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我等他回來
“我開玩笑的。”鶯歌輕笑了一聲,拿了件狐毛披風披在雲挽月肩頭,“我嘴笨,講笑話都不會,王妃莫怪。”
雲挽月心不在焉地搖了搖頭,順手摸了摸那狐毛披風。
摸上去軟軟的、滑滑的,一看就知道是好料子。
“這披風和楚王妃的氣質真搭。”
聽鶯歌的語氣,像是要把狐毛披風送給雲挽月。
雲挽月趕緊脫了下來,還給她,“這麼貴重的東西,別弄髒了。”
雲挽月自認為跟鶯歌還沒熟到互贈珍貴禮物的份上。
“其實也就是從前在山裏打得一隻野狐狸罷了,沒什麼貴不貴重的。”鶯歌還想勸說,但云挽月執意不肯要,也只好作罷了。
鶯歌悻悻然把披風收了回來,雲挽月也沒了繼續待下去的心思,與鶯歌別過,便匆匆離開了。
走到國公府門口時,一輛破舊的木板車從雲挽月眼前駛過。
木板車上蓋着一塊白布,車子一顛簸,白布中一隻蒼白的手臂垂了下來。
雲挽月依稀看到了白布下死灰般臉。
李婆子?!
雲挽月心中凜然,脊背發涼。
“王妃別看了。”送她出來的丫鬟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雲挽月從另一邊的迴廊離開。
但云挽月覺得有些詭異,擰着眉,三步一回頭。
小丫鬟沒什麼心眼,趕緊解釋道:“剛剛國公夫人在院子裏大發雷霆呢,說是要杖責李婆子。這不,人就沒了。”
杖責?
如果真是被打死的,為什麼李婆子身上一點血跡也無。
屍體神態安詳,不像經歷了嚴刑拷打。
而且,國公夫人真就因為岩兒的事,賜死了李婆子?
那為什麼鶯歌卻沒受牽連,還能跟她品茶聊天呢?
雲挽月再度回眸看了眼國公府。
這府上,事事都蹊蹺……
雲挽月還沒來得及細想國公府的事,自己也出了事。
到了晚上,雲挽月全身瘙癢難耐,難以入睡。
可是皮膚卻完好無恙,連個紅點點都沒有。
“難不成過敏了?”白芷替雲挽月檢查了下,也沒發現什麼異樣。
“我幫小姐抓抓吧,小姐安心睡覺。”
白芷擼起袖子,剛準備開干,就被雲挽月攔住了,“都不知道是什麼,胡亂抓破流血了,豈不感染?”
雲挽月想了想,“你去打點熱水,我洗洗也許就好了。”
雲挽月泡了個熱水澡,果然好了許多。
她泡在熱水桶里,復盤了一下今天的行程。
除了某人,雲挽月今天並未跟其他人親密接觸過啊。
難不成……
凌霽風有毒?
凌霽風俯身吻她的畫面再次浮現在腦海中,雲挽月心尖一顫,小臉微微發燙。
凌霽風對這件事還挺熟練的?
他是不是偷偷練過?跟誰練的?
若他早就跟別人試過,那她不是很虧?
她可是第一次和人這麼親密啊喂。
雲挽月心頭微酸,心思又不知飛到了哪裏。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誰?”雲挽月掃了眼窗外高大的身影,趕緊往浴桶里鑽了鑽,只露出個小腦袋。
“王妃,屬下刀影,奉王爺之命前來。”刀影拱手道。
他的身影遠遠看着與凌霽風有幾分相似。
雲挽月“哦”了一聲,心底里竟有些失望。
她還以為他回來了……
可是,轉念一想,他大半夜派刀影來做什麼?莫不是遇到危險了?
雲挽月眼皮一跳,趕緊穿了衣服出來,“王爺可是火寒毒發作了?”
“沒有。”刀影猛地抬頭,目光在觸到雲挽月微紅的臉頰時,又緊張地縮了回去,“王爺只是讓我來告訴王妃一聲,他要去黑風山,預計十天後回來,今晚宿在臨水鎮了。”
雲挽月有些詫異,撓了撓頭,“你千里迢迢回來,就是為了說這話?”
刀影訥訥點了點頭,他也不懂楚王怎麼突然變得磨磨唧唧了。
刀影依着楚王的話原封不動地轉達,“王爺說,讓王妃吃好睡好,不要胡思亂想。”
“啊?”雲挽月眉心跳了跳。
這傢伙是把她當小孩子哄嗎?還吃好睡好,她又不是豬。
不過雲挽月也能體會他的心思,上次他不辭而別,惹得雲挽月心裏不高興了。
這次,他才會特地遣人來告知雲挽月他的行蹤吧?
可是,他們上午剛剛才見過面,沒必要晚上就讓人來彙報吧?
“是不是傻?”雲挽月一時忍俊不禁。
她如何也想不出,這是鬼面戰神能做出來的事。
“幼稚!”雲挽月嘴裏嗔怪着,又問:“他還有別的交代么?”
刀影一拍腦袋,將一塊令牌交到了雲挽月手上,“爺還說,若王妃閑來無事了,可以先回家看看。”
刀影給雲挽月的是楚王的令牌,可以直通楚王府任意一處,甚至在楚王各處的產業上,也不受限制,猶如楚王親臨。
雲挽月摩挲着那塊令牌。
他說,讓她回家看看……
家啊?
雲挽月突然覺得這個字特別溫馨,好像在這世界上突然有了一絲歸屬感。
她心底一軟,笑道:“你讓他保重,我等他回來。”
刀影拱手應下。
雲挽月還是覺得不放心,轉身去屋子裏拿了幾顆護心丹,“碧血閣二部用毒於無形中,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護心丹改為每半月吃一次吧,防止火寒毒突然發作。”
雲挽月也不知自己怎麼了變得婆婆媽媽的,喋喋不休地交代了許久。
刀影侯在一旁點頭如搗蒜,但就是不看雲挽月的眼睛。
雲挽月覺得刀影今天有些奇怪,歪頭看他。
可雲挽月一看,刀影就避過身去,偏偏不讓雲挽月看他的臉。
雲挽月卻越發好奇,提着燈籠一看……
刀影的臉和耳朵紅得都快爆出血了,眼神飄忽不定,“王、王妃,屬下、屬下回去復命了。”
這刀影平日裏板着一張臉,好像全世界欠他錢一樣。
今兒這表情,猛男嬌羞啊,有趣有趣。
刀影在VIP席位,全程觀摩了她和凌霽風親昵的畫面,心裏受到了巨大的創傷。
所以,看到雲挽月,就想起了他的社死現場。
雲挽月眼珠子一轉,扯住了他的衣袖,“別急啊,大老遠來,喝口茶再走嘛。”
雲挽月客客氣氣把刀影迎進了涼亭里,並親自替他倒了杯茶。
刀影不敢喝,尤其是看到雲挽月那張友善的笑臉時,總覺得有坑。
“王妃有什麼話直說吧,您這樣屬下害怕。”刀影緊抿着唇,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雲挽月拍了拍刀影的肩膀,暗含深意道:“你緊張什麼?難不成你以前沒見過你家王爺和別的姑娘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