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送餐
顧玉倪是十一歲來到顧家的，那時也是一個天真活潑的小女孩，喜歡笑，也很有禮貌。
後來為何會變成那種讓人討厭的性格，還得從顧玉霆說起。
顧玉霆比顧玉倪大兩歲，因為玩性較重，顧家就隨他自由生長了，畢竟穩重的已經有顧玉軒一個。
那時的顧家把所有的重點都花在培養顧玉軒身上，對顧玉霆的要求是只要不長歪就沒有關係了。
顧玉霆在顧恆東第一次介紹顧玉倪的時候，就開始大鬧着說：“這個不是妹妹，她不過是冒充妹妹！”
顧玉霆對顧玉倪的抗拒在顧玉倪心中埋下了種子，從那時候開始，顧玉倪就小心翼翼地盡量不去招惹顧玉霆。
只是顧玉霆並沒有因為顧玉倪的刻意躲避而有所收斂，他甚至偷偷地把一條項鏈放到顧玉倪的房間，然後再大喊自己的東西丟了，讓僕人一定要搜索顧玉倪的房間。
那樣的栽贓嫁禍，在顧玉倪的房間裏找到那條項鏈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那時的顧玉倪哭喊着說不是她偷的，可是沒有一個人相信她。
雖說沒有相信她，但是顧恆東也沒有把事情鬧大，權當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鬧，過了之後就沒有再理會。
這樣的事情在後來的日子裏，顧玉霆沒少做，每一次顧玉倪都大聲哭着不是她乾的，不是她乾的，但就是沒有人相信她。
漸漸地，顧恆東開始對顧玉倪失望。為了能在顧家生活下去，顧玉倪一邊忍氣吞聲，一邊又想在顧恆東面前好好表現，逐漸地就形成了小說中極度讓人討厭的性格。
顧恆東那時很忙，根本就不會在家吃晚飯，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顧玉倪越來越不愛離開自己的房間，從那時開始，就讓人把飯菜送上來。
開始還是正常的飯菜，但是，隨着顧玉霆的針對，顧玉倪就越漸刻意減少自己在顧家的存在感。
也正是因為顧玉霆的針對，顧恆東也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多說些什麼，漸漸地，顧家的傭人們就開始看不起顧玉倪了。
開始時候，顧玉倪還能鬧，可是她越鬧得到的只有更多的冷眼相對，她學乖了，她不鬧了，以為不鬧了總能換到平靜的生活，但是顧玉倪再一次想錯了。
她不爭不鬧，反而惹來了顧家所有傭人的看不起，這些傭人暗地裏在議論她，瞧不起她，甚至還欺負她。
顧玉霆的雙目裏帶着不能理解的疑惑看着顧玉倪，“她們拿這些東西給你吃你就吃嗎？難道你都不會鬧嗎？你繼續鬧的話，父親就能知道，就能讓你到樓下去吃飯。”
顧玉倪沒有理會顧玉霆，她不能理解顧玉霆為何會發這麼大的脾氣，顧玉倪有現在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的吧？
顧玉倪沒有理會顧玉霆，在餐桌前正坐着，抬起手拿起刀叉準備開吃。
顧玉霆急了，他大步上前，一把打翻了顧玉倪面前的飯菜。
隨着瓷碟跌落在地，發出了震耳的‘哐’一聲。
顧玉倪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刀叉，平靜地抬起頭看着顧玉霆，她沒有開聲，她知道，在這個時候她越是開聲顧玉霆反而會讓她更加不好過。
“要是你故意在我面前演這一出，那麼你贏了！”顧玉霆氣憤地說。
顧玉倪不語。
顧玉霆轉過身對送飯的那名女傭怒聲說道：“她是顧家的小姐，豈能是你這樣一個傭人能欺負的，你給她送飯多久了！”
送飯的傭人被顧玉霆的動作和語氣嚇得渾身顫抖，哆嗦着說：“好些日子了。”
“好些日子了？這些日子你就給她送這些吃剩的東西吃？”顧玉霆怒聲說道。
“我...我...”那名傭人被嚇得不敢說話，顧玉霆的話都是事實，她無法反駁。
“從今天開始你可以收拾包袱走人了。”顧玉霆氣憤地說道。
晁月這會正在傭人所在的房間裏和其他傭人一起吃飯，聽見樓上傳來打破碟子的聲音，她放下了碗筷便快步往樓上跑。
一來就見到顧玉霆氣憤地罵那名送飯的傭人。
顧玉倪看着出現在門外的晁月，她不緊不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晁月說道：“晁月，進來收拾一下房間。”
晁月點頭，轉身拿起了一些收拾的工具，清理着被顧玉霆打翻的一片狼藉。
那名傭人聽見顧玉霆說要辭退自己，立馬慌了起來。
“二少爺，不關我的事情，這是廚房準備的，我只是負責送上來。”
顧玉霆這會正氣在頭上：“廚房讓你送你就送？你在廚房幹活難道能不知道這是早上吃剩的飯菜？不過是一個下人，居然敢這樣對待顧家的人？”
若說這句‘顧家的人’從別人口中說出，顧玉倪一定不會覺得突兀，但這句話偏偏從顧玉霆口中說出，這就有點意思了。
顧雙冷冷嗤笑一聲：“二哥說的這話就有些奇怪了，從小到大，不承認我是顧家的人的不正是二哥嗎？”
她目光凌厲地看着顧玉霆說道。
顧玉霆頓時一愣，顧玉倪的話他無法反駁，從小到大，公然不承認顧玉倪是顧家人的正正就是自己啊。
“我是顧家的人，我不承認你是我的事情，但是他們不過是顧家的下人，你說到底頂着顧家小姐的名聲，他們對你不敬，就是對顧家不尊重。”
“既然是顧家的少爺在處置顧家的下人，我自然是沒有話語權，但是請問顧二少能出去處理嗎？至少這個房間是暫時歸我用的吧？在這裏我能有話語權的吧？如果有的話，我需要一點安靜。”顧玉倪平靜地說道。
“你！”
一向習慣於佔上風的顧玉霆短短時間內被顧玉倪連續兩次氣得說不出話來。
等他反應過來之後，怒聲說道：“我在這裏生氣是因為誰，不就是在給你討公道？”
顧玉倪淺淺一笑：“顧二少似乎是弄錯了，你在這裏並不是為了我而討公道，你是覺得這個下人下了你們顧家的臉，為顧家討公道罷了。”
聽着顧玉倪左一句‘顧二少’又一句‘你們顧家’，顧玉霆心裏的火蹭蹭往上竄。
以前他不當她是顧家人的時候，她巴不得哭着告訴全天下自己受盡了委屈，這下他在為她討公道，她卻把自己從顧家摘除得乾乾淨淨。
真是可笑。
顧玉霆冷冷地嗤笑一聲，恢復他平時一向散漫的態度，說道：“既然你喜歡吃剩飯剩菜，那你就吃飽好了，你吃什麼管我什麼事情。”
說完他懶懶地看着那名還在瑟瑟發抖的傭人說道：“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麼，這個人要吃剩飯剩菜，還不趕快去準備給她送過來！”
那名女傭怯怯地看了顧玉倪一眼，發現顧玉倪只是平靜地站着，她快速收回眼神，彎着腰越過顧玉霆出了顧玉倪的房間。
顧玉霆恢復到一貫冷冷的態度，目光複雜地瞥了顧玉倪一眼，轉身離開顧玉倪的房間。
“嘀——”
熟悉的系統聲傳來，顧玉倪低頭看了眼還在收拾地晁月，見她的動作停頓了下來，似是一尊雕塑一樣蹲在那裏。
熟識的機械聲傳來：“恭喜宿主，好感度提升百分之一。”
“好感度？到底是誰的好感度？”顧雙開聲問道。
“嘀——”
顧雙心裏冒火，人家穿越帶系統，系統是問什麼回答什麼，怎麼她穿越也帶系統，她的系統卻任性得問什麼都不回答。
這個系統到現在為止已經啟動了三次了，這三次都在告訴她，她有任務，但又不肯告訴她她的任務到底是什麼。
“該死的系統。”顧雙低聲罵道。
在地上收拾的晁月剛好聽見顧玉倪在低聲罵，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顧玉倪，疑惑地問：“玉倪小姐是在罵誰？”
顧玉倪端着態度，沒有回答晁月的話。
雖說晁月有在刻意跟自己示好，但在這之前，真正的顧玉倪沒少受她的欺負，她還得好好地晾起晁月一段時間。
見顧玉倪沒有回答自己，晁月繼續低着頭收拾着那片狼藉。
送飯的那名女傭剛剛被顧玉霆狠狠地教訓之後，不敢再往顧玉倪的房間送剩飯剩菜，她在廚房準備好了一些新鮮的飯菜，擺放精緻地送到了顧玉倪跟前。
“玉倪小姐請用餐。”
顧玉倪不驚訝，經過剛剛這麼一鬧，要是這個女傭還敢送上來剩飯剩菜，那麼她的工作就真的保不住了。
雖說傭人這樣的工作說出去不怎麼好聽，但是在顧家當傭人的工資是外面多少人羨慕的。
“謝謝。”顧玉倪淺淺地說了一聲。
那名送餐的女傭被顧玉倪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說道：“玉倪小姐不要這麼客氣，這是我分內的事情。”
這名女傭知道剛剛如果不是顧玉倪勸阻了顧玉霆，她的工作已經保不住了，雖說顧玉倪無心施恩，但是顧玉霆的話，她是聽進耳朵里。
雖然顧玉倪是一個假的顧家千金，但也是顧家的人，比他們的身份要尊貴，要是對顧玉倪不好，還得被說是打顧家的臉。
顧玉倪清冷的表情沒有因為這個女傭的話發生半點變化，她優雅地拿起刀叉，為自己把盤中的肉粒切成小塊，優雅地用着餐。
這些經過千金小姐培訓所培訓出來的動作不是顧雙這樣一個普通的上班族說要模擬就能模擬出來，這些教養是刻在顧玉倪這個軀殼上的，偏偏顧玉倪只有安靜地自己一個吃飯的時候才能表現得如此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