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講故事
不夜街比較有名是一家叫川不辣的飯店，在不到1公里的街面上，居然連鎖地開了三家，家家爆滿。
張浩然等五人，進到營業面積最大的一家，沒有小桌了，只有一張帶轉檯的大桌子，也是，人家都是三五好友過來，一張小桌就夠了。
轉檯桌子很大，目測轉圈坐的話，可以容納最少12人。奇葩的是這樣桌子要收5%的服務費。
咱不差錢，張浩然帶着眾人坐了下來，一個挨一個的，桌子還空着一大半。管他，200隻小龍蝦，先開胃。烤串一樣整10個先。自製飲料來兩紮。
劉雨銘有點不滿，第一次來這些地方，對這個店的招牌十分不屑：“川不辣啥子呦，啷個瓜娃子想到這個名字，四川不辣不麻的，那叫個啥子嘛。”
金曉鵬聞言，給劉雨銘掃盲起來：“這個招牌有點來頭，傳聞，10多年前，瑜城兩兄弟，在這家餐館打工，也是西川風味，奈何，哪個時候，人口流動沒有這樣多，城市裏北方人居多，多不喜辣，那時候這家餐廳招牌叫正麻辣。生意一直不好，京都房租貴，人工也貴，食材也貴，漸漸地正麻辣入不敷出了。
兄弟倆的弟弟一天買彩票，中了頭獎，沒有聲張，就告訴了哥哥，兄弟倆合計着這錢怎麼花。哥哥歲數稍大，當時也就是不到30歲，顯得比較成熟，一共就是400萬，說明一下哈，那個時候的彩票最高獎就是500萬，扣除所得稅，到手是400萬。
老家的父母在巴山貧瘠的土地上勞作一輩子，應該給父母100萬，誰都有個生老病死，七勞八傷的，那個時候，還沒有什麼合作醫療之類的。所以給父母錢，天經地義。
兄弟倆人還是很孝順，發財了，還想着父母，這是人性，我也佩服。”
一桌其他4人都支棱着耳朵，劉雨銘着急的說：“趕緊講撒，別加感想，你個瓜……”
趕緊捂住嘴，不敢繼續把那個詞說完，聽得專註，這可是金政委吶，自己也敢罵？！
金曉鵬抬眼盯了劉雨銘一眼：這個瓜女子，啥都敢說。看着劉雨銘羞澀的模樣，咽了一下口水。
這邊張浩然不幹了道：“趕緊的，繼續講！”
金曉鵬輕咳了一聲繼續道：“還剩下300萬了。老大的意思是，坐吃山空，不如做點生意，看到弟弟不斷的點頭，老大繼續說，不如把這個正麻辣給盤下來，兄弟倆和其他后廚服務員啥的有10多個人，三個月沒有開支了，連房租都拖欠了1個多月了，電管所的人前天還來過，再不繳上拖欠的電費，就要斷電了。
老闆賠了50多萬，現在是想上吊的心都有了。這個時候我們盤下這家餐廳，不會出很多錢，把川菜本地化一下，慢慢的客源會好的，我們有利的條件是我們現在有錢，地段也好，俗話說，買賣不怕扎堆，越扎堆，人流越好，起死回生的幾率也就更大。
兄弟二人一直分析着利弊，最後一致決定盤下這家正麻辣餐廳，第二天，和老闆開始談盤下這家餐廳的事情。老闆吃驚的看着二人，不太相信這是真的。
這一段時間，老闆沒少四處奔波，奈何，京都正在流行薩斯肺炎，大街上幾乎沒有人，誰還敢這個時候接一家靠客流賺錢的門臉生意。焦頭爛額中，兄弟倆和他一說，老闆差點沒給兄弟倆下跪。”
金曉鵬喝了一口水，看着四人直眉呆目的望着自己，且聽下文的着急樣子，不緊不慢繼續講道：“很順利，給了老闆80萬，老闆沒賠什麼錢，就是賠了個裝修費，結算下來，老闆整個白忙乎，沒賠賺，這已經是萬幸了。起碼自己的老本還在，還可以有機會東山再起。
再拿出20萬，把拖欠的水電費和人工工資都結清了，其實兩兄弟沒想到的是，10年後這裏的房租和繁華早就幾何數字的膨脹了，當然成本上去了，菜價也就貴了。比如剛接手的候小龍蝦一塊錢一隻，超大個的也就是2塊錢一隻，你們再看看現在，8塊錢起步一隻，大點的10塊錢，再大點的15塊錢一隻都有，對吧？”
劉雨銘嘴比大腦快：“你問誰呢啊，繼續說撒，”說完感覺語氣不對，趕緊抱住金曉鵬的胳膊撒嬌的搖了起來。馬上感覺不妥，又鬆開手，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好尷尬有沒有？
金曉鵬一看面前的水杯乾了，要起身去倒飲料，劉雨銘早就吧飲料壺拿到手，殷勤的給金曉鵬的水杯倒滿。
金曉鵬忍不住給劉雨銘一個摸頭殺：“謝謝你哈。”
劉雨銘一愣，隨即放下壺，臉紅的和桌子上擺放的小龍蝦的顏色有一拼了。
金曉鵬也詫異自己這是怎麼了，膽兒肥了，除了給前女友有過摸頭殺，還沒和任何女孩子有過親密接觸。這咋地就給人家劉雨銘一個摸頭殺了？情不自禁，有好感？
張浩然看在眼裏。微微一笑道：“你個瓜娃子，趕緊繼續說。”
金曉鵬放下心中的迤邐地想法，繼續道：“既然北方人居多，正麻辣的招牌一定要換一個了。兄弟倆讀書不多，都是初中畢業，但不耽誤認識華國字吧。於是又翻字典又找論語的想起一個高大上的名字。
又要突出川菜，還要適合北方口味，這可難倒了兄弟倆，翻了半天，論語詩經的，倒是高大上了，但好多都看不懂啥意思啊，墨石？窈窕？啥意思啊？兄弟倆一籌莫展之際，外邊服務員招呼客人的聲音傳來，是川菜真的不辣。哥哥一拍大腿，就這個了，川菜不辣，弟弟一琢磨，不對啊，川菜不辣還叫川菜嗎？，哥哥又一拍大腿，不要菜了，弟弟更迷糊了，干吃大米飯？倒是不辣，可到哪裏掙錢去呢。哥哥解釋說，不要菜，就是川不辣，保留西川的川字，還是傳統撒。不辣是為了迎合北方人，這個名字不香嗎？”
於是，川不辣的招牌由來就是這樣的，好在兄弟倆勤快，吃苦耐勞，精打細算，把這個餐廳做的有聲有色的，把一條街的川菜館整的客流驟減，都跑到川不辣來了，兄弟倆開始擴張，陸續盤下來另外兩家川菜館，一條街上連鎖了。
“後來呢？”一直津津有味地聽着沒說話的吳曉曉好奇地問道：“這兄弟倆還在這裏嗎？”
“兄弟倆早就不幹了，人家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在商界早就如魚得水，聘請了職業經理人打理這三家餐館，那時候調控不緊，兄弟倆拿出閑錢，在京城倒騰過一段房子，據說資產不少了，怎麼也快到億萬了吧。”
好勵志的一個故事，可是，我們是來聽故事的嗎？到這裏幹嘛來了？吃小龍蝦擼串啊。
“老闆！”金曉鵬發覺大家都在聽他講故事，桌上的小龍蝦都涼了，大喊一聲。一個服務員顛顛的跑過來：“老闆，有啥子吩咐？”真是西川娃子，一口帶口音的普通話，其實，西川話，在語系劃分上還是屬於北方語系的。
“把小龍蝦熱一下，可以？”金曉鵬有些得意，大家那麼專註的聽他說故事。其實這都是道聽途說來的，金曉鵬喜歡交際，很多流傳的東西，都是從這裏的服務員套話出來，東拼西湊的，到自己嘴裏成了一個勵志故事。
川娃子趕忙說：“可以可以，老闆稍等，”言畢，熟練的端起兩大盤子小龍蝦送進了后廚。
桌上只剩下串兒了。張浩然幽幽地道：“金政委，我們還有啥吃得嗎？”
可不，挺大的一個桌子，都是串兒，顯得那麼不協調。金曉鵬愣了一下，也對，我還是政委，後勤生活是我管轄得範圍。
看了一眼劉雨銘，哪知劉雨銘正盯着他看呢，看到眼光過來，一低頭假裝玩起了手機。
金曉鵬一喜，花痴有沒有？這個瓜女子，嘿嘿，動了春心有沒有？
金曉鵬哪裏放過劉雨銘，一個摸頭殺過去道：“你是正宗的西川的，你來點幾個菜。”
又摸我，這麼多人看着，讓我情何以堪！討厭死你，瓜娃子！劉雨銘的表情是恨恨的，心裏確實來了一絲甜蜜。
心裏想的和嘴上說的總是相反，這就是女孩。性別使然，不深究。
很快，水煮魚，毛血旺，麻婆豆腐，夫妻肺片干燒耗兒魚就上來了。一人一碗米飯，開干，大家都餓了，加上擼串，200隻小龍蝦，各個肚歪。
“明天午飯前到中心來就行了，大家睡個自然醒的懶覺”吃的差不多了，張浩然下了一道很人性化的命令。
然後，就沒然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劉明遠開車送吳曉曉劉雨銘。張浩然和金曉鵬直接回實驗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