和褒響等人出來，樊仲山見此二人也在軍中，心下稍慰。尹吉甫說道：“樊公卿是何等明白之人啊，當今天下大亂，緣於何因呢？”

樊仲山遇見尹吉甫，多年在一起隨着宣王東征西伐的老友又再相逢，正欲高興，卻不料尹吉甫由此一問。“為何有此一問？”

尹吉甫大笑說：“樊公卿怎麼不知，當今天下混亂，從我王廢長立幼開始，魯國本來無事，卻因為廢長立幼，互相效尤，爭執紛起，血腥不斷。廢長立幼，使諸王子都有機會成為儲君，自然都在等待機會，策劃於密室，致使諸子不合，而今我王一意孤行，我等一干賢良之臣，豈能坐視天下自此亂起？”

“因此，你就來到太原大營，投靠了公子姬宮涅是不是？”樊仲山鄙視的笑道。

“樊公卿此言差矣。公子姬宮涅與我一起多年，雖然談不上大功，但是至少沒有大錯。所以廢長立幼，難平民憤。有悖於天道，所以天下必亂。望君三思。”申伯向前一步，對樊仲山說。

樊仲山聽聞此言，申斥道：“你們所說，也不無道理，但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大王有錯，我等即以死相薦就是。豈能因此就擁兵自重，不尊天子之令。”

褒響嘿嘿冷笑道：“樊公卿何出此言，你可知道，那杜柏、左儒直下場？可惜了杜柏、左儒兩位大夫的性命。試問，如果我們只是以死相薦，而不懂得自我保身，何以報效天下？”

“此話怎講？”

褒響見樊仲山有心聽下去，就說：“我王年邁，多有昏庸，致使出令蹊蹺，比如廢長立幼。且我王頑固不化，聽不進良言，致使忠臣良言不進，自身難保。我等雖不是貪生之輩，但總是要以身報國，才能不枉此生。自身不保，何以報國？”

樊仲山見此情狀，不覺得有口無言，向姬宮涅拜倒，說：“老臣昏庸，蒙公子不棄，老臣願捨出這條老命，助公子一臂之力！”

自溫宿出使西戎，阿姒便留在太原，這一日阿姒飯畢坐階上，突然一隻白兔從外面鑽進來，阿姒見小兔可愛，就去撫摸，然後抱在懷中。不料那隻兔子一掙，從阿姒懷中掙脫。阿姒急叫道：“小乖乖，哪裏跑。快給我站住，快給我站住！”

走到門外，阿姒左右環顧，見那隻小兔在一個白衣女子懷中。阿姒見兔子有主人，便要退回去，那女子卻在她背後叫道：“阿姒，你是來找你的小白兔的嗎？”

阿姒聽見那女子叫自己，心裏歡喜不得，走過去說道：“是啊，這位姐姐。你能把它還給我嗎？”

那女子笑着說道：“當然可以了。給你吧。”

那女子把小白兔給了阿姒，阿姒想感謝她就問道：“姐姐，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感謝你呢？”

“嘻嘻，”那女子邊笑邊說，“阿姒，我就是你自己啊。你還感謝什麼？”

阿姒還想再說什麼，卻怎麼也張不開嘴巴，阿姒想走，可是怎麼也走不動。這時候，那白衣女子化成一道白光，和阿姒合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