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你這一生都要跟死人爭夫君
大理寺近來堆積了不少的案子。
溫涼忙了十幾天,直到屬下來問他,“那位陳初玥要怎麼處理?”
他才猛然驚醒。
想來,策宸凨找回了南蜀公主,也大概不記得這號人物了。
估計,王爺還以為他早就把這人給處理乾淨了。
“......”
溫涼看了眼堆積如山的案卷,揉了揉眉頭道,“把攝政王妃請過來一趟。”
他聽他家娘子說了,公主雖說是個好說話的,但是個有仇必報的人。
那陳初玥在安鎮的時候,想殺了她。
這個仇,公主雖從未對策宸凨提起過,可她一定都在心裏記着呢。
於是,當溫涼的屬下去王府說明來意的時候。
虞晚舟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
登上馬車的時候,她甚至還問了一句,“你家大人這會兒才想起本王妃么?”
那屬下心頭直冒冷汗,畢竟眼前這位可是攝政王的新寵,得罪不起。
“大人不知該如何處置那位陳初玥,又怕打擾王妃,他特意等王妃靜養了幾日,這才派屬下來請。”
虞晚舟聽着那屬下緊繃的聲音還有些在抖,忍不住地笑了。
她倨傲地抬起下顎,“如此么?那你家大人還是很貼心的。”
大理寺距離王府也就隔了一條街。
虞晚舟只是坐了一會,就到了。
她一進去,溫涼親自領着她,走進了獄中。
“王妃,地牢很涼,還請披上披風。”
溫涼親自把披風遞了過去。
可不能凍着這位主,否則策宸凨就該找他麻煩了。
虞晚舟近來最是愛惜自己的身子,故而也沒有多說什麼,自兀披上了披風。
地牢不見天日,的確很涼。
“王妃小心腳下。”
溫涼出聲提醒着。
什麼時候直走,什麼時候轉彎,他都提前說了。
最後,他搬來一張舒適椅子,放在了陳初玥的牢房前,讓虞晚舟坐下。
之後,溫涼就退了出去。
陳初玥瞧見有人來了,緩緩地抬起頭。
還未瞧見來人,她就冷笑着道,“怎麼?過了這麼久,要跟姑奶奶我做交易了?王爺想好了?”
“王爺想什麼?”
虞晚舟輕聲淺笑着。
頓然,陳初玥不可置信地猛地抬頭盯着牢房外坐着椅子上的那個女人。
這個女人不正是險些被她慘遭毒手的那個瘋子么!
“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陳初玥的嗓音嘶啞着,猶如被刀割過一般的刺耳難聽。
她在這地牢裏喊破了喉嚨,無人應她。
人走不出去,嗓子還廢了。
“本王妃,為什麼不能在這裏?”
虞晚舟雖然沒有細問過策宸凨,怎麼會想到去安鎮找她。
可她大概也是猜到了。
大概就是這位自詡與她相貌有幾分相似的女子,以為到了皇城后就能被策宸凨看上,就能飛黃騰達了。
可策宸凨是什麼人,他的眼裏從未有過其他的女子。
他也不願意將就。
所以,這陳初玥大概是得罪了他,被他弄進來這地牢了。
溫涼是個恪守敬業的人,人犯一押入牢中,他就要着手徹查此人。
陳初玥自己不幹凈,犯下了幾條人命。
以前在安鎮,天高皇帝遠,所以沒有能管得了他。
可這是在皇城,一旦查出了命案,絕不會姑息。
陳初玥大概是為了自保,所以想用南蜀公主的下落來交換自己的性命。
她不知道自己口中的舟舟姑娘,那個瘋婆子,就是南蜀公主本人。
她只要透露一兩點,策宸凨自是會親自去查,何至於要和她來交換。
所有的算計,都是無用的。
陳初玥想起來了,前些日子她聽見獄卒喝酒時閑聊,說是攝政王大婚,新王妃長得與先前那位南蜀公主一模一樣。
當時,她還未將這事同眼前這個瘋婆子聯繫起來。
直到現在看見了她,又見她一身錦繡華服,她就猜到了。
“你跑來我面前耀武揚威?”
陳初玥冷笑着靠在了牆壁上,視線落在她口中的那個瘋婆子身上,嫉妒又羨艷。
“你得意什麼呢?你也不過是個替身罷了。”
“我可是知道,所有人都認定了那位南蜀公主早就死在了三年前,可是王爺不信,他始終在找那位公主。”
陳初玥盯着虞晚舟的臉蛋,見她一臉平靜,她自己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幾步上前,抓着鐵欄,怒聲道,“那麼多人看着那位南蜀公主從城牆上跳下來,雖然不見屍體,可她一定是死了,王爺找不到她的,他終其一生都會一直在找公主,一直在找公主。而你,活生生的一個人,能有什麼法子去跟一個死人爭夫君呢?”
“你!永遠都得不到王爺!”
虞晚舟安靜地聽着她說話。
陳初玥每一個字都幾乎是嘶吼般的從喉嚨里蹦出來。
說到最後,她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最後坐在了地上,靠着鐵柱,看着虞晚舟,止不住的笑着,雙目赤紅。
“想想你這一生,我都覺得為你感到可悲。”
她的笑聲,回蕩在獄中。
溫涼候在不遠處,眉頭緊蹙着。
這陳初玥才是個瘋子!
他甚至還是懷疑是不是她在這裏關的太久,人瘋魔了不成?
溫涼大發善心的開始關心獄中犯人的生活。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他索性叫了幾個當值的獄卒過來,細問了一下犯人的日常情況,準備改善改善犯人的生活。
不然回頭等皇帝來地牢巡視,瞧見這裏頭關着的人,都是瘋子,一定會責罰他。
溫涼想及此事,就很頭痛。
尤其是這皇帝不知道是如何想的,竟然把那位阿童姑娘押入大理寺的地牢中。
溫涼每每想起那個阿童,他就覺得這份差事越來越不好乾了。
陳初玥盯着坐在椅子上的舟舟姑娘,笑意漸收,臉色陰沉着。
“你為什麼不說話?”
“因為......我在思考怎麼處置你呢。”
虞晚舟撇撇嘴,“就把你活埋了如何?埋在死在你手裏的那幾個姑娘的身邊?我覺得挺好的,你覺得呢?”
陳初玥冷笑,“當今聖上仁慈,殺了皇后的人,都沒有死,更何況是我?你做夢!”
“是不是做夢,你很快就知道了。”
虞晚舟緩緩起身,上前走了幾步,站在了牢房前。
她說話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到那陳初玥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虞晚舟說,“適才你說,我這一生,都要去跟一個死了的人爭夫君。”
“可是......我為什麼要跟自己爭夫君?”
陳初玥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淡淡笑着的虞晚舟。
“不可能!這不可能!她都從城牆上跳下來了,那麼高的城牆,啪嘰掉下來,還能活命?你騙人!”
虞晚舟沒有再同她說話,喊來了溫涼。
“被她殺害的那幾個姑娘屍首呢?”
“因為案子一直沒有破,真兇沒有被抓到,那幾個姑娘的家人還沒有埋葬,一直放在了義莊。”
“可以葬了,圍着她,葬成一圈。”
虞晚舟往前走着,頓了頓,她忽而想到了什麼。
“埋她的時候,倒也不用整個人都活埋,留一個頭出來,讓她呼吸,一日三餐都備着。”
溫涼領命,等他送走了虞晚舟,即刻就命人着手去辦了。
當日夜裏,他就把陳初玥埋進了土中。
不止是一日三餐,他還大發善心的讓人送宵夜。
只是,送宵夜的人,都是先前受害者的家屬。
可想而知,陳初玥會是什麼下場。
陳初玥被埋進土中的第三日黃昏,她就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