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蘇桃這個倒霉蛋
兩人回到家后就吃飯了,吃了飯還早,謝秦氏依舊在做綉活,蘇桃跟着做了,現在綉點簡單的東西,還是可以。
唉,她是個窮光蛋,有什麼資格不幹活。
攢錢,攢錢。
蘇家那情況,這寒冬難熬。
謝秦氏看了她手裏的綉活,針線已經很不錯了,柔柔道:“桃子,你可以給允棠做裏衣,裏衣不複雜。”
“到時候做好了,嬸嬸給你算工錢。”
顯然是在幫蘇家,不然哪需要她做。
不過也算是給允棠培養個貼心的人,方便照顧。
當娘的始終有些不方便,孩子也不願意說。
剛還在愁錢,這會就有法子攢錢了,蘇桃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隨後看向謝允棠,甜甜道:“允棠哥哥,來,我給你量。”
謝允棠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乖巧的讓她量了,隨後就看着她裁剪布料,軟軟道:“桃子妹妹,我想袖子緊一點。”
謝慶和謝秦氏看了他一眼,都笑了笑。
“好。”
蘇桃利索的回了。
雖然謝秦氏教她裁過幾次,但還是有些生疏,拿着布料對着軟包子比劃了幾下。
隔了一會,又比劃。
繁瑣的舉動,謝允棠一直很乖巧的站着讓她比,偶爾還會配合的把手抬起來。
過了好久,才弄好了尺寸,剪好后,蘇桃就開始專心縫,比平時細緻很多。
謝允棠目光一直盯着她做,有幾分崇拜,桃子妹妹啥都會。
會洗碗,會做衣裳,會打豬草,會好多。
他只會念書,比桃子妹妹差好多。
要是蘇桃知道他這麼想,非氣死不可,要不是為了活命,誰願意干這些粗活。
她堂堂一名不缺錢的富家小姐,成了蘇桃這個缺錢、挨打、幹活的倒霉蛋。
真是夠倒霉。
不,是非常倒霉。
她到底是幹了多缺德的事情!
夜色重了,等兩孩子回屋睡覺了,謝秦氏才靠在謝慶身上,柔柔的小聲道:“允棠好很多了。”
“嗯,這次回府城讓大夫看看。”
謝慶低頭親了她一下,隨後又道:“桃子這丫頭古靈精怪,倒是適合允棠。”
允棠性子悶,不愛說話,桃子天氣,話多,兩孩子互補。
聞言,謝秦氏忍不住笑了,微抬頭看着他,“難不成你還想桃子當兒媳婦不成?”
她很快又道:“要是允棠歡喜,也不是不可以,就是爹娘哪裏不好交代。”
謝家在府城可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娶個鄉下丫頭,說出去就是笑話。
謝慶抱起她,往屋裏去,放在床上才回道:“爹娘疼允棠,允棠要是樂意,他們八成也樂意。”
“允棠可是家裏的小祖宗。”
謝家他爹那裏,嫡出只生了他一個,他爹不喜好女色,沒有娶小妾。
到他這裏也沒有,允棠就成了謝家唯一嫡出血脈。
他停頓了一下,笑了笑,“要是真是桃子這丫頭,允棠怕是跟我一樣。”
“被媳婦吃得死死的。”
謝秦氏連連笑了好幾聲,嬌嗔道:“你這是在抱怨?”
“怎麼會,疼你還來不及呢。”謝慶低頭親了親她。
……
這邊
蘇桃上床就睡著了,謝允棠還沒有,他摸黑起床點了熏香,又躺回了床上閉眼
黑暗的屋子,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一道黑影進來,緊接着一雙纖細的手掐住襁褓中的嬰兒,嬰兒手腳開始掙扎,直到最後喘不過去……
夢醒,謝允棠猛的坐了起來,入目的黑暗讓他有些恐慌,很快下床想點燃燈籠,但卻碰到了茶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隔壁屋的蘇桃頓時驚醒,過了一會反應過來是軟包子房裏的聲音。
軟包子大半夜在幹啥。
她怕他摔了,麻溜裹着衣裳出了門,拍了拍謝允棠的屋子,“你咋了?”
這時,謝秦氏和謝慶也出來了,兩人也披着衣裳。
謝慶拍了拍門,有些擔心,“允棠,怎麼了?”
很快,門開了,謝允棠有些害怕的聲音,“爹,你幫我點一下燈籠。”
聞言,蘇桃立馬去把燈籠點了,屋子亮了起來,男娃慘白的小臉撞進眼裏。
入目沒有那道黑影,謝允棠心裏的恐慌才漸漸安了下來。
謝慶臉色有些難看,摸了摸他的頭,低柔道:“又做噩夢了?”
謝允棠點了點頭。
謝慶臉色更不好看了,很快恢復正常,“爹陪你睡。”
話剛落,一道女娃聲就急急道:“謝叔,我陪允棠哥哥吧,你跟謝嬸嬸去睡。”
是蘇桃。
在謝家白吃白喝,還有工錢,不幹點活咋行。
她又乖巧道:“我陪允棠哥哥玩一會,玩一會就不怕了。”
謝慶和謝秦氏互相看了一眼,謝慶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有什麼就喊我們。”
謝秦氏去抱了一床被子過來,摸了摸女娃的腦袋,囑咐道:“桃子,麻煩你了。”
“不麻煩,照顧允棠哥哥是我應該做的。”蘇桃感覺這家人就是客氣,請人幹活還客氣。
等他們出去了,蘇桃打了個哈欠,隨後把門鎖好后,看向軟包子,隨意道:“快上床睡,怕啥,沒啥好怕的。”
謝允棠乖巧的上床蓋好了被子,蘇桃滅了燈籠,隨後上床蓋上了被子,見他軟萌的小臉還是有些恐慌。
她心軟了下來,耐心哄道:“快睡吧,放心,有我在,什麼妖魔鬼怪都不會來。”
“要是敢來,我一拳一個。”
軟包子的床就是軟,還香,真舒服。
聽着女娃的聲音,謝允棠沒由來的安心了許多,“桃子妹妹,謝謝你。”
哄騙的蘇桃噎住了:“……”
小孩子就是好騙,她隨便扯,他就信了。
她抖了抖腿,壓住被角,“那就快點睡覺,不然明天念書要打瞌睡。”
過了一會,沒聽見旁邊的動靜,她試探的小聲喊了一句,“軟包子?”
“桃子妹妹。”謝允棠還沒睡。
果然還沒睡着,蘇桃“嘆”了一聲,睜開了眼睛,隨後側身面對他,“夢見啥了?”
“夢見有人掐嬰兒的脖子。”
謝允棠說完后,又認真道:“夢見很多次了。”
“這又啥好怕的,下次再夢見這種,你就罵他,罵了他就不敢掐了。”
蘇桃倒沒有多想,畢竟是做噩夢,她來了這裏,她經常夢見自個被餓死了。
還不是沒有餓死。
想到軟包子是個八歲的小屁孩,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表示安撫,又道:“快睡吧,我在旁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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