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抽羊角風

第五章 抽羊角風

看到一眾白大褂在劉院長的帶領下,走進ICU,張浩然依然閉着眼睛昏迷,身邊的一堆監護儀器,身上插着粘着一堆線路,時刻監護着生命體征,紅的綠的發光二極管一閃閃的。像個待研究的外星人一樣。

已是後半夜三點了,大家忙的頭暈腦脹的。看着儀器顯示的數據,體征平穩,張院長掏出一個小手電,翻看張浩然的眼皮看看瞳孔,雖然眼球不動,但瞳孔正常,高壓低壓血氧心電都正常,只是沒有神志反應。

張院長嘆口氣,所有檢查天亮正常上班后,所有檢查來一遍吧。核磁彩超B超統統掃一遍,再看看吧。

看着都很疲憊的科室主任們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中午前一定都到崗,三院和天壇的專家都到了,我們也要在。”

有的主任回家了,張院長和剩下的主任睡在了值班室里。大夫就是這樣辛苦,大家只看到大夫吃肉,永遠看不到大夫的辛苦,很多大夫的家屬,尤其是輪班的住院醫的家屬哪一個不是頗有怨言,大夫就像警察,一個電話過來,無論寒冬臘月還是酷暑伏天都要立刻到達崗位。警察是出任務保家安民,大夫則是治病救人。哎,都是大不容易。

這邊ICU里,值班的護士也是坐在值班台上昏昏欲睡,大夫有獨立的辦公室,裏面的燈光透過玻璃柔柔的把光線灑向已經關掉主要照明燈的屋內。

屋裏很安靜,除了不多的幾個病人,發出輕微鼾聲。一切顯得那麼平靜。

張浩然睜開眼睛,四處打量着,活動了一下四肢,完美,都還聽指揮。身體裏面的太白金星,想試下自己的法術是不是還完好,一念咒語想要變化個老鼠,四處溜達一下。

“疾!”張浩然心中默默喝道。除了身體綳直了一下,啥都沒變成。

難道咒語不對,張浩然又默默默念一遍,心中大喝一聲:“疾!”還是沒疾成,身體又是跟着綳直一下。

法力沒了?張浩然不甘心連着好多遍的念着咒語,不停的心中喝着疾。哎,真的沒用

隨着身體一綳直二綳直地不停往複,病床也發出輕微地嘎嘎吱吱的聲響。

張浩然真的有點失望了,好歹我也是大仙,36天罡數變化,咋就沒了,再試試飛行,念動咒語,心中又是數遍大喝“疾!”隨着大喝,身體一直綳直放鬆,放鬆綳直,病床的嘎吱聲不僅頻繁,響動也是越來越大。

終於驚醒了值班的護士,護士看着不遠處的張浩然的身體不斷的綳直放鬆,以為眼花了,好好的揉着眼睛,定睛細看,不由捂住差點驚叫出聲得櫻桃小嘴,愣愣得不知所措。趕緊拿起電話輕聲說道:“張大夫有情況,三床的有點像發癲癇了。”

值班室的張大夫正在研讀着後半夜的轉過來的張浩然的病例。撂下電話,趕了過來,因為怕打擾其他ICU病人,躡手躡腳地來到張浩然的病床邊,看到的一幕也是驚呆了。

張浩然那裏完全沉浸在試着各種法力,不斷的默喊着:“疾!”身體隨着綳直放鬆放鬆綳直地往複着一個動作。

病床都有點搖晃起來。

足足有半個小時,張浩然的凡身肉體終於累了,也是失望得不要不要的。看來下到凡界,法力全失了。

變化無,飛行無,一招伏妖無,妙手回春無,隱身無,幻境無……。啥都無。

一個仙人法力盡失和現代人沒有那些電器手機一樣,雖不能類比,但心情大體應該是差不多吧,我們沒見過仙人,也沒有當過仙人,但是理解萬歲。

此時的張浩然失落的心情已經壞得不能再壞了。

值班室張大夫,40多歲,副主任醫師,帶着值班護士,來到張浩然病床前,而張浩然還在沮喪中,不甘心地又試了一次隱身咒,心中默喊的5遍得:“疾!”,沒有注意到病床前已經有人盯着他看了。

張大夫很有些心慌,這個傷者可是劉院長欽定的重點人物,看着還在聳動中的張浩然,立刻判斷情況:迴光返照?無意識悸動?突然一靈光想到:腦部受損引起的羊角風?醫學術語叫癲癇。對,應該是癲癇。立刻吩咐護士下醫囑:“地西辦20毫克,丙戊酸鈉400毫克,配藥,滴注。”

這邊,張浩然聽到了張大夫的聲音,趕緊停止嘗試法力,靜下來繼續裝死,不一會沉沉地睡了過去。這時已經是凌晨5點了。

早上,劉院長帶着幾個主任看到張浩然的一切生命體征都還正常的張浩然,把沉睡當成昏迷。雖然有些憂心,但比起午夜以來的心情大好了不少。

時間轉眼到了上午9點多,三院和天壇醫院的兩個神經外科的大咖聯袂而來,要不是在自己醫院有必需的查房的工作,估計半夜就會來。

午夜的時候,劉院長給他們打電話,請他們過來會診,並沒有說患者的身份,一早,劉院長電話又打給落實一下時間,才把患者的身份告知。

兩位大咖互相通了個氣,本來醫學會神經分會還有一個重要會議,兩人應該參加的,都是神經分會的領導級人物。得知不傷者的身份后,不能怠慢。結束查房后急忙就到劉院長這裏。

不久曹一清,也趕到了醫院,看到兩位大咖和劉院長,午夜時分的怨氣也少了不少。

看到還算和氣的曹一清,得知張奮鬥上午有重要會議,暫時過不來,大咖和劉院長心裏還稍微輕鬆了點。可見上位者還是有不怒自威的氣場,有時會令人緊張莫名。

“癲癇?”劉院長聽完ICU值班的張大夫的彙報,有些詫異地問道。

張大夫也是有些緊張,家鄉的土話直接甩出道:“就是羊角風。”

劉院長瞪了一眼張大夫,我從醫30多栽,還不知道啥叫癲癇,拿我當門診病人呢吧?還用這樣的土話解釋一下,尤其是當著兩位大咖的竟然不說術語,說出羊角瘋三個字,真是給本院丟人。

院長這個級別早很多時候對着下級榮辱不驚了。

聽完張大夫在凌晨看到張浩然的情況和處置的方法后,假裝沉思了一下,誇道:“不錯,處置得很及時,也很合理。”

張大夫有些自喜,院長的誇獎,那是很受用的,今年的職稱評定,再往上進一步就可以到主任醫師了。

職稱評定,除了名額院長沒法欽定,對於誰可上,誰不可上,院長是有生殺予奪的權利的。

張大夫還未及咧嘴笑一下,道一聲謙虛的話語。又聽到張院長說道:“這些天你辛苦了,明天去門診吧。”

一盆涼水澆下來,張大夫暗暗叫苦,門診?自己又不是專家,也沒有帶實習生,天天出門診,哪有時間搞搞研究,寫點可以發表的論文,那可是升級職稱的一塊敲門磚。

這個,讓我下門診,我做錯了什麼嗎?

張院長擺擺手又說道:“有時間你多研究一下你家的那個羊角風。”

羊角風?這是個啥?張大夫一下頓悟,應該是學名癲癇,剛才當著外院的兩位大咖,一禿嚕說了羊角風三個字,禍從口出,禍從口出啊。誰也不知那一句話就能莫名的得罪了上司。

張大夫心裏默念着羊角風不是羊角風,是癲癇。再說羊角風啥時候成了我家的了。罵人都不帶一絲髒字,領導做到這個程度,自愧弗如。

張大夫念及此,也有一絲釋然,這個要想升個職稱,當個行政科室主任,有了學習的榜樣了,心裏罵著張院長:你家都是羊角風。嘴上說的卻是:“謝謝院長,我在門診也會努力的,一定好好研究那個癲癇,不負院長的囑託。”

劉院長一陣錯愕,這個張大夫聽不出好賴話么?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雖不得要領,張院長心裏還是很舒服的。暗道:有時間可以多關注下這個張大夫。

羊角風事件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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