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2.溯源
“……是我”
賀聞山沉默了半晌,接着指了指自己。
沈盈香抬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轉頭看向一旁的昌玉塵。
“怎麼樣?”
“這種傷,最佳的選擇是送到醫院。”
昌玉塵想都沒想,開口答道。
沈盈香點了點頭,接着扭頭看向一旁依舊沉默的賀聞山,說道:“電話。”
賀聞山從沉默中驚醒,接着將桌子上的電話遞給沈盈香。
沈盈香看了電話一眼,聲音有些冷:“你給我做什麼?給鍾萬象打電話,他開車過來的。”
“鍾萬象……”賀聞山先是怔了一下,接着一臉苦笑着看向沈盈香,開口說道:“他這個時候,應該在頂樓。”
聽着賀聞山的話,沈盈香微微皺了皺眉,接着像是想到了什麼,確認道:“你是說他下不來?”
“是的。”賀聞山一臉苦笑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我打急救電話……”
話沒說完,就見到沈盈香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這種事情你還要問我?”
賀聞山閉上了嘴,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然後撥通了電話。
電話打完,一旁的昌玉塵看向賀聞山,出聲問道:“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你不知道他身上的傷嗎?”
說著,昌玉塵指着明顯染上血色的繃帶,皺着眉說道:“這處,你們兩個打起來的時候是不是碰到過?”
賀聞山順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又有些沉默了。
這一處他有印象,他還拿這處傷口威脅過王德全。
但威脅僅僅是威脅,他並沒有真的下狠手。
回想着當時的情景,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接着皺了皺眉。
“怎麼了?”沈盈香看了他一眼,接着問道。
“我忽然想起來……”賀聞山皺着眉,緩緩道:“我當時摸到他的手的時候,他的紗布上是濕的。”
“濕的?”沈盈香微微皺眉:“弄上水了?”
賀聞山皺着眉回想着,半晌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我的人在我和他遇到之前就一直看着他,在這之前,他應該沒有碰到任何的水源。”
說著,賀聞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眉頭忽然擰了起來。
“會不會是出汗了?今天的天這麼熱……”
“他又不是被紗布裹成了木乃伊。”沈盈香皺了皺眉,說了一句。
這一句一出口,話音還沒落,她和賀聞山的臉色就猛地一變。
兩人下意識對視了一眼,不用說話,就知道彼此應該是想到一起去了。
昌玉塵看了看兩人,一臉迷茫。
“你是說……”賀聞山抬了抬眉,有些猶疑地說了一句。
沈盈香皺着眉點了點頭,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不排除這個可能。”
昌玉塵聽着兩人謎語似的話,聽得一臉茫然。
他一頭霧水地問了一句:“什麼可能?”
“義診的時候,來了一個攪局的。”沈盈香淡淡地將上午有關“擔架三人組”的事情說了一遍。
昌玉塵聽完,一臉震驚:“還有這種事?”
“當時我們被人牽制在屋子裏,無暇顧及外面。”賀聞山揉了揉眉心,看着緊閉着雙眼的王德全,輕輕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他,那些人可能就真的要成功了。”
聽完賀聞山的話,沈盈香忽然皺了皺眉,說道:“你說他們的目標會不會……”
賀聞山一聽這話,這個人微微一怔,接着瞬間跟上了沈盈香的思路:“不排除……”
“我當時是在外面,但是被他們車上留守的人引到了他們的位置。”沈盈香回想着當時的情景,緩緩說道:“難不成……調虎離山?”
賀聞山點了點頭,話卻沒有說得太滿:“這應該是一方面。”
他頓了頓又道:“王德全在進江樓之前,鍾萬象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來試探我的口風。”
沈盈香皺着眉看了他一眼,問道:“你說了什麼?”
“我當時以為他們發現了我佈置的人,於是和他們玩了玩,逗一逗他們。”
賀聞山說著聳了聳肩,接着眉頭皺起,有些認真地說道:
“現在想來,他們當時看到的不是我安排的人,而是遇到了抬擔架的幾個人。”
“然後他們以為是你搞得鬼,就像嘗試着往江樓里打電話,通知樓里的人。”沈盈香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結果沒想到接電話的人是你。”
“應該就是這樣……”賀聞山嘆了口氣,接着有些不解地看向沈盈香問道:“你看我,我在他們心裏就這麼不像一個好人嗎?”
“是不是好人,你自己心裏清楚。”沈盈香冷哼了一聲,接着問道:“陳老在哪裏?”
“應該在7樓,那裏的視野比較好,便於縱觀全場。”賀聞山說道:“現在應該是鍾萬象在那裏,我的人說陳老已經離開了。”
沈盈香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詢問。
一旁的昌玉塵忽然出聲問道:“我師父……夏老和管老在哪裏?”
“那兩位老人家應該在1164。”賀聞山想了想說道:“在那個電梯旁邊的屋子。”
……
江樓的1164這間房是不對外開放的。
原因很簡單,因為隔壁電梯的聲音太大。
夏老和管老坐在房間裏的沙發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聽到門響,兩人向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老陳,忙完了?”夏老端着茶杯說道:“沒出什麼事吧?”
“出了點小意外。”陳老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那小徒弟竟然從醫院裏跑出來了。”
管老聽着,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年輕人,身體就是好。”
“年紀小,活潑好動,這咱們這群老頭子也管不了什麼。”陳老嘆息着說道:“但是他還帶着一身傷,還真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身體。”
“別說你徒弟,就你,年輕的時候不也一樣?”夏老笑了幾聲,說道:“你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風裏來雨里去的,哪天身上沒有傷?還要天天看着那位,也是夠受的。”
“沒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在我眼前痛苦吧?”陳老攤了攤手,接着走到沙發旁邊坐下,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這話說得也有理。”管老點了點頭:“不說之前,只說現在。老陳你給我透個底,你叫我們前來淮西,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