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的江山已經葬送了
“嘶......”
捂着有些重的額頭,許仁山睜開眼看着上方有些陌生的天花板,思緒有些混亂。
這是酒店房間?
他昨晚和手底下人吃的散夥飯,喝得有點多,哪個人把他送到酒店了?
這不浪費錢嘛,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市區的房子在哪?
現在的他算是失業人士,一分錢都得省啊。
轉眼間從一個幾十名員工的培訓部老闆,變成了失業群體的一員,奮鬥多年的產業轉眼成灰,簡直就是人生悲劇。
失業並不可怕,最讓人失意的,還是中年失業。
“這是哪裏?”
拿起床頭櫃邊的礦泉水打開喝了一口,晃了晃神的許仁山來到窗戶邊上,藉著有些明亮的路燈看着外面有些陌生的小河,眼裏帶着疑惑。
麗州市區這邊,貌似沒有這樣的河?
“滋滋滋......”
這個時候,褲袋裏的手機震動聲響起,許仁山隨手拿出一個手機,眼神忍不住一縮。
諾基亞神機,他的手機不是華夏P50,這都什麼年代的機型了?
誰搞的惡作劇?
看着顯示屏上的親姐名字,許仁山暫時按捺住內心的疑惑,接了起來。
“小山,這兩天學習得怎麼樣?過兩天的面試有沒有信心啊?”
手機里傳來熟悉的老姐聲音,但是那話里的含義讓許仁山疑惑更多了。
什麼學習?什麼面試?
他都從一個小老闆淪為失業人群了,怎麼還面試別人?
對了,他好像沒跟老姐提起培訓部要解散的事情,可是這話聽着怎麼感覺不對啊。
“姐,我還好,你不用擔心。”
暫時有些想不通,拍了拍腦門的許仁山用模稜兩可的話應付了一句。
“怎麼,在杭城那邊學得累嗎?不要有太大壓力,放寬心態,面試過不了的話,讓你姐夫幫你找個工作先應付下。你才剛畢業,工作的事不用那麼急嘛。”
“姐,我都畢業......”
下意識地就要反駁老姐的話,許仁山臨到嘴邊的話猛然停頓了一下,他的眼神落在了旁邊亮着的電腦屏幕上的顯示時間,瞳孔忍不住收縮起來。
華夏時間2011年4月14日19點45分。
“怎麼,你畢業了,我這個做姐姐的就管不了你了是吧???”
一聽弟弟這話,電話另一頭的許嬌倩立馬開始數落起來:“你看看其他男孩子,大學畢業都帶娃回家了,過兩年就能打醬油了。你倒好,大學四年都沒帶個女朋友回家,長得帥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你也不想想,咱爸媽去的早,是誰把你辛苦拉扯大的,你忍心讓許家絕後嗎......”
“姐,好了好了,是我錯了。”
聽了親姐的念經大法又開始發功,許仁山連忙告饒,生怕腦子又疼。
沒辦法,他可不敢掛電話,誰讓他從小就是老姐拉扯大的,這份恩情比親情還大。
若是他這個時候敢掛電話,下一通電話老姐就能念叨一個多小時,孫悟空的緊箍咒也不過如此。
“......行了,好好在那裏培訓,放寬心去面試,加油。”
面對弟弟的求饒,許嬌倩再說了個一分多鐘,總算是掛斷了電話。
“呼,好險。”
放下手機,許仁山一屁股坐在床上,腦子還是有點懵。
看看手機上的時間,確實是2011年,再看看身上的美特斯邦威,有些小土。
多年後的自己,早已經捨棄了這些學生品牌,而是選擇那些四位數級別的白領品牌。
鏡子裏的小白臉模樣,也正是他大學剛畢業那會兒的年齡,180的個子,面容白凈,劍眉星目,當之無愧的‘麗州喬振宇’‘一中黎明’,十足十的一個吃軟飯吃到手軟的年齡。
他這是,重生?穿越?
蝦米東東,他就是和手底下的妹子員工們喝了一頓酒,怎麼就回到了10年前?
他多年打拚下的江山,嗯,他的江山已經葬送了。
......
也只有小說里敢這麼寫吧,現在就連那些網劇都要搞什麼做夢的花頭,不敢真的穿越。
拉開褲子看了一下,許仁山發現自己的本錢依舊在,貌似現在還是一個沒有嘗過人間疾苦的少年。
辛苦了,兄弟,你當初四年大學生活是怎麼堅持過來的?
“嗯。”
翻看着錢包,許仁山看到一張紅彤彤的彩票,上面顯示的購買日期是4月14號中午,開獎日期正是今天晚上。
切,看着這張不會中獎的彩票,許仁山隨手準備一扔,電光火石間卻是快速抓了回來。
“06,14,16,18,20,22加16。”
這組熟悉的數字印入眼帘,上面還打了50倍,完全寄託了許仁山當年畢業初期一夜暴富,走上人生巔峰的夢想。
辛辛苦苦地準備公務員面試,哪裏比得上一夜上億的財富來得舒爽。
但是,也正是這一次購票,讓許仁山徹底絕了購買彩票的念頭。
因為,開獎號碼一個不差,全都比他買的號碼少了一個數。
等等,現在是4月14號晚上7點51分,距離購買彩票結束還有9分鐘。
一道閃電彷彿擊中了許仁山的腦海,他根本來不及思考別的,瘋一般地跑出了酒店房間,連門都來不及關。
“等等。”
眼看電梯門正要關閉,許仁山連忙喊了一句。
可惜,電梯裏面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到,電梯門緩緩關閉。
來不及抱怨其他,許仁山腳步一轉,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沖入旁邊的樓梯口,三步並作兩步往下面跑去。
每過一個轉檯的最後四五個台階,他都是凌空跳下,充分發揮了身高腿長的優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住的是五樓,但是這路程卻如同十幾樓那麼高。
衝出一樓的樓梯門,許仁山剛好看到幾個有些面熟的年輕男女。
見到他的時候,眾人中其中一位長相清秀的妹子還揮手示意:“許哥,出去啊!”
“嗯。”
隨口應付一聲,不管對方有沒有聽見,許仁山帶着一陣風從對方身邊跑過,衝出了酒店大門。
上億的財富正向他招手,他哪裏有空和妹子打招呼。
“許仁山這是怎麼了?”
同組一起培訓的一個年輕男子見到俏麗女孩吃癟,心裏有些暗爽的同時,臉上也是有些疑惑地問道。
不就是長得比他帥了一點點嗎,憑什麼同組的妹子都把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
還有那些個美女老師,也一個個主動給對方單獨輔導,還有沒有天理了?
真以為穿個美特斯邦威,就覺得自己是人見人愛的許仙了?
還好,那個許仁山是個情商為負的傻小子,活該單身一輩子。
“估計是有什麼急事吧,杏兒,我們上去再練習一下。明天就要同組試講了,咱們好好準備。”
另外一個樣貌比較普通的女孩,對着那個俏麗女孩說道。
“好。”
視線從大門外消失的帥哥背影上收回,姚杏兒點了點頭,和同伴們一起走進電梯。
再快點,再快點。
循着記憶,許仁山朝着距離酒店不遠的老街道跑去,遠遠就看見了閃爍着幾個字的燈光牌,正是賣彩票的店鋪。
還有100米,上億元的大獎,正在向他招手。
“嗞啦。”
正當許仁山要跑過一座小橋,進入老街道的最後階段,一輛火紅色的賓利從另一邊飛馳而來,在堪堪要撞到人的時候來了個緊急剎車。
只是,因為許仁山沒有看左右兩邊,根本來不及躲避。
聽到刺耳剎車聲的時候,只來得及瞥到一抹火紅,許仁山就感覺被一股不小的力道撞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