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府問責
放眼望去，滿屋之人神色各異，沈鴻文滿臉怒色，顯然是被氣的不輕，老夫人面色嚴肅，沈詩柔坐在齊曼青身邊，不知何時竟是解了禁足，此時滿臉得意，白姨娘低垂着眉眼，看不清楚神色，雲姨娘戰戰兢兢地坐着，滿屋之人，各懷心思。
沈又靈嘴角微勾，嘲諷一笑，踏進了問戒堂。
一進門，一個茶杯迎面飛來，砸在了沈又靈的面前，碎瓷片飛濺，沈又靈卻是動都沒動，腳步未停，走到了問戒堂中央。
沈鴻文坐在主位上，怒氣沖沖地看着沈又靈，老夫人掀起眼皮看了沈又靈一眼，沒有說話。
“逆女，還不跪下。”
沈詩柔坐在一旁洋洋得意，彷彿已經能預見到沈又靈接下來的慘狀了。
沈又靈身姿筆挺，看着沈鴻文，“父親這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人定罪的本事是越發嫻熟了。”
沈鴻文伸手指着沈又靈，“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女兒，你知道京中之人是怎麼說的嗎，他們說，沈家女兒不檢點，被人抓了下獄了，你真是丟盡了我沈家的臉！”
沈又靈輕飄飄地拍了拍衣服，“父親此言差矣，世人不知真相如何亂嚼舌根也就罷了，父親身為一朝丞相，怎可如那些市井小民一般，胡言亂語呢？”
沈又靈的語氣淡淡的，卻是有着讓人難以忽視的冷意在其中。
沈鴻文還沒來得及說話，沈詩柔就先開口了，“外面都傳瘋了，說你和匪徒私通，你還真是呵你那個娘一樣，不知羞恥。”
沈又靈掀起眼皮淡淡地掃了沈詩柔一眼，沈詩柔下意識地閉上了嘴，看到沈詩柔這般，沈又靈不屑地勾了勾唇。
沈詩柔也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把自己氣的不輕。
顧雲本來還是坐着的，眼看着沈又靈還站着不動，顧雲連忙上前要拉沈又靈的胳膊讓她跪下，“還不快跪下，沒看到你父親這麼生氣嗎？”
說著，顧雲討好地看了沈鴻文一眼，說來可笑，只有這種時候，她才能見得到沈鴻文，明明是她的丈夫，不知何時，他們竟是連見一面都困難了。
沈鴻文的視線和顧雲的交疊，沈鴻文嫌惡地移開了視線，顧雲臉色一白，用力拉着沈又靈，想要她跪下。
沈又靈看了顧雲一眼，伸手，抽出了自己的胳膊，顧雲重心不穩差點摔倒，沈又靈扶了顧雲一把，看向她，“我的事情，姨娘如果不能幫我，便不要插手。”
顧雲身子一僵，姨娘……她竟是叫她……姨娘。
沈鴻文走了過來，看着沈又靈，“今日你若是認錯，我或許還能輕罰你一些。”
沈鴻文眉目之間儘是失望與生氣，沈又靈只覺得嘲諷，“我現在回來，就證明之前的留言是無稽之談，父親不去找那些污衊女兒的人，卻是要女兒認錯，還真是……可笑至極。”
沈鴻文氣急，揚手就要打她，然而他的手卻在半空中停住了，沈又靈緊緊抓着沈鴻文的手腕，“父親，請自重。”
那句父親沈又靈喊的格外的重，沈鴻文竟是不知何時卸了力氣，鬆開了手。
老夫人冷眼瞧着，半晌，“今日之事，既是又靈已經回來了，便罷了，但終究是你惹出來的事情，罰禁足一個月，月銀一個月，蘭竹軒中人不得外出。”
“還有你，鴻文，如今一個小小的城軍守備都敢明目張胆地對我沈家子女下手了，你也得好好想想了。”
“天色已晚，散了吧。”
老夫人放話，自是沒有人不服，沈詩柔還有些不服，“可是她……”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沈詩柔只覺得胳膊上一痛，卻見是齊曼青抓着她的胳膊，沈詩柔心中再不滿，此時野不敢說什麼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竟是就這麼解決了，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不過如此。
回程路上，沈詩柔一臉的不高興，齊曼青臉色也不好，沈詩柔看向齊曼青，“娘，那個小賤人犯了這樣大的錯，怎麼能就這麼結束了。”
沈詩柔還想着看沈又靈被重重地罰呢，沒想到就這樣解決了。
齊曼青臉色不好看，“這個小賤人到底是變了，日後要多付，怕是也不好辦了。”
“今日之事本就不是她的錯，有這個結果也不意外，你父親只是氣她敗壞了沈家名聲，但這也不算什麼大事，事後，他還很有可能會為那小賤人出氣，至於老夫人，這個死老太婆竟是站出來替那小賤人說話，我也是萬萬沒有預料到的。”
沈詩柔眸子裏摻着怨毒，“不管怎麼樣，娘你一定要把她處理了。”
齊曼青安撫地拍了拍沈詩柔的肩膀，眸子裏滿是寒意，遲早有一天，她會除掉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賤人的。
蘭竹軒，聽聞沈又靈回來了，翠兒想要出去找人，卻被小廝攔住了，“老爺說了，蘭竹軒眾人禁足一月，不得外出。”
翠兒氣急，卻又無可奈何，此時的她都要忘記自己身上的傷了，站在門口一個勁兒地張望着，希望看到沈又靈的身影。
終於，遠處那個衣袂翩翩的人影從黑暗之中緩緩走了出來，翠兒鼻子一酸，眼淚就那麼流了下來，沈又靈走近就看到翠兒那丫頭雙眼淚汪汪地看着她，活像一隻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找主人訴苦的小貓。
沈又靈走近，看着翠兒，“這是怎麼了？”
翠兒的眼淚不由得落了下來，沈又靈把翠兒帶着進了屋，正準備問，就看到了翠兒身上青青紫紫的傷痕，沈又靈眸子一寒，“誰幹的？”
翠兒抬頭看向沈又靈，“小姐你……回……回來就好。”
沈又靈看着翠兒，“告訴我，誰幹的。”
翠兒看着沈又靈，磕磕巴巴的，“紅……紅兒。”
沈又靈眼中氤氳着怒氣，敢動她的人，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沈又靈轉身，翠兒以為沈又靈生氣了，連忙伸手想要抓沈又靈的衣袖，卻到底是沒有抓住，翠兒眸子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