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老友重聚
那人正是錢原,他若無其事地輕咳一聲,扭頭道:“可算來了。”
聞言,他身邊數人全都轉過身來,全是周燃熟悉的老面孔。
“喲,都在啊。”周燃笑眯眯地沖二隊特戰組揮了揮手。
周燃回來的消息早就傳到二隊了,不過因為不在一個基地,沒機會碰上。
現在終於輪上一起出任務,周燃被二隊加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李維堵在機艙角落,錢原足足盤問了他十五分鐘,這才放人。
“真是跌宕起伏啊,沒想到王偉這貨竟然還搞了這麼大一件事。”
錢原八卦心得到滿足,又挪了下屁股擋在周燃正前方,繼續問:“所以我身後那個每分鐘往我們這邊看十次的人就是傳說中的臨思言了?”
周燃點頭:“是啊,怎麼,你也有賬要和她算?勸你一句,算了吧。”
錢原目瞪口呆:“老周,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團結友愛了?”
周燃誠懇道:“我是覺得你打不過我家小朋友。”
錢原:“……”
眼看錢原就要暴起,隊友趕緊按住他的手:“冷靜!我們在飛機上!”
錢原怒了:“你別攔我,今天我就要為民除害!”
李維在一旁起鬨:“打起來打起來!”
周燃趁亂從李維身邊擠出去,跑了。
運輸機里為了儘可能地安排儲物空間,座椅全貼着艙壁,中間沒有扶手分隔,只有一根安全帶固定,沒什麼舒適度可言。
臨思言坐在機尾倒數第二位,周燃溜到她身邊,在最末位坐下。
瞅了瞅假裝閉目養神的臨思言,鼻翼翕動,故意問:“小朋友,什麼東西這麼酸啊?”
臨思言用鼻子輕輕哼了一聲,感覺到周燃的手悄悄潛到身後,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身體一綳,警惕地睜開眼。
周燃隨手扯了一張毯子披到二人身上,在毯子下摸到臨思言的手握住,笑道:“我睡一會兒。”
這次七隊和二隊要去的是特戰嚮往已久的北方,那裏早已白雪皚皚,雖然還未下雪,氣溫也已在零度左右徘徊,預測接下來幾日就會迎來初雪。
依照救援的經驗,一旦下雪,還在室外徘徊的異形很容易被凍僵,無法行動。
而且異形也有畏寒的本能,氣溫到達零下后,它們可能會躲進就近的建築,待回暖了再出現。
還有可能,它們會沿着高速公路大批南下,前往相對溫暖的南方。
事實上,西南部的高速入口附近,已經有不少異形聚集徘徊。
誰也不知道它們是如何分辨方向的,或許異形也像候鳥一樣能夠感應地磁場。
不過這並不是眼下需要兩隊隊員們操心的重點。
飛機上,眾人換好了防寒裝備,也做足了心理準備,結果剛下飛機,還是被凍得瑟瑟發抖。
寒風凜冽下,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縮起脖子,抵禦灌進領口的冷意。
除了北方人錢原,一如既往的身形挺拔,乾脆利落地分配任務。
七隊分到了兩輛裝甲車,前往南邊的高速入口,二隊則分為兩隊,由市中心向市郊搜索。
乍從溫暖如春的南海來到東北,大家都適應不良,寒氣似乎透過了厚底軍靴,從腳趾冷到了骨頭縫裏。
好在大家哆哆嗦嗦,異形也行動緩慢,等大伙兒活動開了,四肢僵硬才慢慢好轉。
清理完高速入口的異形,七隊按預定計劃沿路清掃搜索,每隔一小時和二隊兩隊定時聯絡一次。
他們停留了四天,第五天一大早,從睡袋中鑽出來的七隊眾人們被晃得揉了揉眼,發現外面下雪了。
雪是半夜開始下的,等他們吃過早飯向最後一個目標區域出發時,地上已經鋪了一層雪,還有更多雪花從灰濛濛的天空中落下來。
李維和臨思言在前面開路,周燃和關越庭殿後,兩個人小聲聊着天。
周燃:“這樣會不會太肉麻了?”
關越庭一槍放倒一隻異形,哼哼道:“是你要問我的,又不聽。”
“沒有不聽,就是……”周燃撓了撓被寒風吹得生疼的臉,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把年紀了,總感覺不太合適。”
關越庭:“不會的,反正又沒有別人看到。”
周燃想了想,點點頭:“好吧,那我試試。”
“嗯嗯,”關越庭憋不住笑,“我幫你拖住臨思言,你要多久呀?”
“一個小時吧。”
“沒問題,交給我吧。”關越庭沖他比了個OK的手勢,又伸手指向一旁的一家麵包房,“試試麵包店?”
趁臨思言不注意,周燃快步跑進麵包店,兩分鐘后跑出來,拍拍腰包。
關越庭沖他豎起拇指:“加油!”
今天是七隊在這裏的最後一天。
任務按時完成,搜救出了數名倖存者,全隊除了輕傷沒有大礙,算是十分順利了。
晚上,大伙兒在集合點附近找了處避風的建築,李維和劉豪架起兩個小煤氣爐,把前幾天省下來的肉乾和壓縮蔬菜、搜羅來的調料全扔進去,煮了兩鍋熱氣騰騰的肉湯。
雪下了一整天,積了腳踝高的一層。
這樣的夜晚,一晚熱湯可比壓縮餅乾配硬邦邦肉的肉乾美好多了。
眾人擠在煤氣爐旁美滋滋地喝湯,負責巡邏的臨思言和白旻走進屋,臨思言掃了一圈沒看到周燃,便看關越庭。
“回車上去了,錢隊那邊突然聯繫他,說是有事情要商量。”
關越庭舀了一晚湯遞給臨思言,“估計沒那麼快吧?”
“謝謝。”臨思言接過湯,在李維身邊坐下,不時望一眼門口。
一個小時過去了,周燃還沒回來。臨思言坐不住了,正要起身去找人,門突然開了,周燃站在門外,表情有些嚴肅:“小朋友,出來一下。”
臨思言一頭霧水,老老實實地跟在周燃身後穿過走廊,來到室外。
電力中斷,外面黑乎乎的,只有雪地反射了一點微弱的瑩光。
周燃的手電筒一路照亮了兩人腳下,臨思言踩着他的腳印,茫然地跟着男人走到樓后的停車場。
忽然,手電筒的光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