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蠱毒難消
“伸掌。”
“屈臂。”
“力道不夠。”
“若我是敵人,你已經被斬首。”
…
曲氳一手木劍輕飄飄的便把最後還站着的石木擊落台下。
她一手持劍,一手負在身後,這種時候她面色一向嚴肅認真,倒是很有幾分絕世高手的風範。
台下被擊敗的小蘿蔔頭們仰望着頭,眼中滿是崇拜。
一大早的,曲氳家的演武場就很熱鬧。
曲氳難得起來跟着娃兒們練了一朝,檢查檢查功課。
“娘,是兒子不好,這段時間自傲了。”石木從地上爬起來,站在曲氳身前,一臉羞愧。他居然在娘親手下走不過兩回合,還是在放水的情況之下。
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演武場邊看過來的赤煙,石木有些扭捏。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遜的。
他低頭蹙着眉,看來還是自己太自傲鬆懈,平常只管嚴厲督促弟弟妹妹們,覺得自己是家裏的老大,老厲害了。用娘親的話來說,這是飄了呀。
曲氳沉思了一下下,神色認真點點頭,沉聲說道:“確實。不過想來也不能怪你,不是你不努力,你進步也很大。而是你娘我就是絕大部分人都比不上的。你別太受打擊了。”
石木“……”我娘好像覺醒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屬性。
一大家子吃完早飯,孩子們就去跟着先生上課去了。
沈莫憂登門,身後還跟着一批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曲氳之前就想給家裏買幾個丫鬟小廝的,本來想去人牙子那裏找找的,但一直拖着沒去。而且她要的人也不少,又想要質量,自己沒經驗的情況下,便拜託了沈莫憂幫忙注意一下。畢竟多揍了幾次,感情加深了點,大家也都挺熟的了,就當自己人用了。
“曲姐姐,莫憂尋摸多日,姐姐挑挑可有入眼的,不行莫憂再去尋來。”沈莫憂輕車熟路的坐了下來,自己倒了杯茶,指着廳堂下排排站立的人說道。
“行,我先看看。”曲氳踱步到隊伍前面,一個個毫不客氣的打量着。
數了數,一共有二十一個人。
她不打算給孩子們配備丫鬟小廝,又不是什麼少爺小姐的,按照剛需來就好了。
她默默在心裏念叨着,看門得兩個,漿洗兩個,打掃兩個,端茶倒水得要兩個,廚房兩個,嗯,還是三個吧,哦,馬廄也要一個,還要一個管家。心裏一數,嘶,怎麼這麼多呀。
曲氳最後留了十八個。除了以上所需要的十三個,剩下的,兩個男孩和女孩給孩子們跑腿,一個給她當葯童,還有兩個就給陳曉雨開店用了。
沈莫憂笑着讓人將剩下的帶走,邊將點心丟進嘴裏,滿足的眯起眼睛,邊問曲氳:“聽聞曉雨最近一直在忙着開店事宜?”
“是啊。每天天不亮就起來了,閑也閑不住。”曲氳着手就開始安排培訓一夥新到崗的夥計,抽空點點頭,說道:“她廚藝不錯,又喜歡研究新鮮吃食,就打算開間吃食鋪子。這段時間準備,再過幾日估計就能開張了。”
前段時間一有空就去準備了,跟先生認了幾天字,把自己識字的事情落實后,小姑娘也不怎麼掩飾就跑了。
本來說是飯店,但城裏飯店雲集,大小飯店都有好幾家口碑不錯的,即便陳曉雨有些不錯的菜譜方子,也不一定能爭得過人家。畢竟能生存下去的飯店酒館,都是有兩招的。
而且這活不僅累人,事兒也多,還容易被人學去。就還不如賣一些新鮮吃食。賣些糖果糕點什麼的,也挺不錯的。
那丫頭最近可不就一直忙這個嘛,偏要做出一副事業來的勁兒。她瞧着畢竟是個成年人的魂兒,也就不擔心她一個人去幹了。
再想着這丫頭做的吃食恐怕不一般,還是不要去外面僱人了,自己家下人用的才安心,便給她買幾個人使喚。
“這樣啊,不過開張的時候還是要低調點,或者遲些時日再開吧。讓曉雨在家裏多待幾天。”沈莫憂沉聲說道,語氣微凝。
曲氳挑眉,“怎麼了?”
沈莫憂又跟她聊了最近發生的事情,聽到有大財主被殺害,有家族被滅門了,曲氳不由眉頭緊皺,臉色繃緊。
還以為只是小打小鬧,怎麼就到抄家滅族這一步了?
不得不說,曲氳也有些被嚇到了。
“曲姐姐,最近外面不太平,還是讓弟弟妹妹們別外出了,就是要出去,也要帶好人。”沈莫憂叮囑道,看她眉眼凝重,想到這一屋子的小蘿蔔頭,又笑着說:“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我會多留些人。”
除了確切的身份沒說,他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行為和不同,曲氳她們也沒有特意問起。
“嗯。”曲氳點點頭。心裏思索着,要怎樣把自家宅子搞成銅牆鐵壁,能讓敵人有來無回的那種。
沈莫憂待了沒一會兒就走了,想來他也是有不少事情要做的。
曲氳將下人們安排妥當,想着怎樣再這亂起的時候多幾分保障。
又想起剛剛帶回來的赤煙身體的不同尋常,便帶着人去了隔壁。
許府。
許大夫將手指搭在赤煙手腕上,臉上表情逐漸沉凝。
許大夫為了醫術的精進,年輕時候也是習過武功的,內力精純深厚,甚至運用起來比曲氳更加精巧靈動。是以內力在赤煙身體走一遭,也發現了問題。
“許伯伯,如何了?”曲氳看着許大夫問道,其實心裏也有了一些猜測,只是想要更驗證一番。
許大夫放下手,看着赤煙柔嫩的小臉有些憐惜,這小姑娘看着,也就跟自家孫女差不多大。
“如果老夫所料不錯,這小姑娘並非中了什麼毒,而是,”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蠱。”
曲氳也有所預料,倒沒有意外,而是繼續問道:“那您可知,是什麼樣的蠱,如何解蠱?”
許大夫搖搖頭,無奈說道:“老夫雖在醫術一途有些造詣,但在這世間所佔實為寥寥一角。”
“老夫曾經對這蠱術驚詫,也曾遇到類似患者,因此當年走訪南疆,欲窺真容。但南疆地域廣闊,對外來者多有警惕,因此老夫所知依舊渺小。”
又看曲氳一臉緊繃茫然,一旁小姑娘也十分落寞低頭的樣子,便又開口說道,
“老夫可以在小姑娘蠱毒發作之時壓制一二,但若要根除,卻是不能了。還請曲娘子見諒。”
曲氳原本在發獃思索,見狀連忙說道,“這是自然,許伯伯真是折煞我了。我連是否是中了蠱毒都不能確定,許伯伯卻有法子壓制一二,已是極為盡心了。”
其實曲氳的茫然不是是在發獃,而是在想蠱毒的解決方法。
從前世想到今生,她前世時,苗疆蠱術也跟着武學沒落了,是以她沒什麼關注。
忽然,她在記憶的角落裏挖到,原主貌似,認識南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