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石陣守衛
魁看着古陽現在的模樣，徹底懵了。
又不是我開口說話的，你沖我伸手要什麼螫皇，這啥意思？
其實古陽只是不太好意思去娜美面前而已，雖說對於九毒螫皇的死感到悲痛和惋惜，但再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屆強者，總不能去為難一名女子吧？
在這裏能喘氣的，就屬魁實力最強了，而且它是一隻妖獸，沖它發發火，總不會太丟顏面。
小天如果知道古陽心裏的想法，怕是會笑得岔過氣去吧。
就你現在這樣子，還能更丟人一點嗎？堂堂一名上仙巔峰的強者，捶胸頓足，有如潑婦罵街一般。
怎麼才叫不丟人？！
……
“那什麼，古陽前輩啊，我們也不知道這黑蟲是什麼九毒螫皇啊，剛才你突然就被吃了，我們也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不得已才殺了它，不然的話，恐怕死的就是我們了。”
小天咳嗽一聲，轉過身來，摸着鼻子道。
面對這樣的古陽，他實在是有些無語。
古陽的手停在半空，身體一震。
是啊，剛才自己看到落在面前的黑蟲居然是一隻萬年的九毒螫皇，啥也沒想就衝進九毒螫皇的肚子裏，都沒來得及告訴小天一聲，而九毒螫皇生性兇殘，自然是要吞食小天他們的。
古陽心裏一陣抽動：大意了！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不然被小天這鬼靈精抓住自己的把柄，那還了得？
“呃……那個……誰說本大仙是被吃了，那是本大仙自己跳進去的好不好！？”
古陽臉色一正，轉移話題。
“本大仙看那九毒螫皇外殼堅硬，只能從裏面破壞它的內臟來取勝，所以才進入到那九毒螫皇的腹中……嗯！對！就是如此！”
說完，古陽還對自己的謊話很滿意似的，點了點頭。
只是他這前後的表現……嘖嘖。
“原來是這樣啊，那還是辛苦古陽前輩了。”
小天哪會信他的鬼話，但也不好揭穿他，好歹也是一名絕世強者，總要給他留點面子不是？不過這語氣，卻怎麼聽都感覺怪怪的。
“哎，無妨無妨，本大仙自然是要保護你們這些晚生後輩的。”
古陽裝腔作勢地摸着下巴。
“古陽前輩，您能不能跟我們說說，那九毒螫皇到底是什麼東西，有什麼作用嗎？”
小天盯着古陽。
“那九毒螫皇可是……咳，那就是一種妖獸而已，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古陽差點中了小天的套，趕緊改口道。
……
萬古宗有記載：
螫蟲，集於地心岩漿中，一拳之大，無目無唇，獠牙外翻，可食萬物，避百毒，外殼堅硬，無懼外力，無懼水火，力大，行動迅速，滿身皆寶，食之大益；有皇者，生獨目，劇毒，可變化，生而化之，可塑白骨，聚肉身。
大概意思就是說，這些螫蟲生活在地底深處的岩漿之中，每一隻都有拳頭那麼大，沒有眼睛和嘴唇，長着往外翻的獠牙，由於生存條件極為惡劣，靠吞食岩漿為生，什麼都能吃，所以這螫蟲百毒不侵，外殼堅硬，不怕外力攻擊，也不怕水煮火燒，力氣很大，趴得很快，渾身上下都是天材地寶，人吃了的話對身體很有好處；有螫蟲皇，長着獨眼，身上有劇毒，還能變化身體，把這螫蟲皇活生生煉化以後吃掉，就算缺胳膊少腿的人，也能重新長出來。
這螫皇和那彼岸花，都是命魂重塑身體的絕好藥材，甚至比那彼岸花還要罕見。
古陽先前見到九毒螫皇的時候，被興奮沖昏了頭，不顧一切地衝進去，想要避開螫皇堅硬的外殼，從內部煉化，好讓自己能夠重聚肉身。
因為自己一時大意，忘了交代小天，還沒等他煉化了螫皇，就被小天他們巧妙擊殺。已經就在眼前的重生希望被打破，這才有了先前古陽的大失風度。
現在冷靜下來，面對小天的追問，自然是不能說明的。
因為小天的護甲空間裏，還有夜盤，同樣在等着恢復肉身。如果自己把這九毒螫皇的作用告訴小天，小天一定會自責，這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
……
小天見古陽不肯說，也就不再追問。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強求他人，只會引發彼此之間的隔閡。
“可惜了，可惜了……”
之前那個聲音又出現了，帶着無盡的惋惜。
小天幾人趕緊聚在一起，背靠背圍成一圈，警惕地看着四周。
一張人臉在空蕩的草坪不遠處慢慢浮現。
這張人臉，平庸至極，出了濃眉大眼，有點小帥之外，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不過卻沒有身體，人臉下面就只有一縷白色的煙霧。
“我說那個小孩，你知不知道我為了抓這寵物，廢了好大的勁啊，你怎麼就給殺了呢？”
那張人臉無視其他人，只對着小天開口道。
小天一聽這話，汗毛直立，寵物？把螫皇當寵物？這到底是什麼人？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
“答非所問，無趣！”
那張人臉擺出一臉嫌棄。
“我看你們幾個，是修妖者，你們走吧。”
那口氣，就好像君王赦免罪臣一般，高高在上。
“不過，那個白鬍子老頭得留下！”
白鬍子老頭，說的是古陽。
“主人有令，凡修仙者入此石陣，不得生還，哪怕你已經是命魂，也得給我留在這裏，魂飛魄散！”
那人臉惡狠狠地看向古陽。
自打古陽成為上仙以來，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輕視。
“那得看閣下是否有這個能耐！”
古陽站出來，負手而立。
他不能連累小天，雖然對方只有一張人臉，但是他根本感覺不到對方的實力如何。
這種情況只有倆種可能，要麼對方實力遠高於自己，就像雪山聖地中的那幾位，要麼根本就是個普通人。
這口氣，這場景，怎麼可能是個普通人？
所以古陽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站了出來。
“小娃娃，你們走吧。”
古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所以趕緊催促小天離開。
但是小天卻一動不動，還是緊緊地盯着那張人臉，他想知道，這張人臉口中的主人，會不會就是自己的父親，屍離。
“我想問一下，你說的主人，可是屍離？”
小天滿懷期待。
“噢？小小年紀，居然知道我家主人的名諱？不錯，我家主人，正是妖神屍離大人。”
小天的身軀聽到這個回答，猛然一震，差點摔倒，終於有了父親的消息。
“那你是誰，為何我從未見過你！”
魁上前一步，讓小天扶着自己，開口詢問，它可不會輕易相信這隻露出一張臉的人。
那人臉很是好奇地看着魁，眼神里儘是思索。
“嗯……你的氣息很熟悉，可是時間太久了，我想不起來，你又是誰？”
“吾乃戰古時期冥獸，龍獅獸族，龍獅魁。被妖神屍離復活后，從主屍離。”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魁的身上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壓，逼得那張人臉連退數米。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你是主人的坐騎！魁！”
那張人臉很興奮，魁卻絲毫不為所動。
“你究竟是誰，我從未見過你，為何你要說自己是主人的屬下？”
面對魁這樣的質問，那張人臉倒也不生氣，依然是笑嘻嘻的，甚至有點討好魁的意思。
“您別動氣啊，小將只是主人屬下的一名普通妖將，您貴為主人坐騎，自然是沒有見過我的。”
“噢？妖將？你這實力可不像是妖將啊！”
“大人有所不知了，自從主人創造了這個石陣之後，我和另一位妖將奉命看守這裏，以防那些修仙者逃離。後來發生過一次衝突，另一名妖將被那些殘留的修仙者聯手擊殺，而我在主持陣眼，沒有被他們發現，才逃過一劫。”
那張人臉說話的同時，整個人影都顯現出來，單膝跪倒在魁的面前，繼續說道。
“後來那些修仙者被我設法各個擊破，把他們的精魄和臨死前的恐懼全都封印在這石陣里的石頭中。之後我便一個人留守在這裏，常年累月在這石陣中，吸收煉化那些修仙者的精魄，因為害怕反噬，所以吸收得很慢，才又了現在這般實力。”
那人說完，才抬頭看向魁，在等魁的指示。
“原來如此，你在這石陣中，有多久了？”
這是魁和夜盤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他們想知道，距離主人離開華武神州到底過去了多長時間。
“這個，屬下實在記不清了，大概，已經超過五千年了……”
此人的回答，讓在場所有的人全都傻了眼。
五千年……
小天現在還不到十歲，難怪他腦海中一直有一種渾渾噩噩的記憶，好像一直在重複着什麼事情，又說不清道不明。
原來，自己在父親留存的那段記憶里，過了五千多年，才遇到村長把自己帶走……
古陽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幸虧沒動手，跟這麼一個老怪物打，不被打得魂飛魄散才怪呢。而且，這小娃娃怎麼看也才十歲，他父親五千多年前就已經在這華武神州，那這小娃娃該不會也是個看着像小孩的老妖怪吧？
娜美也一樣，自己是眼見着小天從小長到大的，為什麼他的父親會是五千年之前的人物？那小天究竟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村長命魂彌留之際，在妖典空間裏對小天說的那些，小天沒跟古陽和娜美說過，只有魁和夜盤知道，所以他們才會感到驚訝。
……
“不必向我行禮，你應該向少主行禮。”
說完，魁身體一橫，把小天推到那人面前。
“少主？”
那人沒敢起來，魁是不會跟他撒謊的。
“沒錯，主人離開之前將少主封存在自己的記憶中，幾年前遇到有緣人，將少主接走，我和夜副將在前不久蘇醒，遇到了少主……”
魁把之前的經過簡單明了地跟跪在地上的那人說了一遍，聽得古陽和娜美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屬下血將：戰印，乃主人屍離所屬，在此守衛石林已有五千年之多，參見少主。”
戰印面對小天，從單膝跪地，到俯身跪拜，倆只小臂緊緊地貼於地面。標標準准地按照屍離制定的見禮流程，將自己的官階、姓名、所屬、職責說了個明明白白，然後就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等着小天下令。
“你先起來，我有話問你。”
小天哪見過這架勢，趕緊上前要扶。
卻見戰印跪趴着連連後退，腦袋都沒敢抬一下，直到退出三米遠，這才緩慢起身，保持單膝跪地的姿勢，雙手抱拳。
“少主有話儘管說，屬下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戰印是吧？你可知道我父親去了何處？”
小天終於問出自己心裏最想知道的問題，期待着戰印的回答。
“回少主，屬下對主人行蹤並不知曉，自從進了這石陣，屬下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只是偶爾會在附近轉一轉，但絕不會離開石陣範圍五里之外。”
果然，戰印的回答和小天預想的一樣，雖然早有了心裏準備，但當戰印說出口的時候，小天眼裏還是閃過一絲失望。
“不過……”
這倆個字，讓小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屬下身邊有主人所賜的聚靈石，少主可以拿去，或許可以從上面得到主人的信息。”
戰印說著，便從懷裏掏出一塊不規則的暗紅色石頭。那石頭一頭窄長，一頭扁平，表面暗紅，甚至有點發黑，卻讓人感覺裏面是耀眼的亮紅色。
扁平的那一端，有很多大小相近的灰色岩石，牢牢地和暗紅色結合在一起。整體看上去，就好像一顆雞蛋被打開，只留着下面的蛋殼，裏面露出的卻是一顆不規則三角形的暗紅色寶石。
“此物就是聚靈石，當初主人怕屬下實力不濟，遭遇危險，所以把這聚靈石賜予屬下，這聚靈石可以吸收天地間所有的靈氣，包括仙力、妖力、命魂等等所有的一切，只要是靈氣，不論是人是魂還是獸，就可以催動聚靈石來吸收他們身上的靈氣，而且會大大減少被反噬的可能。屬下現在的妖力已得大成，留着也沒什麼用，本就是思念主人時掏出來看看。如今得見少主，而少主又要尋找主人，那這聚靈石交還給少主就再好不過。至少，這也是和主人有關的東西，可以寄託少主的思念之情。”
戰印說完，低下頭，雙手舉着聚靈石，舉過頭頂。
……
當小天的手碰到聚靈石時，紅光乍現……
（友友們猜猜，是不是屍離要出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