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相機而動

李自成的人馬勢如破竹，三月十六日，李自成部過昌平，抵沙河。十七日進高碑店、西直門，以大炮轟城，入午攻打平則門、彰義門、西直門。

城頭上的明軍，人心惶惶。隆隆的炮聲，響在城牆上，更響在他們的心裏。

崇文門一帶，一千名全副武裝的錦衣衛嚴陣以待，劉衛國知道最關鍵的時候來了。

劉衛國當然知道，城肯定守不住，但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帶着這1000人馬，有所作為。

但是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因為大明朝這個爛攤子，動得早了和遲了都不成，前者會成為眾矢之的，死在自己人手裏，被扣上反叛帽子，成為別人晉陞的階梯。

後者將會坐失時機，會死在闖賊的手裏，等於沒有什麼作為，更對不起這次穿越。

他現在只能是相機而動！

劉衛國已經派出了幾名心腹錦衛，緊盯這幾座城門的情況。

站在城頭上的劉衛國緊盯着外城，這算是第一次來到了古戰場，是任何導演和再高明的攝影師也拍攝不出來的古戰場。

此時北京城的外城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繁華，家家關門閉戶，店鋪林立，車水馬龍，這些往日大都市的熱鬧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大街上路靜人稀，偶爾會有隊伍，稀稀拉拉的匆忙而過，青石板上留下雜碎拖沓的馬蹄聲。

城頭上到處都是雜亂的明軍，還有堆積如山的灰坪炮子，滾木壘石，弓箭槍炮等等守城物資。

這些劉衛國都不屑一顧。

倒是遠處李自成軍隊的大營吸引着劉衛國的眼球，他居高臨下，藉著晴朗的天氣，能見度也非常高，憑藉他的視力城外闖軍大營的情況也能看到一些。

闖軍大營連綿不絕，一眼望不到邊。這些農民軍像玩偶一般，熙熙攘攘，有挖壕溝的，有搭帳篷的，還有推大炮的，還有巡邏的，還有一些散兵出來進去的，忙得不亦樂乎。

可以斷定，闖軍已經把經北京城包圍的水泄不通了，他們正在為大規模攻城做準備。

看完這些以後，劉衛國又把目光轉向了紫禁城的方向。

那個將近300年的龍脈之地，此時依然寂寞無聲的盤卧在那裏。

當然這是外表，崇禎皇上此時肯定坐不穩金鑾殿了，他肯定已經預感到了滅頂之災了，這一次絕對跟韃子襲擾京畿不同。

好端端的一個大明朝，現在傳到他這一代，弄成了這樣，縱然有一萬個理由，作為大明帝國的一把手，他也難辭其咎。

一手地地道道的好牌打成這樣局面，他不感到自責和內疚嗎？何止自責，估計都要瘋了。

殺妻屠女就是他自責和內疚之後的瘋狂舉動，煤山上吊也是他惱羞成怒之餘絕望的抉擇。

文武百官竟無一人追隨，最後只剩下了一名太監，能不絕望嗎？

這一次大明的江山，如果能夠得以延續，估計他肯定能夠幡然悔悟。

劉衛國思索着，如果自己能夠給他一個幡然悔悟的時機，也不枉這次穿越了，但是這次時機也得讓朱由檢把握住，不能吃遲也不能早。

遲了的悔悟沒有任何用處。

但是早了，狐性多疑，剛愎自用的崇禎不會悔悟或者說悔悟的不深刻，也沒有多大作用。

自己必須得把握住機會，有所作為！

劉衛國腦子胡思亂想着。

此時劉一刀等5名錦衣衛，正在暗中緊盯着劉衛國。

“頭，今天已經是第3天了，我看劉衛國這小子的腦袋保不住了。”手下的一名總旗悄聲對劉一刀道。

劉一刀面色冷峻，兩隻眼睛射出幽靈般的寒芒，早就鎖住了目標，手中緊握着他那把從未失過手的綉春刀道：“聽着，還有半天時間，明天一早我們就動手，砍了這小子的頭交給大人，千萬不能失手，劉衛國很有兩下子”。

回憶着兩天前劉衛國瞬間斬殺三名錦衣衛頭目的情景，劉一刀第一次對自己沒有底氣。

“小的明白。”

“劉衛國再有兩下子還能抵得過您嗎？劉一刀的綽號可不是浪得虛名。另外還有我們四個給您打下手，萬無一失。”

“是啊大人，放心吧，他跑不了！”

四名總旗小旗你一言我一語的恭維着，劉一刀聽了這話，臉上的黑鬍子抖動了幾下，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受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