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亂天下者——或（五千字）
五年前
曲陽城外
冀州官軍大營
歷史穿越者最強大的能力是什麼？
不是異能也不是系統，而是與生俱來的，對於未來的洞悉。
這個世界雖然有着精靈，但歷史的軌跡依然沒有多大的變化，從炎黃時期一直到現在的故事告訴荀或。
這裏的歷史依舊屬於人，而不是精靈。
因此荀或依舊可以依仗自己作為歷史穿越者最強大的能力，並通過對未來的了解，來忽悠現在的人。
當然，這樣的行為有時候也會帶來一絲絲的危險，就比如說現在架在荀或脖子上，實際上已經劃破了衣領，並即將劃破脖頸的青鋒寶劍。
“仲穎兄何必那麼大火氣呢，文優兄也不勸勸你的主公，三軍之主可不能意氣用事啊。”
然而荀或彷彿完全沒有感受到這劍鋒的威脅，毫不在意的給自己斟酒，然後仰頭飲下。
此刻，董卓和李儒的案幾已經掀翻在地，謎擬Q也和兩隻精靈進行着對峙，一隻斷臂的利歐路，一隻碎了一小塊的銅鏡怪。
斷臂的利歐路是董卓的精靈，雖然有着比起同族更高的身高，但是斷臂的缺陷卻也影響到了他的戰鬥力。
碎裂的銅鏡怪是李儒的精靈，一道如同閃電一樣分叉的裂痕貫穿了整個銅鏡怪的表面，如同一面摔落在地上的銅鏡。
從西涼殺出來的勁卒悍旅，九死一生的殺伐，上至主帥下至兵卒人人帶傷。
而那股子殺伐之氣也隨着現場劍拔弩張的氣氛被董卓與李儒壓向荀或，一份純粹武道的殺伐之氣，一份精神力威壓下的恐怖肅殺。
可惜這都沒有影響到荀或半分。
“而且我說的也是實話不是么，廣陽黃巾也好，曲陽黃巾也罷，以現在的軍力都是不可能攻下的硬骨頭，更何況臨陣換帥上來的仲穎兄。”
將酒樽輕輕的放在案幾之上，荀或的動作優雅而又沉穩。
“除了你帶來的西涼勁卒，各營將士真的就能夠效死領命？”
荀或的話語似乎極具蠱惑，但是董卓依舊義正言辭，手中的青鋒也更靠近了荀或一些，隱隱已經能碰觸到荀或的皮膚。
“我乃漢室忠臣，怎會聽你這奸佞小人在此妖言惑眾！”同時，董卓也不枉高深呵斥荀或。
只不過荀或並不擔心董卓會真的一劍將自己劈了。
“我是世家子，冀州大營中見到我進來的世家之人可不再少數，我若是活着或許還有對峙的可能性，但我若是死了。”
荀或臉上露出反派的笑容。
“你覺得，有誰會相信你們的話么？”
雙腿用力，荀或慢慢的起身，董卓手持的青鋒也隨着荀或的高度慢慢的抬高，並且非常平穩的搭在荀或的右肩之上。
感受着肩膀的鋒芒，看着那比自己這區區十五歲少年身形高大一倍的身影，荀或口中毫不留情的諷刺道，“西涼匹夫。”
但是董卓並不吃激將法，也並非真的是什麼莽夫，實際上這個時候董卓已經攀上了袁家的高枝，其并州刺史與河間太守的職位都是袁隗舉薦來的。
當然，袁隗也並不把董卓放在眼裏，就連董卓以前的老上司張奐都因為厭惡董卓而據不收取董卓禮品。
說句不好聽的，現在的董卓就是世家養的狗，甚至換董卓為將沒準也是世家要找替罪羊背鍋的原因。
上下不能一心的部隊，任誰來都打不贏勝仗。
“仲穎兄放心吧，我並不是世家或者漢室來試探你忠心之人，你可以將我當成一個想要在大漢亂世之下火中取栗之人。”
荀或毫不在意的於營帳中踱步，從董仲穎的身邊走到精靈對峙的當口。
“我們之間，是交易，一場現在投資，六年後才會收回投資的交易。”
伸手一撈，一把抓着謎擬Q塞回自己的袖擺之中，而沒了對手的另外兩隻精靈依然在警戒着荀或。
利歐路這隻格鬥系精靈彷彿隨時可能跳起來一腳踹到荀或臉上，漂浮着的銅鏡怪身上也隱隱蘊藏着能量的光芒，彷彿隨時準備射荀或一臉。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荀或總覺得他們瞄準的是自己的臉。
“我告訴你們今後會發生的事情，你們會在這之中獲得匹敵神明的力量，走上權利的巔峰，而你們幫我破壞所有世家的根基。”
荀或無視了擋在面前的銅鏡怪，年幼的身軀有着成人難有的堅毅，一步步走向李儒。
二人的目光之間毫無阻隔，兩個謀士在這咫尺之間凌空對弈，氣勢不斷交錯，身形雖然不動，但是精神力幻化的攻擊與防守已經進行了多個回合。
而在對弈之餘，荀或還游有餘力的繼續展開言語攻勢。
“當然，我也會從你們身上收穫我要的東西，那是無上的名望，而名望在我手中就像西涼兵在你們手中一樣，是最鋒利的寶劍。”
“西涼出身的你們永遠坐不上三公的位置，你們沒有姐姐妹妹嫁入皇宮，沒有一個身為皇后的親戚也成不了外戚。”
“大漢的權利中心永遠不會有你們的位置，永遠不會有你們這些西涼寒門，亦或是豪強的位置。”
彷彿揮斥方遒的指揮官，荀或的話語不斷動搖着董卓和李儒的心神。
“有才又如何，有能又如何，萬軍陣前出生入死又如何，階級已經固化，四世三公的後代只會繼續五世四公，代代稱公。”
“而你們攀附袁家之後，要麼成為一次性的犧牲品，要麼成為多次性的耐用品，但終究只是底層，想要進入大漢權利核心就只能靠將自己的女兒、姐妹送入皇宮。”
荀或的話就是大漢的現狀，也是古代的現狀，別說什麼衛青身為一個馬夫都能當大將軍，何進當大將軍以前不還是屠夫么？
裙帶關係沒有錯，錯就錯在只剩下裙帶關係這一條向上的通道。
古代各種戶籍制度更是將一個人的未來鎖的死死的，雖然還有出色的人才脫穎而出，但這完全是由於基數夠大的緣故。
“那麼你又有方法么？霍亂這大漢就是你所謂的方法！”被荀或壓制的李儒也打出了真火，精神力猛增，向著荀或壓了回去。
荀或緩緩的低下了頭，十五歲的單薄身軀彷彿即將在李儒汪洋版的精神力侵襲之下翻覆。
但……
那陰影之下的眸子，亮了起來。
“我……”
荀或抬起頭，眼眸中星辰輝映。
“當然有辦法！”
猛然間，荀或那誇張的精神力四溢出來，將周遭的一切猛然掃退，就連李儒和董卓都不得不後退半步。
而董卓和李儒也將驚訝的目光投向荀或，不只是因為荀或剛才那股氣勢，更是因為荀或身邊那隻綠色的精靈——真正的，精靈般的生命。
僅僅只是一眼，就能夠讓任何看到的人明白其神獸的身份。
時空與森林的幻神——雪拉比
荀或剛才突如其來的精神力爆發，也是由於借用了雪拉比這隻超能系幻神的力量。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董卓走上前，毫不畏懼荀或與他身邊的神獸。
斷臂的利歐路更是跳到荀或與董卓之間，直面荀或與雪拉比——即便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雪拉比的對手，也絕對不應該對雪拉比出手。
“我的目的很簡單啊……”
緊接着，荀或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緩緩道來。
他告訴了董卓和李儒關於今後幾年的可能動向，告訴了董卓他會因為曲陽戰事不利和盧植一樣下獄，也告訴董卓盧植會因為皇甫嵩的求情而官復原職，可他依舊只能在大赦天下之後才被釋放出獄。
告訴董卓西涼之地可能發生的叛亂，那時他們還會再度掌兵剿滅叛軍。
之後便是最重要的，京畿因為劉宏之死而發生的動亂，宦官集團與外戚集團之間關於權利的爭鬥，世家集團引兵入京畿的謀划。
只要知道了這些，李儒作為一個一流謀士自然能夠提早做好萬全準備，更好的將己方傍上袁家的大車，並在最關鍵的時刻反戈一擊，控制京畿。
歷史上的董卓之亂是恰逢其會，而這一次的董卓之亂卻是提前知道的謀划佈局。
只要知道了這些，以李儒的智慧，董卓將更容易控制京畿，而事實上除了呂布這個不講道理斬了董卓大鋼蛇的變數之外，其他的一切都猶如水到渠成一般簡單。
“可權利達到頂峰之後，我們也會變成整個天下的敵人，你知道，我們沒有力量對抗天下所有的世家。”
此時此刻，聽完荀或謀划的李儒和董卓已經坐到了荀或的對面，不再和剛才一樣劍拔弩張。
而雪拉比也與銅鏡怪、利路歐、謎擬Q三個精靈被荀或支出去玩耍去了。
“你們不需要對抗天下的世家，那是我的事情，你們只需要開啟天下離亂的序幕就行，而對於你們完成這些事情之後的報酬。”
荀或掏出一張地圖，從西涼一直到地中海沿岸的地圖。
“這其中雖然有國家，但對於你們西涼鐵騎來說並不算難事，再加上最後最重要的王牌，你們絕對有打下這一片土地的能力。”
“這片區域，你們可以建立你們自己的國家。”荀或圈了歐洲地區和地中海沿岸。
隨後，又用手指劃過了西涼到地中海的距離。
“西域諸國、大月氏、安息帝國、亞美尼亞、羅馬帝國，西涼的鐵蹄可以隨意蹂躪這些國家，你們不需要對他們進行統治，他們只是你們收過路費的地方，數不盡的金錢、女人、奴隸可以讓你們獲得一隻龐大的軍團。”
“這一路的國家不是留給你們的，而是用來緩衝你我之間矛盾的，其中一部分我會在後期派人攻佔、安撫，成為大漢的附屬國，你們只需要在我這邊率領的大軍到來之後敗退就行。”
李儒將視線投向荀或，“我們攪亂，你去安撫，想必這些國家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會為大漢馬首是瞻。”
荀或知道李儒能夠看出來他的謀划，但這並不要緊，“那又如何，那時候的你們早就在這片廣袤的大地上建國了，那可是一片不輸給中原大地的土沃土。”
李儒皺着眉頭，他不介意被當槍使，成為大漢拓土的急先鋒，事實上和大漢直接接壤並沒有好處，“可我們無法確定這場遠征的結果，我們很有可能倒在其中某個帝國，我們的背後可沒有任何支持，完全是孤軍，不能輸任何一場。”
“那就一直贏下去，贏下去就可以了。”荀或神秘一笑。
“我既然提出了這個計劃，那就有讓你們完成這個計劃的方法，能夠萬無一失的保證你們，以及你們後代的十世榮華。”
雖然只是十五歲的稚齡，但是此時的李儒與董卓都已經不再將荀或當成普通的孩子。
而荀或現在臉上的笑容，也讓董卓與李儒感到一陣心悸。
“就像你們看到雪拉比時，那種感覺到無可匹敵的無奈一樣，只要你們手中有神獸，無論遇到何種困難，到最後都只會是困難，而不是覆滅，不是么？”
荀或的笑容沒變，語氣也一如既往，但是卻有一種陰森恐怖之感。
“精靈的晉陞需要戰鬥與能量，不同的精靈需要用不同的能量，能量的獲取不易，大多只能通過進食緩慢積累，但生物的進食效率永遠是底下的。”
“可幽靈並不同，在亂世之中，幽靈系精靈獲得能量的方式永遠是最高效的，畢竟生命力，也就是人命在亂世……”
荀或掏出一枚五銖錢，扣在桌上，隨後一字一頓的說道，“一錢不值。”
董卓和李儒對視一眼，互相之間都看到了對方咽了咽口水，黃巾之亂的確可怕，連日來的戰鬥死傷不知凡幾。
可現在一個十五歲的小孩當著你的面用一錢五銖錢稱量亂世人命的畫面實在太過有衝擊感，令人頭皮發麻。
“可我們沒有幽靈系精靈，而捕獲來的幽靈系精靈並不會聽我們的話，更別說他強大起來之後，必然會反噬其主。”李儒有些頭痛的說道，他隱約覺得面前這個名為荀或的少年有解決辦法。
但……那方法……
“當然有方法，幽靈系精靈本就是普通精靈死後，或者在精靈埋骨之地誕生的。如果精靈於主人之間的羈絆夠深，精靈也願意為主人獻身，那麼在自殺之後，精靈百分百會成為某種幽靈系精靈，並且繼承原有的記憶。”
荀或面色平淡的說道，這是他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又或者說他的計劃實際上都是圍繞這一可能性展開的。
聽聞這話語的董卓當場想要拔劍砍殺荀或，但知道此刻的董卓絕對是火冒三丈不顧一切的荀或自然沒有呆坐着被砍的道理。
輕鬆向後一躍，董卓的利劍砍碎了案幾和荀或身下的墊席，卻根本沒有傷到荀或分毫。
李儒還算比較理智，在荀或跳開之後，攔下了想要追上去砍的董卓。
當然，如果荀或沒有逃開，李儒一定由着董卓一劍將荀或劈死。
銅鏡怪和利歐路是他與董卓的逆鱗，若沒有這兩隻精靈他們兩人早就死在了亂軍之中。
而正是為了救他們，銅鏡怪與利歐路失去了進化的可能性，落下了終生殘疾。
“你從哪裏聽來的這種消息。”李儒問道。
荀或簡短的回答，“生活在世界反面的神獸，幽靈龍騎拉帝納。”
聽到這個名字，李儒的眼神猛然間變得銳利起來，他知道，荀或絕對沒有開玩笑，“連反面的世界都敢前往，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很簡單，你們越是霍亂朝綱、大肆殺戮，將你們趕走之後的我。”荀或指了指自己，“功績就越大，這可是平定所謂黃巾之亂都比不上的功績，足夠我的名望響徹天下。”
“而有了名望，很多事情就越來越方便了，就比如說有了名望以後，便沒有人會相信我今天在這裏和你們說過的每一句話，不是么？”
荀或再次露出了淺笑，勝券在握的表情。
與此同時，營帳的門口進來兩道身影。
利歐路……以及銅鏡怪。
很顯然兩隻精靈早就聽到了他們的言語。
從袖擺中掏出一本小冊子，荀或大搖大擺的朝着營帳之外走去。
“等等！”董卓叫住荀或。
他將青鋒指向荀或的後腦，大有一言不合就捅下去的架勢。
這一次，李儒也沒有阻攔，雪拉比與謎擬Q亦沒有出現。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董卓大聲呵斥。
“告訴我！回答我！”
荀或再次微微低頭，閉上眼睛緩緩的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
“要這大漢……”
荀或邁步，向著營帳之外堅定的走去，只留下他的話語，回蕩在營帳之中。
“人人如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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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董卓現在的耿鬼和李儒現在的夢妖魔都是兩人精靈死後所化，至於其死亡的原因，因為不涉及主線所以到很後期再說吧，不想沒事來騙眼淚。
令：雖然我是一日兩更，但我沒說一更只有兩千字啊，我一般是按照故事節奏和心情來的，保證每天都有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