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需公平，唯有責任
直到古德與雨蝶走出了感知的距離極限，伊然才收回自己的感知，在學院中慢慢得轉悠起來。學院中的一切熟悉卻又陌生，曾經的世界九年制義務教育還有初等中學高等中學大學，總共活了二十齣頭卻有十九年是在學校中度過。
可能兩個世界的區別就是一個尚文一個尚武，只是這個世界雖說尚武但對文治同樣要求不低。
對於學院中的一切伊然並不陌生，特別是昨日參觀過第一魔法學院，想來這邊也不會差太多。
而時辰尚早，伊然便在各個演武台間逛盪起來。這裏的孩子大多都是武者，還未踏入武士境算不上真正的修士。因此他們的比試大多都是拳拳到肉的搏鬥，雖然還未踏入武士境內勁不能外放施展強大的武技，但是拳拳到肉的對決卻能更好的磨鍊雙方肉身。
駐足在一張演武台前敢看台上兩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孩子對決。
其中一個身材高瘦，長方的臉上濃眉大眼目光有神，舉手抬足之間竟有風聲作響，已有宗師之范。另外一人個頭稍矮，有着一張四方臉，一對劍眉之下眼若銅鈴暴睜，出拳狠厲腳步輕盈。只見兩人都是皮膚黝黑，豆大的汗水揮灑而下。
稍微對峙片刻又向著對方衝鋒而去，長方臉的孩子左手架起右手猛揮拳頭緊握之下，手臂青筋隱現，四方臉的孩子則是以同樣的姿態來回應。兩人同時右拳擊中對方左臂，一擊之下長方臉的孩子身體輕顫，右腳往後一撐身體拉成弓形便擋住了勢大力沉的一擊，反觀四方臉的孩子卻是後退了兩步。
就在後退之際，只見他腰部一擰右腳發力隨即左腿掃向對手的頭部，左腿發力間帶起陣陣破風聲，這一擊若打實了對方必然要受傷。
可就在這時，長方臉的孩子右手變拳為抓，一聲輕喝驟然發力，竟是牢牢地抓住了轉瞬即至的腿，同時左手變拳為掌向前探出。在左掌擊中的同時右手放開，四方臉的孩子整個人被推了出去，遠遠得倒在演武台上。可見長方臉的孩子雖然招式不見兇狠，但是內勁十足，他的實力比對手強不少，雖然對手拼盡全力任然能在舉手投足之間將其擊敗。可見長方臉的孩子在招式、經驗、內勁方方面面都勝過對方不少，之所以能夠堅持不少時間完全是因為在給對方喂招，所以在最後能夠一招之間便將對手推倒在地。
伊然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曾經他也看過不少武俠電視劇，精彩程度卻是完全比不過眼前兩個孩子之間你來我往的對決。雖說他如今已經進入鍊氣期，可是如果要近身搏鬥感知跟得上身體卻是完全跟不上。
台上的兩人此刻已經走下台來，從伊然身邊走過完全沒有關注到看了他們半天的伊然，但是他們的對話卻全部印入伊然的耳朵。
“戰鬥要先能夠確保自身的安全，再考慮如何擊敗對手。拚命的狠厲招式雖然能夠讓人措手不及，但是如果對方能夠接下來自身就會出現不小的破綻從而被一舉擊敗。”
“所以只有雙方實力差距不大的情況下，拚命才能起到卓越的效果。實力差距大了，拚命那就是送死了。面對魔獸的時候，生命可是只有一次！”
台上的兩人勢若水火，招招不留情面。來到台下，雙方卻是交流起了心得。這種事情在不少演武台上都在發生，讓伊然的心情恢復的不少。
比起曾經的的校園裏，對着所謂的朋友說一句，最近成績掉下來了些，這次考試沒考好，這些題目能不能教教我。得到的回應只是我最近狀態也不好，考試也沒發揮好來婉拒。結果幾天後試捲髮下來卻是滿分。這個世界的競爭卻是太可愛了些，至少在學院裏是這樣。
同時伊然也深刻得體驗到自己的不足，空有一座寶庫卻沒有好好發揮。什麼術法都不會，什麼戰鬥經驗也沒有，那種近身搏鬥更是難以招架。此刻的他卻是忘了，小說中的修仙之人哪有肉搏的，一道道術法千里取人首級，殺人對敵手段更甚魔法。
看完比試之後伊然慢慢往院內走去，徑直走向特別大的學堂。想想也能理解，一屆兩千多人那麼五個年級光學生就有一萬多人，還有各種師長和長老。如果學堂跟膳堂這兩處地方不夠大，肯定容納不下那麼多的人。
來到學堂前的廣場上又是一副人山人海的樣子，不少孩子由長輩帶着停留在廣場上，想來都是今天過來的新生。也有不少孩子在匆匆忙忙得進出學堂，只是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卻不會在廣場上停留片刻。
在這裏伊然看到了十大家主中的那兩位武修前輩，此刻他們學堂的大門邊看着下面的師長在指揮着人群，一批一批的帶領着他們前往宿舍區，途中講述着學校需要注意的事項，以及授課安排。雖沒有第一魔法師學院那樣的細緻體貼，卻也讓所有前來報到的孩子井然有序。
伊然同樣沒有在廣場停留，跟隨着一位導師前往宿舍區。
在伊然走後，兩位家主才看向伊然離開的方向，只是眼中略有一絲失望。
——————
隊伍的前方，導師高昂得聲音傳來。
“我們第一武道學院佔地兩千畝，是第一魔法學院的兩倍！學院裏除了修鍊室與藏書閣外沒有什麼複雜玄奧的陣法禁制，因此任何地方都可以去。”
“明日辰時，你們將於學堂之中上自己的第一節課程。內容是關於我們靈虛大陸有記載的歷史記錄，包括各個時代強大的魔法師武修以及他們的生平。也有強大恐怖的魔獸，和他們造成的災難。”
“大陸上各個公國帝國也有會介紹，很多公國都會有特殊的天材地寶產出，待修鍊到某種程度需要這些東西的時候，就需要自己去這些公國換取。當然也可以在各個公國的商行購買，那價格可就有點嚇人了。我們武修比不得法師，一絲一毫的資源都不能浪費。”
“當然最重要的肯定是修鍊，明天的課程上會講述魔法師和武修戰鬥以及修鍊上的差別，然後就會傳授大家武修的修行之法。”
“當然文治與武功同樣重要，我們學院同樣有教授琴棋書畫詩酒茶的課程，只是這些課程不會強制性要求學習。如果有興趣的同學倒是可以去學習一番，如果將來在官衙或者宮內當值的話，這些也是有用的。”
“前面就是宿舍區了，希望大家未來五年在第一武道學院能夠學有所成。”
“最後說一句，吾名黃戰是一名新生實戰導師，在場的說不定也會是我的學生。”
大家解散吧。
隨着一聲解散，長輩們帶着孩子快速得沖向宿舍區。卻沒有聽到黃戰最後一句低聲細語。
“學院有着末位淘汰制，每一年的升級考核排名倒數的一成人淘汰，二年級結束未能成為武士者淘汰。”
這句話傳入伊然的耳中，頓時心中感到修行無比的殘酷，五年之後將有接近四成的孩子被淘汰。只是瞬間伊然又明白過來，這些被淘汰了的，雖然因為天賦原因無法走得很遠，但是他們的退出卻可以省下很多的資源。
其次他們便是未來的火種是傳承的延續，見過修鍊的殘酷也見過魔獸的恐怖，他們可以為自己未來的孩子準備好將來要走的道路。
再不會像如今這般追捧魔法師而忽視了武道，說到底修鍊的目的就是為了對抗魔獸而不是為了權勢作威作福。
待人群散去伊然也不疾不徐得走向宿舍區，小小年紀便是形單影孤的一人頓時引起了黃戰的興趣，而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分明就是空間戒而且是十大家族送出去的禮戒。
黃戰心道有趣的孩子，便回頭離開。
只不過就是黃戰的那一道目光，瞬間讓伊然驚覺。為了觀察學院內的情況，伊然是一直將感知擴散出去的。黃戰最後看到了自己的戒指，以及嘴角的那抹微笑。
大意了財不露白，一個還未修鍊的孩子就擁有空間戒。唯有大勢力的子弟，還必須是天賦出眾的。想到這裏，伊然馬上摘下戒指放入袖帶之中。
也就是伊然做完這個動作之後，已經回過頭的黃戰笑容更甚，只是已經收回感知的伊然卻是沒有發現。
——————
在經過半晌的尋找之後，伊然終於找到了自己宿舍。跟雨蝶的宿舍一樣，第一武道學院的宿舍同樣是一人一間，佔地也是差不多大小卧室、書房、堂屋、茅房雖然不大卻是一應俱全，門口更有着一小塊院子。
進入宿舍的瞬間伊然便看到了堂屋中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幾本書籍和物品。
伊然隨機走向前拿上一本，封面《靈虛志》四字印入眼中，竟是跟古德所收藏的書籍一模一樣，記載的就是大陸上的歷史包括各個時代的強者和魔獸，放下之後拿起第二本《青雲訣》。隨即又拿起旁邊的一頁紙張看了起來。
紙張上面記載了每日必學的課程，以及自由學習的時間。
學院對學生的學習安排非常自由，一上午不過三個課程。其中講解靈虛大陸歷史半個時辰，修鍊指導與實戰訓練各一個時辰。下午便是自主學習，可以去演武台上實戰訓練，也可以回宿舍或者在修鍊室里修鍊。
等到學生達到武士境界之後，甚至連必學的科目都沒了，只需要能夠在考核上不被淘汰便沒有問題。
最後更有一句硃紅色墨跡書寫的叮囑，青雲訣雖為入門武決，但無導師指導情況下切勿擅自修行！
此外桌子上還有一枚學院的院徽，院徽設計得極其簡單，只有第一武道學院六個字，卻是非常古樸。
將宿舍內整理一番，伊然盤膝坐在床上，根據青雲決的記載修鍊起來。
“抱元守一，定心息氣；兩手如拱，心存靜極；鼻息調均，目觀天門……”
按照自己曾經的修鍊心得，理解起這些文字並不困難，修行效果也很快出現。
丹田之中出現股股氣流向經脈中流轉而去，感知隨着這股氣流運轉走遍全身。
伊然瞬間就發現了異常，所謂內勁跟真氣並無太大的差別，只是不如真氣純粹。
重新運轉道藏中記載的無名心法，那些內勁順便便被同化，將真氣壯大了一分。
修鍊出內勁而不是真氣，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也只可能是功法過於粗劣。跟道藏中的心法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或許這真就是習武與修仙的差別。
只是自己因為起步太高沒有習過武，卻擁有了修仙的機緣。
就在伊然在嘗試的時候，屋外傳來陣陣驚駭的尖叫聲。伊然立刻衝出宿舍，朝着聲音的方向衝去。當看到聚集的人群時，伊然的速度又慢了下來。因為已經有師長在救治發出慘叫的孩子了，至於原因便是如伊然一般擅自修鍊。只是沒有修鍊經驗的孩子，根據長輩的口述又如何可能正確的修鍊。
也因此那張紙上才刻意寫了禁止獨自修鍊！
在師長的幫助下，慢慢緩解修鍊不暢引起的瘀氣，孩子慢慢蘇醒過來，只是他的長輩早已被嚇得面如土色。
一場鬧劇之後，伊然又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中，回想起道藏中記載的術法。
他們學的是武技，自己學的卻可以說是仙法！加上自己白天看到的武者對決，讓伊然對自己的認知很清醒。
出現身體跟不上感知無非就是速度不夠快，同時也說明身體的強度不夠。因為自己修鍊是通過入定吐納更像是魔法師的盤坐冥想，肉身從未進行過淬鍊。
我好像除了修為真的是一無是處，伊然不由一陣感嘆。
身法鍛體法攻伐法，每一樣都需要趕緊學，不過好在伊然曾經對基礎的術法都學習過，唯有鍛體法所需的材料過於恐怖不曾嘗試。
其中七星踏之前雖未踏出過七步卻也有所建樹能夠走出六步，也因此步法上伊然只學過這一種。
至於攻伐法則與步法完全不一樣，因為嘗試不到術法效果，伊然嘗試過的術法無比繁多。其中又以道家正統的雷法最多劍訣其次，都不見效果之後伊然也嘗試過求風祈雨，可任然不見效果。一直到現在，伊然都沒有成功施展過任何術法。
唯有鍛體法自己沒有試過，因為鍛體需要各種天材地寶，動不動靈獸骨粉百年山參，想想都覺得可怕。曾經那個世界要說百年山參動軸巨萬，哪裏是伊然能夠想想的。
只是如今卻是有了這樣的機會，魔獸必然是堪比靈獸的存在，百年靈芝在這個世界好像也不算是過於珍惜畢竟在古德那裏見過不少，那麼鍛體法變成了事有可為。
想到這裏伊然便動了起來，宿舍內的空間雖然不大，卻正好適合修鍊七星踏，這個身法注重的是靈巧而非速度。在狹小的空間內騰挪輾轉而不觸碰到任何事物，才是七星踏的真諦。況且速度越快慣性越大爆發力也就越強，最後一步如果是踏在人身上，造成的後果必然不可小覷。這身法就不光光只是身法了，想想伊然就有點激動。
這種初中物理便學過的知識，伊然稍一思索便生出了不一樣的想法。
當即伊然便修鍊起七星踏來，“第一天樞，第二璇，第三璣，第四權，第五衡，第六開陽，第七瑤光。斗為帝車，運於中央，臨制四方，分陰陽，建四時，均五行，移節度，定諸記，皆繫於斗。”運轉口訣腳步隨即踏出，第一步天樞位，第二步璇位，地三步還未踏出伊然已經面朝牆壁撞了上去。
“哐當”一聲悶響，撞上的那一瞬間才想起，如今這個世界擁有靈氣，再不能像以前那樣用盡氣力去運轉法訣了。一抹鼻血慢慢流下，伊然感覺撞得全身都要散架躺倒在地上，再難爬起身來，身體強度也不行，哪怕修為高了比起曾經也沒多大的提升。
過了半晌終於恢復過來的伊然突然有了新的主意，不運轉法訣光以肉身去尋找七星踏每一步的方位。天樞位、璇位、璣位、權位、衡位、開陽位、瑤光位。有着曾經踏出六步的基礎，在不使用真氣法訣的情況下，伊然很容易便能踏出六步，唯有尋找七步的時候會出現不流暢。
一步兩步……七步，一遍兩遍三遍無數遍。在這一遍遍得修鍊間，時間便到了正午。身體雖然已經停了下來，腦子中關於北斗七星方位的推算卻是在不斷盤旋。伊然也知道如果學會了奇門遁甲五行八卦，這種推測方位的步法可謂手到擒來。
只是誰也不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還需要慢漫長的學習並加以消化。已經進入鍊氣期的伊然思維比曾經更加通透，無數曾經閱讀過的書籍知識在腦海中被捋清消化。
出了宿舍大門，向膳堂走去。
下意識得按北斗方往前走去，不帶絲毫內勁真氣，卻已步步生風。
以步行之姿，勝過衝刺之速。若是有強者看見，必然大驚失色，一種簡單的步法卻走出了返璞歸真大道至簡的感覺。
可惜伊然走得是一條通過感知看到的偏僻小道，少有人至，此刻更是毫無一人。
小半日時間七步已經能夠連貫踏出，雖未使用真氣法訣但七星踏已然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