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複合陣法
天已經完全變黑，借靈光陣木板發出的光，安聞見挨個檢查燒好的陶。
結果三個容器里沒有一個完整。
最嚴重那個，底部完全碎裂，報廢。
剩下兩個稍好，一個容器壁裂開一道2cm左右的口子，另一個攔腰截斷，但都還能作為容器使用。
剩下八塊泥板，現在該叫陶板，情況同樣糟糕：
兩塊四分五裂，已然是碎陶片；
四塊比較和諧，只是一分為二；
兩塊相對完整，只有邊緣碎裂，從接近圓形變成三角形和五邊形。
但是沒有關係，在燒制前，安聞見已經預見這樣的情景，甚至比他預想最糟糕的情況要好不少。
“就算碎裂，大塊的碎片還是足夠刻畫陣法，小塊的碎片碾碎後會是很好的熟料。”
安聞見愉快地哼着小曲，挑選出大的碎片放在一邊，小塊的碎塊堆到一起。
清點后，能用的大塊碎片一共六塊，小塊碎片若干。
“得好好規劃一下。”
安聞見望着面前六塊陶片，陷入沉思：“有用的陣法遠不止六個，但現在最需要的是……”
月亮升到很高，安聞見才停止思索，拿起大塊碎片里最小那塊，右手食指指尖凝聚一根金針，流暢地刻下陣法。
金針雖然只能維持二十秒，但刻畫時，比石頭刻刀省力、流暢太多，極大提高了刻畫陣法的效率。
第二次金針消失，陶片上已經刻好三個聚靈陣加三個靈光陣。
這是一次實驗。
安聞見幾天前測試過，兩個聚靈陣便是“最佳效率”。但究其原因，到底是周圍靈氣濃度太低，還是陣法載體材質太差？
他想找到原因。
但是安聞見無法判斷陶片作為陣法載體是否比木板更好。所以，這也是一次，比較不同材料作為陣法載體時，對陣法性能影響的實驗。
順便，還有測試金行術法釋放的“金針”是否適合用來刻畫陣法的目的。
總之就是一舉多得。
刻好陣法，安聞見把陶片放在面前，一邊觀察，一邊吐納，吸收周圍靈氣，恢復消耗的靈力。
靈氣進入安聞見體內后，並不是在體內胡亂流動，而是伴隨吐納，先轉化為靈力，而後遵循特定路線流動。在這過程中，體內靈力總量會緩慢增加。
根據記憶里的功法信息，等體內靈力充滿第二條經脈，就算進入鍊氣二層。
所以最近安聞見修鍊動力很足，一有空就會吐納。
吐納近百次后，陶片上，靈光陣開始發光。
“速度比木板要快。”
但最終亮度依舊不如雙聚靈陣+雙靈光陣的配置。
“這樣一來就清楚了，周圍靈氣濃度太低。”
安聞見放出金針，划壞陶片上一個靈光陣和一個聚靈陣。不一會兒，陶片亮度提升到靈光木板的程度，四周頓時更清晰。
“等房子牆壁弄好，放屋子裏，這個亮度應該差不多夠用。”
安聞見粗略估算，拿起第二塊陶片，刻畫凝水陣。帶木頭味的水，他已經喝膩。
剩下四塊陶片，安聞見取出最大那塊，控制指尖的金針變成“金美工刀”，裁紙一樣將陶片均分成四塊小的。
分別在四塊小陶片正反面刻畫【木靈陣】（聚靈陣·木屬性靈氣限定版），然後埋到實驗田裏充當“靈肥”。
所謂靈肥，就是專門用來培育“靈植”的肥料。通常使用富含木靈氣的材料加工製作，能大幅度促進靈植生長發育，縮短收穫所需時間。
安聞見沒有那種材料，但他現在培育的也不是靈植，能提供木靈氣便綽綽有餘。
稍後，安聞見把目光放在剩餘陶板上。
火行術法點火很方便，收集柴火也不費力氣，但明火不好控制，也不夠安全。
安聞見想試試，用陣法打造一個安全易控的爐灶。
但陣法目前存在兩個問題：
一，‘功率’太低。取暖還行，要用來煮食就差得遠；
二，不可控。一旦陣法完成，就會全天保持開啟。之前那些陣法還好說，加熱效果足夠作為爐灶的陣法，一直開啟未免太危險。
解決問題的辦法，安聞見其實有頭緒，就在他記憶里。那些和陣法相關的傳承，裏面有關於提高陣法效率，以及給陣法添加開關的方法。
只是那些記憶量相當龐大，安聞見當初只“看”一眼目錄，便慫了。
“沒辦法，為了熱乎的飯菜，硬着頭皮上啦！”
三天後，安聞見終於從記憶里找到需要的東西：複合陣法，以及陣法控制開關。
“奇怪，獲得陣法信息時雖然沒仔細看，但相關內容肯定沒這麼多，又觸發‘解鎖’機制了？”
他可以確定這部分記憶是剛剛解鎖。
“說起來，最近好像慢慢習慣腦子裏突然冒出記憶這種事……”
安聞見有點後知後覺：“這就是習慣的力量嗎，真是可怕。”
繼續用三天時間，充分“閱讀”相關記憶，安聞見感覺自己對陣法有了更多了解。
首先是陣法控制開關。
工作原理很簡單，刻陣法時，留下一個能夠用靈力進行開關的“門”即可。
難點在於，留門的同時，確保陣法效果不會因為門的存在而受到影響。這點沒什麼好辦法，只能多實踐，多積攢經驗。
再說複合陣法，這個更簡單，通俗一點理解就是：陣法套娃。
普通陣法，是由特定紋路構成閉合圖案，一個陣法就只有一個閉合圖案。
複合陣法，則是利用許多小陣法代替特定紋路構成閉合圖案，一個複合陣法內通常包含數十個，甚至成百上千個相互連接的閉合圖案。而且構成陣法的閉合圖案，每一個都是完整的普通陣法，能單獨發揮效果。
如此，複合陣法可以能在不改變陣法整體大小的基礎上，提升陣法對靈氣的利用率，繼而強化陣法效果。
就這還是入門水平。
按照安聞見記憶里複合陣法的說明，標準複合陣法應該是球體，也就是立體的陣法。內部陣法層層相套，最終構成的陣法數量，需要使用科學計數法記錄。
不過完整版複合陣法，理論上無法通過實際載體實現，至少要達到“煉虛”境界，掌握“虛空佈陣”能力后，才有可能做到。
學習陣法這幾天，安聞見交替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屋子建的差不多，還剩大門沒弄好。
又是新的一天，中雨，安聞見索性窩在屋子裏嘗試複合陣法，並添加陣法開關。
連續釋放金針在陶板上刻畫陣法，靈力耗盡就開始吐納，待靈氣完全恢復，便繼續。
如此循環，直至完成。
“嗯？天什麼時候黑的？”
靈光陣發出的白光將屋子照得透亮，安聞見沒發現屋外天色變化。
或許是吐納的效果，此時月亮已經升到頭頂，甚至開始落下，但安聞見只覺得疲勞，沒感到睏倦。
“難道修行還能代替睡覺？”
安聞見馬上想到自己之前連續修鍊三天，突破鍊氣一層，卻沒感覺到餓和困的經歷：“要不要試試每天用修鍊代替睡覺？”
認真思考後，安聞見最終放棄這個打算：“沒必要那麼拼，又不趕時間，還是每天睡到自然醒比較舒服。”
睡覺前，安聞見準備測試剛做好的“複合聚靈陣”+“可開關複合陽炎陣”，看看效果如何，變化大不大。
單說外觀，乍看之下，陶板上依舊只有兩個聚靈陣和兩個陽炎陣，和安聞見之前做的陽炎陣木板差不多。
但湊近細看，就能發現，這四個陣法，每一個都由81個相同但更小的陣法構成。
安聞見在容量減半的陶器里裝滿水，輕輕放到五邊形陶片上，放出些許靈力打開複合陽炎陣開關，注意觀察。
想不到立刻就有發現：“誒，周圍靈氣怎麼都被陶板吸過去？”
複合聚靈陣的效果，比安聞見預計的猛很多。
兩個複合聚靈陣對四周靈氣的“匯聚”效果，已經超過安聞見修鍊時對周圍靈氣的吸引效果。
“還好能加開關，不然將來多幾個複合聚靈陣，怕是沒法修鍊。”
安聞見暗自慶幸。
相比之下，複合陽炎陣的效果提升比較小，熱輻射依舊只會朝一個方向釋放。雖然強度有所提高，但效率依舊感人——燒開半個陶器裝的水，耗時約二十分鐘。
就這效率，還是建立在複合聚靈陣提供更多靈氣的基礎上。
安聞見忍不住想，如果他直接用陽炎陣木板嘗試燒水，最後會不會是容器里的水經過一夜全部蒸發。
“複合陣法牛逼！”
感慨一句，安聞見在開水裏加入些許涼水，喝兩口熱水，心裏盤算“明天找點什麼煮着吃”。
睡前，把兩塊靈光陣板子翻過來，屋子裏頓時只剩門口照進來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