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收起你的小把戲
“將軍不好奇,我一個弱質纖纖的女子為什麼能闖進防守森嚴的鎮北軍軍營嗎?”雲挽月星辰般的明眸忽閃。
“?”趴在地上的李二王仁甩了個哀怨的眼神:哪裏弱質纖纖了?分明就是辣手摧花!
“你瞅啥?”雲挽月禮貌性地回瞪了兩人一眼,“你們是誰的人,還不趕緊稟報將軍?雞飛蛋打的滋味還不夠酸爽嗎!?”
兩人頓時身下一緊,“回、回將軍,是太子殿下令我們將楚王妃送至此處的,也是太子殿下給楚王妃灌了媚—葯。”
凌霽風瞳孔一縮,負在身後的手緊了緊。
於他來說,雲挽月是痛,太子凌辰逸這個禍根更是刻骨的恨!
他隱忍三年,為的就是將這些負他之人,全部送進地獄。
如今他還沒出手,凌辰逸卻先找上門來了!
雲挽月並不知他心中所想,但見他眼底猩紅,便知此人和凌辰逸那渣男也有過節。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雲挽月眼珠子一轉,凄凄切切道:“不瞞將軍,我就是楚王妃,凌辰逸這人渣竟然想毀我清白,奴家真恨不得一頭撞死,去陪我家死鬼王爺算了。”
凌霽風嘴角抽了抽:這女人剛剛抱着他,不是啃得很開心么?這會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給誰看?
但云挽月故意點明身份是別有用意的。
凌霽風受她點撥,很快就想到了這一點:楚王妃再不濟也是皇家的人,鎮北軍還未入京都,先侮辱了她,這讓皇家顏面如何過得去?
到時候鎮北軍能承受得了龍顏大怒嗎?
這幾年來,凌辰逸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曾數次派人去漠北拉攏他,他自然是不搭理。
凌辰逸無法將他納入麾下,才會設下如此奸計,意圖毀了鎮北軍的聲譽。
可是凌霽風不明白,雲挽月不是和凌辰逸情深似海嗎?他怎麼捨得讓雲挽月伺候別的男人,這可真是狗咬狗啊!
凌霽風心中一陣莫名的快意,勾了勾唇,“你想如何?”
“現在,我雲挽月一旦出事,人渣一定會想盡辦法,把罪名往鎮北軍頭上扣。”雲挽月抬了抬下巴:“所以,不如你護送我回京都,我替你揭發他,咱們強強聯手弄死那狗娘養的啊!”
“你在做夢!”他怎麼可能相信雲挽月?
凌霽風大袖一揮,頓時把雲挽月準備的一套合作方案都給噎了回去。
雲挽月撇了撇嘴,心裏暗罵狗男人。
其實,她也不樂意跟暴力狂合作,可是她身處鎮北營,想逃也逃不出去,這不是為了先抱將軍的大腿嘛?
雲挽月掀了掀眼眸:看在你長得美的份上,本姑娘再給你一次機會,哼!
“我們英勇神武、所向披靡、閉月羞花、我見猶憐的齊風大將軍,小女子就是一個寡婦,太子這樣欺負我一個小寡婦,您忍心嗎?”雲挽月抹了把淚花。
“寡婦?!”凌霽風眉頭一蹙,這是在咒他嗎?
“寡婦!”雲挽月篤定地點了點頭,“還是寡了三年的寡婦,有貞節牌坊那種!”
“噗——”凌霽風頓時一口烏血噴出來,再次噴了雲挽月一臉。
這下好了,雲挽月的中衣也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跡。
大兄弟,造血機都沒你能造啊!
雲挽月抹了把臉上的血,極力保持微笑,“將軍,當寡婦的人是我,是我!”您跟着吐什麼血啊?
“王妃!”時安實在看不下去了,拱手道:“難道您不記得……”
時安話未說完,凌霽風突然踉蹌了幾步,眼底如烈火般猩紅,身體劇烈的顫抖,全身筋脈凸起。
時安忙扶住凌霽風,端了一盞葯到他嘴邊,“爺,先喝葯。”
“慢着!”雲挽月嗅到了那葯的氣味,深覺不妥,大袖一揮。
平砰——
葯盞旋即摔了個粉碎,熬了一天的葯汁潑灑一地。
“你一定要害死爺嗎?”時安猛地推了雲挽月一把,咬牙切齒,“蛇蠍心腸的女人,把她捆下去燒了!”
雲挽月被推的一個趔趄,若放在平日,她定然甩袖走人,但眼前的人因為她而毒發,她良心上過不去。
“你們將軍中的不是一般的寒毒,而是火寒毒!體內火寒交加,你只驅寒,會讓火毒更甚,你是想現在就要了你家將軍的命?!”
時安愣了愣,凌霽風三年前不僅中了寒毒,還被火燒毀了半邊臉,才會落下一身病根,可這一切不都是拜雲挽月所賜嗎?誰要她的假好心?
雲挽月可不知道他這些心思,趁着他愣神,餵了顆藥丸到凌霽風嘴裏。
“你喂爺吃什麼?”
“自然是護住心脈的護心丹!不想讓他死,就給我站遠點!”雲挽月冷冷掃視眾人,“你家將軍現在命懸一線,我若有心害他,就是袖手旁觀,他也是個死,何必多此一舉!?”
雲挽月聲音洪亮,氣勢逼人,“除了我,你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眾人面面相覷,甚是無奈。
跟在凌霽風身邊的人都知道,凌霽風亂了內息后,已然回天乏術,而雲挽月幼時,曾得仙醫島醫仙指點過。
現在除了死馬當活馬醫,似乎也並沒有更好的辦法……
——
兩個時辰后,楚霽風悠悠轉醒,一股清新的花香鑽入鼻腔,那是沐浴過後的味道。
他朦朦朧朧的視線中,出現一個嬌小的身影。
“你醒啦?”
女子的聲音讓凌霽風頓時警覺起來,這才看清楚,緩緩朝他走來的正是雲挽月。
她穿着他的外袍,頭上的髮髻鬆鬆垮垮的,那隻白玉蘭簪子也是凌霽風之物。
“你!”
“別動!”
凌霽風剛要起身,雲挽月一雙小手摁住他的胸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你身上的銀針還沒拔,你想當刺蝟呀?”
“誰允許你穿我的衣服?”凌霽風冷哼一聲。
可是他此刻身體虛弱,說話毫無震懾力。
“我衣服上都是你的血,你以為我想穿你的啊?”
雲挽月不以為然,撇了撇嘴,她現在只想還了他的債,兩人就兩清了。
雲挽月俯身檢查他的瞳孔,可是頭上的髮髻太鬆了,她一俯身,發簪落下,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傾瀉下來,發梢輕輕掃過凌霽風的鼻樑,帶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凌霽風鼻子有些癢,心裏也莫名被撓了下。
“雲挽月,你、你休要跟我玩什麼把戲。”凌霽風眸光虛晃一下,“我是不會再相信……”
凌霽風話音未落,雲挽月又突然將耳朵貼在他胸口,對着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明眸一眨,卷翹的睫毛若有似無地掃過他胸口,“告訴你個秘密,我耳朵特靈,能當聽診器,厲害吧?”
凌霽風心跳“咯噔”一下,聽診器是什麼玩意?
不對,這女人又故意岔開話題!
他從前怎麼不知道這女人如此能說會道?
凌霽風眉心微蹙,“雲挽月,你我並沒有熟到可以互訴秘密的地步,收起你那套小把戲,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