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比如說
人生最魯莽的事,莫不過沒有看清形勢就破口大罵。
王兵轉過頭,看清楚的那刻,他那張憤怒的臉頰瞬間便變得僵硬古怪,整個人如遭雷擊,渾身都在顫慄。
做夢,乃至於打死他,他也想不到來的人竟然是她。
王兵神魂皆冒,嘴角不停抽搐:“唐,唐,唐小姐,我,我,我真不知道是您呀!”
昨天,唐震身體恢復些后,便開始組建截殺隊,唐婉清擔心父親身體,也就跟着一道,王兵也才有幸見着這麼一位才貌雙絕的女子。
誰知道第二次見面,就以這樣的形勢?
他如知道來的人是唐婉清,別說在他背後放鞭炮,哪怕是在他頭頂上放鞭炮,他也不會皺眉,更不會有半絲怨言,還會陪着笑臉。
唐婉清什麼人,那可是唐震的掌上明珠,他得罪了唐婉清,還如何在唐家混下去。
別說唐家,以至於整個青州,怕他都難以混下去吧!
王兵極力的想解釋,然這一刻,腦袋嗡嗡作響,硬是一個理由也找不着。
“是誰,你也不能爆粗口!
你要知道,身為唐家護衛絕不能是流氓地痞,必須得有素養。
今日,是我錯在先,就占其不追究你的過失,以後,你可千萬千萬不要在丟唐家的臉面。”
唐婉清旁邊的丫鬟看着穿着唐家護衛服的王兵,挺着身板,立正言辭,一番教育,動之以理,曉之以情,還有着淡淡的威嚴,嚇得王兵連連點頭,不敢直視。
“是呀,我現在可是唐家護衛,怎可能還跟流氓地痞一個樣呢?”
王兵自慚形穢,只是唐家大小姐怎會來這兒呢,這裏可相當於貧民窟,來這兒的大人物頂多就他那個級別。
而今,唐家大小姐來了,還放鞭炮,這是怎麼回事?
王兵想不通,餘光朝四周掃了掃,頓時,心底就掀起了萬層巨浪,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冒上心尖:“她們在秦家棺材鋪前放鞭炮,這是來找秦誠的嗎?”
“嘶~~我剛才說什麼來着,秦誠是我最好的兄弟?”
王兵快速的讓開,站到一旁,他再也不能魯莽,必須、必須得見機行事。
“秦妙手一而再再而三出手相救,婉清真不知如何回報!”
唐婉清穿着淺粉色衣裳,不同於往常幹練打扮,渾身散發出清新,那聲音更如加了蜜的清泉流入心海。
不得不說,本就是一等一美女的唐婉清,今日這打扮,的確是錦上添花。
放眼青州,恐怕都難以找出與之媲美之人。
她身邊的丫鬟非常懂事的往後推了一步,她懂得做一個丫鬟什麼時候該閉嘴,什麼時候該強硬,什麼時候該乖巧。
如此刻,她就乖巧如貓。
以由此可見,唐婉清在管教這方面也是下了真功夫。
“醫者父母心,如一味的追求回報,謀求利益,那何不去做一個商賈呢?唐小姐能親自操辦此事,親自登門拜訪,對我們醫者來說,便是最好的回報了,
唐小姐遠道而來,舟車勞頓,要是不在意棺材鋪晦氣的話,不妨進屋喝杯茶!”
秦誠指着秦家棺材鋪,嘴上說著真誠的話,內心卻五味陳雜。
他之所以寧可不收費都要唐家去買鞭炮在家門口放,全然是因為他想告訴他父母,他這十年裏沒有偷懶,全身心投入醫術之中,已得到了方木支神醫的九分真傳,他要讓他們父母為他高興。
可現如今,他卻連他父母的一絲線索也沒有。
秦誠抬頭看向天空,也不知道他小師叔有沒有他父母的消息。
“親妙手說笑了,棺材鋪如此神聖的地方,怎會晦氣呢?”
唐婉清沒有一絲厭色,走向了秦家棺材鋪。
而此刻,似乎被孤立的王兵卻有着無數疑惑:“秦誠是妙手,是神醫?棺材鋪不晦氣,還神聖?”
秦誠醫術不凡,還救了他母親,他倒是沒有太過於驚訝。
畢竟秦誠離開了整整十年,如拜入名師,學了十年醫術,這也並非不可能,只是棺材鋪真的神聖嗎?
這一刻,王兵不由自主的想起去年他父親過世的場景,突然間,他彷彿明白了。
他父親過世時,不是從秦家棺材鋪里買了棺材,紙紮人,黃紙,香燭等諸多用品嗎?這些用品都用在了他父親身上。
如說棺材鋪晦氣,那他父親勞累了一生,為什麼死後還要給他買這些晦氣的用品?這不是大逆不道嗎?
活人對死者要有敬畏之心,不可半分玩笑,更不能褻瀆,這不就是神聖嗎?
明白過來,再看向秦家棺材鋪,王兵心中的恐懼銳減了好幾分,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進棺材鋪,保護小姐。”
“唐鈺?”
王兵眉頭擰緊,連唐鈺都來了?
他之前還在想,堂堂唐家大小姐出門怎可能就帶個丫鬟呢?
沒想到連截殺隊隊長唐鈺都來了。
王兵快速環顧四周,沒見着人影,但他知道那就是唐鈺,只是他之前好像說了,打死也不進棺材鋪,這刻進去,不會被奶胖笑話?
“王兵,還不進來,楞在哪兒幹嘛,守門將嗎!”
秦誠早就知曉這裏佈滿了唐家護衛,唐鈺的傳音,也自然逃不過他耳朵,所以才替王兵化解尷尬。
而且對這樣的做法也深表贊同,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萬一薛三爺狗急跳牆呢?
“秦大哥,我這就來,這就來!”
為了以後能做人上人,王兵也是不要臉了,直接就改口叫上了秦大哥,還親昵的很,這也是他浪跡街頭多年換了的應變能力以及經驗。
臉皮那只是給比自己弱的人看的,比自己強的人,還需要臉皮做甚,反正人家又不看你。
一進門,唐婉清便環顧了一周,眼眸微微瞟了眼丫鬟。
丫鬟心領神會,很快,便切換成了保潔小妹,王兵也很識趣的過去幫忙,房間裏也就只有秦誠與唐婉清兩閑人。
“秦妙手,別誤會,我只是想支開她而已!”
唐婉清也很震驚,秦誠一個大老爺們,竟然把棺材鋪打理的如此乾淨。
其實支開丫鬟對她來說,輕而易舉,但不知為何,她就有種想把這裏當著自家的感覺。
“說吧!”
秦誠坐下來,熟練的泡着茶道。
“有很多很多疑問,你不會嫌我話多吧!”
唐婉清一雙眸子靈性十足的盯着秦誠,臉上還掛着幾分羞澀,卻又顯得有些調皮,雖是擔心嫌棄,然而卻連連問了起來。
“你說我為什麼會在你父親房間裏,其實那天我離開后,又悄悄回來了,就是要出其不意……”
秦誠面對唐婉清的十萬個為什麼,也是有十萬個合理解釋。
兩人更是不知不覺談論着改變了稱呼,秦誠,唐婉清或婉清。
“哦,對了,這是我父親給你的唐家令,此令非常的特別,有些地方,我不能去,但你也可以去!”
唐婉清羨慕道。
“比如說?”
秦誠也好奇道。
“醉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