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學校餐廳
鄭好、張海急匆匆回宿舍拿了衣服。趕到餐廳時候,許暢與徐曉宇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紛紛搶過衣服穿上。
許暢埋怨道:“怎麼來這麼晚啊?”徐曉宇也結結巴巴道:“是-是呀,我鼻炎都凍得要犯了。”說著接連打了兩個阿嚏,兩行鼻涕流了下來。
伸手抹了,左右看了看,沒有地方擦。就要把手伸進兜里。
張海喝道:“徐曉宇,你要把鼻涕揣進褲兜里嗎,太噁心人了,這可是餐廳啊,你還讓不讓我們吃飯?”
鄭好遞過一張紙,說:“擦擦吧!”徐曉宇接了,說:“還是我們鄭好最好。”說話間瞥見鄭好手上的傷口,驚道;“你的手受傷了,怎麼回事?”
張海就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許暢道:“張海,鄭好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呀。你該怎麼感謝人家?”
鄭好開玩笑說:“就讓他星期天請我們吃飯。”徐曉宇說:“在哪裏?”許暢說:“在校門口金得利飯店吃頓大餐吧!”徐曉宇歡呼道:“那就太好了。”
張海說:“小時候我算過卦,算命先生說我壽命長着呢,能活八十多,天不欲亡我,只不過假鄭好之手而已。”
許暢挖苦說:“算命的話,鬼才相信呢。倘若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們都不要管了,就袖手旁觀看着。”
張海情知理屈,說:“那今天就把我的這份一價菜給鄭好,我吃鄭好的三價菜。”
原來一中食堂內的飯菜是承包給私營老闆的。老闆把菜分成四等。分別是特價菜、一價菜、二價菜與三價菜。
特價菜現要現炒,當然最貴。那是很少有錢學生的福利。其次是一價菜,有不少肉。張海與許暢家庭條件中上等,所以吃的是一價菜。二價菜雖肉很少,但卻有不少油,大部分人吃這個。
鄭好本來也是吃這個二價菜。但由於最近父親單位不景氣,給他的錢雖沒有減少,卻主動放棄吃二價菜了。
三價菜輒清水煮出,上面澆些明油。看起來明晃晃得很好看,吃起來卻味同嚼蠟。鄭好與徐曉宇就是吃這樣的菜。
鄭好推開他的飯說:“還是算了吧,看你心不甘情不願的,我們吃了也不舒服。救你也是怕夜裏去廁所會有一個插着棍子的鬼跟着。”
許暢附和道:“是呀,要是張海成了鬼,又不知道會有多少同學會尿床了。
近段時間,晚上流行聽鬼故事《廁所的燈》。每天晚上都有人憋着尿不敢去廁所,結果往往在被子裏一瀉千里。
曾經好長一些時間,白天窗戶上曬被子的明顯增多,如果遇到了陰雨天。那真不知要苦多少人。
他們幾人說著聊着,相繼吃完飯,站起身向外走。
突然外面叫叫嚷嚷,循聲望去,剛才打架的三個學生大大咧咧走進來。後面緊隨着的還有他們班的丁大兵。
幾個人與鄭好恰好走了個照面。黃毛青年看到了鄭好。走過來拍了拍鄭好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問:“同學,叫什麼名字。”丁大兵跑過來接口道:“小於,他叫鄭好,我們是一個班的。”
叫小於的黃毛不理丁大兵,伸手輕輕拍着鄭好的臉說:“看樣你小子很愛管閑事啊。”鄭好向後退了一步,避開對方的手,說:“剛才那人受傷了,你們還要再打他,這是不對的。”
小於皮笑肉不笑地說:“是嗎,你心地好高尚啊,我好感動啊,難道你想學習雷鋒嗎?”鄭好沒有說話。對方繼續說:“唱段學習雷鋒好榜樣,讓我們聽聽。”鄭好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與黃毛小於他們一夥的白胖子說:“他害怕了,不敢唱,這小子膽子也不大啊!”
“學習雷鋒好榜樣,忠於革命忠於黨,愛憎分明不忘本,立場堅定鬥志強”鄭好高聲唱起來。
當鄭好唱到鬥志強的時候,三人中叫丁老大的走上來衝著鄭好吼道:“他媽的鬥志強,你斗誰家的強?”
話音未落,突然抬起一腳踹在鄭好身上,鄭好一個趔趄撞在旁邊桌子上,嘩啦啦,桌子上的盤子碟子掉了一地,在桌上吃飯的幾個學生嚇得遠遠躲開。
餐廳內所有人目光都望了過來。鄭好扶着桌子站起來,憤怒盯着對方說:“我沒有惹你,為什麼打我。”
丁老大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就打你,怎麼著?”說著兩手交叉,用力一拉,發出咔咔的響聲,晃晃頭,再次走過來。
丁大兵衝過來,擋住對方“丁老大不要這樣,這是我同學,給個面子。”對方說:“丁大兵,你他媽的有什麼面子。”
丁大兵說:“丁老大,他叫鄭好,是我們學校學習最好的學生,將來定會考入北大清華的。你不要這樣對他。”
丁老大不屑一顧,冷笑道:“大學生很了不起嗎,去到我家礦上看看,掃地的都是大學生呢。”後面跟着的白胖子與黃毛小於放肆得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候,一位老師走過來問:“你們幹什麼呢,不好好吃飯?”丁老大笑嘻嘻敬禮:“哎吆,是班主任劉老師啊,有人不讓我們好好吃飯呢!”
鄭好認出這是高三五班的班主任。班主任劉老師擺擺手:“你們幾個人好好去吃飯,沒有人不讓你們吃飯。”
丁老大狠狠瞪了鄭好一眼,一揮手說:“走,我們去吃飯。”四個人拼湊了兩張飯桌,要了滿桌的特價菜,旁若無人,吵吵嚷嚷旁若無人地吃起飯來。
出了餐廳,許暢告訴鄭好“這三個人都是剛剛從礦一中轉過來,在高三五班。黃頭髮的叫小於,那個白胖子叫國子。長的身高馬大的是他們的老大,叫丁大明,外號丁老大。丁大明家開着煤城最大煤礦,囂張的很”。
張海問:“你怎麼知道那麼清楚。”許暢說:“一個初中同學在礦一中,我聽他說的,這三個人打架凶得很,丁大明在初中時候為了爭女朋友,三人曾經把一個同學打的受了重傷,躺在床上起不來。”
鄭好問:“難道沒有法律嗎?”許暢說:“聽說這幾個人被關了幾天,可是不到法定年齡,就又被放了出來,賠了五六萬了事。這事礦一中好多人都知道的。”
鄭好道:“怪不得這麼囂張呢!”徐曉宇道:“五六萬可不少錢,倘若有了這些錢可以一輩子吃喝玩樂,不用幹活了。”
張海砸了他一拳道:“整天吃喝拉撒在一張床上,你快樂快樂我看看。”
徐曉宇尋思了一下道:“也是,不過五六萬元,還是挺讓人眼饞的。前段時間我們哪兒一起車禍才賠了兩萬的。聽說開始只是把腿軋斷了,人沒有死,爹呀娘呀的叫。後來那司機又倒車把那人碾碎。我們哪兒好多人都看到了。”
張海道:“那個司機很聰明,倘若不軋死,照顧對方一輩子,不知道要多掏多少錢呢。”
許暢提醒鄭好說:“得罪了他們,你以後可要小心,我感覺他們可能還會找你的麻煩。”
鄭好苦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們難道還殺了我嗎?”
許暢說:“那倒也不至於,但總之要小心,要盡量躲着他們。”鄭好說:“這就是校園暴力嗎?”許暢說:“應該是校園暴力。”
時間很快流逝,十多天一轉眼就過去了,這些天風平浪靜,前段時間的不愉快很快就被淡忘了。
這天中午,許暢偷偷把鄭好約到校外。鄭好邊走邊問:“什麼事在校內不能說,非到學校外面?”許暢說:“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許暢領着鄭好走進了一家川味面麵館,拍桌子喊:“老闆,先來兩碗川味面。”
他對鄭好豪爽地說:“來,今天我請客,川味面你奔量喝。”許暢家庭條件雖好,但是主動請客吃飯卻是頭一遭。
澆着肉汁,冒着騰騰熱氣的川味麵條很快端上來。鄭好說:“到底有什麼事情,怎麼突然請我吃飯了,而且還這麼豪爽,可以奔量吃?”
許暢說:“也沒什麼大事,一點小事情。”
鄭好說:“當今社會,不會有九一八東北淪陷,日本南京大屠殺。也不會有希特拉進攻蘇聯,不會有唐山大地震,更不會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當然沒有什麼真正大事。”
許暢神秘兮兮得前後左右看了看,確信附近沒有熟人。才小聲說:“小好,幫我寫封求愛信吧!。”鄭好聽了先是一愣,繼着大笑起來。
許暢連連擺手制止:“小聲些,這裏人多嘴雜,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談戀愛的多了,你笑什麼呢?”
鄭好說:“我想起了過去的事情。笑你這傢伙見一個愛一個。從幼兒園到小學,再到初中,你就沒有消停過。前些時間張海還說呢,都高三了,許暢這小子還沒有動靜,大概是改邪歸正了。”
許暢自嘲道:“如果有你那麼好的女朋友,我倒想改邪歸正金盆洗手的。”
許暢這麼一說,鄭好就想起了自己女朋友徐芸,心想:“嗯,自從進入高三以後,好久沒與她沒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