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事情倉促收稍

第六十章 事情倉促收稍

由於受到挾持的人是六皇子凌羽臣,所以老頭子自然命令手下的人去準備了馬車,然後讓開了一條道路讓得趙舒慢慢的從刑部大牢裏面離開。

趙舒警覺的看着老頭子一干人等,他知道老頭子是不會輕易讓他離開的。

“趙大人,您何苦走這樣的一條道路,只要你願意合作,六扇門會保護你。”征雁輕聲說了出來。

“保護?你們連一個三皇子都保護不了,我怎麼可以相信你們?”

趙舒此言一出,征雁也詞窮,畢竟,在六扇門人的眼皮底下,三皇子是莫名其妙的死去了,無論殺死三皇子的人是是誰,那個人都是幕後的主使,是一個不可小窺的人。

“你們讓開,我不會加害六皇子,只要我平安的離開京城,我就會放他回來。”趙舒說著,慢慢的走近那輛馬車。

四周的捕快都暗自握緊了拳頭,只要老頭子一聲令下,他們就可以立刻擒獲趙舒,但是,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不僅僅是因為趙舒架在六皇子頸側的刀,也因為老頭子一言不發,靜靜的沒有再夜色之中下任何的命令。

火把將人的臉照亮,在殘月之下,顯得尤為詭異。

趙舒在走近了馬車以後,他一掀開車的帘子,他一驚,然後連連退開了一步,手中的刀緊了緊,在羽臣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這是怎麼回事?!”趙舒近乎瘋狂的對着老頭子大喊,“你敢給我耍詭計?!”

老頭子也是一怔,往馬車裏面一看,才看見裏面睡着一個人,一個穿着淺綠色衣衫的女子,在趙舒那麼大聲的叫喊下,她被驚醒了,然後有些懵懂的睜開了眼睛,無聊的揉了揉眼睛,伸了一個懶腰之後,她用極其慵懶的聲音說:

“發生了什麼事啊?”

看見了她,在場有的人認識她,有的人不認識她,不過,大家都是用一種驚訝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了她。

她還是很好奇的看了看羽臣和趙舒,然後笑嘻嘻的問了出口:

“你們在玩什麼?”

說著,她慢慢的就要從馬車裏面下來。

“喂!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殺了他!”趙舒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子,他只是覺得隱約有些熟悉,可是究竟在哪裏見過忘記了,他覺得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威脅,就連忙拖着羽臣往後退了好幾步。

羽臣脖子上的血已經凝固,方才的一刀劃得很淺,並沒有割裂血脈。羽臣看見了這個女子,他也是勾起嘴角微微的笑了笑:

“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不可以啊?”

“這可不是兒戲。”

“我知道啦,你不要和藤一一樣啰嗦。”那個女子拍了拍手,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她手腕上的風鈴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是你!”趙舒似乎也認出來了,這個女子,她就是在六皇子的慶典上,和六皇子在一起的女子,一個說是他的大夫的女子。

見趙舒認得,暉原無奈的點頭:

“是我。”

趙舒握緊了手中的刀:

“你給我讓開!”

暉原靜靜的看了趙舒一眼,然後她不客氣的說:

“你的心理真陰暗,一點都不好玩。”

說畢,暉原凝眸:

“放開羽臣。”

趙舒因為驚恐,他竟然在這個時候,目不轉睛的盯着暉原的眼睛看,他不知道為什麼,就在暉原說話的同時,他竟然覺得自己的靈魂出了竅,幾乎不受自己的意識控制了。

“放開羽臣。”暉原繼續說著,她慢慢的在向趙舒靠近,趙舒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握着刀的右手,慢慢的鬆開了,一點一點的在往下移動。

一直就盯着趙舒和羽臣的踏浪在這個機會之時,他很快的飛身就是給了趙舒一腳,趙舒被踢得很遠,羽臣也藉此脫離了趙舒的挾持。

就在羽臣脫離了危險的同一時間裏面,捕快都圍了上來,幫助踏浪制服了趙舒,趙舒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而暉原卻閉上了眼睛,很累的搖了搖頭。

“六皇子受驚了。”老頭子走過來,看着羽臣。

羽臣搖頭示意他沒有事情,他看了看暉原,連忙一把扶住了暉原:

“你沒有事吧?”

暉原搖頭,看着羽臣脖子上那道傷口,她有些擔憂。

趙舒被綁住,他不甘心的看着老頭子、看着羽臣和暉原,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拚命一搏,最後都換不來什麼結果。

“趙大人,我想問,您方才說的那些話,算數不算?”羽臣突然回頭,看着趙舒。

趙舒冷笑一聲:

“怎麼?六皇子如今是要用我所說的話來威脅五皇子了么?”

羽臣搖頭:

“您是一時氣急我不怪您,您的冤屈自然會有六扇門的各位大人為您解開,至於您說此中種種是我五哥造成的,我可以當做沒有聽見,只是希望您,記得自己是刑部的長官,當以身作則,切莫草菅人命、不顧錦朝律法、只講蔭萌關係。”

趙舒和老頭子都是一怔,然後羽臣朗聲對着牢房裏面說:

“蘇木大人,您也可以起來了吧?看了那麼一會兒戲。”

這個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一直躺在地上的、已經“死去”的蘇木,在羽臣的這句話以後,竟然慢慢的坐了起來,然後帶着他招牌的微笑走了過來。

“蘇木你沒有死?”征雁緊張的看着蘇木,她一臉的不可置信,簡直以為自己看到了鬼。

“還不是要多虧了趙大人這幾天來的照顧。”蘇木笑着走過來,看了一眼羽臣,兩個人相視而笑。

“這裏,就交給諸位大人了。”羽臣看了看趙舒,又信任的看了蘇木一眼,他拉着暉原的手跳上了馬車。

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羽臣就已經一提馬韁,駕着馬車離開了刑部。

看着羽臣的馬車消失,蘇木略微無奈的笑了笑。這個六皇子,當真是心智卓然,這樣超群的心智,若是用來宮斗,恐怕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偏偏他佯作愚魯,並未全身心投入政治鬥爭之中。他的心裏像是不想爭鬥,可是偏偏他的有些行為又是宮斗的行為,讓人琢磨不透。

就拿這次關押在刑部大牢的事情來說,六皇子在要水給蘇木喝,並且讓他裝死,這件事情上,就是一個激將法,讓趙舒說出事情真相的方法。

而趙舒說出的真相,明明對他有利,可是他卻竟然轉身離開,放棄了大好的機會。

蘇木有些不明白,不過,或許就是這種不明白,才讓羽臣擁有那麼神秘的特質吧。

“師傅,這件事情……”蘇木看着老頭子。

老頭子看了看趙舒,然後想了想:

“事關錦朝皇室,還是等我回報了皇上,再做定奪吧。”

“那趙大人呢?”

“收押六扇門吧。”老頭子說了,也是長嘆一聲,擺了擺手,逕自走了。

留下踏浪、蘇木、征雁和益陽四個人面面相覷,多少次,他們在抓到了案犯的時候,師傅都是說“按錦朝律例處罰”,可是只有在抓到一種人的時候,師傅會無奈的說,先收押六扇門。這種人,就是連六扇門、連師傅都動不得的人,一種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多年以前在處理二皇子的死案的時候,師傅就是丟下了這麼一句話。

而現在,師傅對着趙舒丟下了這句話,是意味着趙舒可以活命了,也意味着,趙舒是五皇子所保護的人,還意味着,新一輪的二王之爭,已經開始了。

五皇子和六皇子之間,隱隱約約已經在開始一場戰鬥,一場關於皇位的爭奪,無論他們兩個人是否想要爭奪,但是,他們生為皇家的人,作為皇子出生,而且是在太子位空缺且二人實力相當的時候,他們都已經退無可退、無從選擇。

“不過,”踏浪看着蘇木,清冷的說了一句,“你還活着,就很好了。”

看着踏浪和蘇木慢慢離開的身影,益陽先是護住了自己的頭,然後悄悄的對征雁說:

“征雁師姐,為什麼我還是覺得,踏浪大師兄,對蘇木三師兄有點意思……”

“喂,你幹嘛不看看六扇門的人怎麼處理那個傢伙的?”暉原靠在馬車裏面,她覺得自己有些累了,迷迷糊糊的問着羽臣。

羽臣駕着馬車,他看了看暉原,然後微微一笑:

“公道自在人心。”

“啊?”暉原有些昏昏沉沉的,沒有挺清楚羽臣在說什麼。

羽臣笑着看了看暉原,他順手拍了拍暉原的頭:

“想睡就睡吧。”

暉原聽了羽臣的話,也就沒有多想什麼,慢慢閉上眼睛睡了,看着暉原睡熟了,羽臣才將馬車的速度放慢了,他捂住了胸口,閉着眼睛,緊閉了嘴,可是還是有血,順着嘴角慢慢的溢了出來,滴在他白色的衣衫之上,然後,終於是忍不住,感覺心口一陣又一陣壓抑的劇痛,他騰出手來扣住了胸口,衣衫都已經被他捏作一團,另外一隻手放了馬韁,捂住了口,血順着他修長的手指流下來,沿着指縫、手背,然後凝聚,滴落。

羽臣臉色蒼白的抬頭,看了看那一彎殘月,他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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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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