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李麟
“陳公子,”柳姑娘道:“奴家出題‘仙’,為何公子會寫出一句情詩。”
果然,還有第二道考驗。
“姑娘一介凡人,又是青樓女子,‘仙’對你來說太遠,你也不知道真正的‘仙’為何物。”陳安直言道。
柳姑娘沉默了一剎,接着問道:“來往於錦城的仙人何其多,公子為何會如此斷言。”
“多又如何,子非魚,焉知魚之樂。”陳安笑道。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柳姑娘在簾后又重複了一遍:“陳公子大才,小女子不如也。”
說完,柳姑娘接着喊道:“小綠,將帘子撤下,請公子進內室一敘。”
小綠答應了一聲,悄悄對陳安伸出了大拇指,撤下幕簾后,貼心地走出了房間,為兩人關好房門。
陳安笑了笑,至於陳安為何猜測柳姑娘真正想要的是愛情,因為青樓女子,最難得到的,就是愛情。
運氣好猜中了。
幕簾被摘下。
柳姑娘直面陳安,本還慵懶的身子見了陳安真容之後卻僵硬了幾分。
“公子,可是謫仙下凡?”
“謫仙不會下凡,但凡人能飛升成仙。”
陳安坐了下來,沒有絲毫顧忌地給自己倒了杯水。
“你將我請上來,卻不讓我坐不給我吃,實在有違待客之道。”
柳姑娘還沒從他上一句話中回過神來,聽到這一句話之後立刻端坐於凳子上。
“公子乃真正的仙人,就莫要與奴家這個凡塵女子計較了。”
陳安細細打量着她,沒有否認,幾句話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是她的本事。
“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便不計較了。”
“這可不行,這青樓之中只能用姑娘替代本名。”
柳姑娘被陳安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看,俏臉微微一紅。
“除非,公子願意替奴家贖身。”
柳姑娘迎向陳安色而不淫的目光,心也跟着慢了半拍。
他跟那些男子不同呢!
他會答應自己么?
“替你贖身?”陳安樂了,問道:“要多少錢?”
“十萬靈石。”
說完,柳姑娘見陳安眼神並無變化,心中一喜。
“我為何要替你贖身?”陳安問道。
十萬靈石陳安能拿出來,之前在無妄之森黑吃黑就賺了十幾萬,換不了積分,這些錢一直在儲物袋裏,偶爾買些丹藥。
但他與柳姑娘萍水相逢,陳安並不是個慈善家。
“奴家……會服侍公子一生。”柳姑娘輕咬着紅唇說到。
陳安笑了起來,說道:“你能活多久,我又能活多久,莫不是幾十年之後還得讓我來服侍你?”
“不敢,”柳姑娘忙道:“二十……不,十年之後,若是公子嫌奴家老了,奴家自會離開。”
她能拿出的,就只有這副還算得上誘人的身子了。
這姑娘倒是很懂得審時度勢。
陳安知道,換個人她一定不會這樣做,若她真是為了贖身,早有人帶就離開這裏了,她在賭,賭自己會對她產生愛情。
該說是自己的榮幸呢,還是她的好運呢?
被她選中之後,自己的計劃出奇的順利。
“告訴我你的名字。”
柳姑娘抬起頭,眼裏滿是驚喜:“柳嫣兒,奴家,不,奴婢謝公子搭救。”
“不用自稱奴婢,也不用自稱奴家。我為你贖身,你老闆會願意放你離開?”
柳嫣兒笑道:“老闆本就是為了賺錢,十萬靈石足夠老闆再培養幾個頭牌出來了。”
陳安笑了笑,能開青樓的,背景一定不簡單。那為頭牌贖身,應該能見到老闆一面了吧。
就在雷鳴還在打探誰與衙門關係深時,陳安已經站在了一方水榭老闆的面前。
讓陳安沒想到的是,老闆是與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年輕人。
“你要為嫣兒贖身?”
李麟是聽聞了柳嫣兒今日挑選了一位入幕之賓才過來的。
一方水榭在自己手裏能日進斗金,有柳嫣兒很多功勞,如今自己精心選出來頭牌被一個神秘男子拿下了,自然是要來看看。
結果剛來沒多久。
柳嫣兒便帶着人來找自己了。
李麟打量着陳安,微微心驚,與自己一般年紀,自己卻看不透他的修為,但又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靈力波動。
這當然是陳安主動暴露的。
陳安也在打量李麟,築基初期,天賦不錯,不是所有人都像寧凝那麼變態。
“陳兄真打算為一介凡人花十萬靈石?”李麟忍不住開口道,他也不擔心被柳嫣兒聽了去。
“生命是無價的,嫣兒甚得我心。”陳安道,都替人家贖身了,要說不喜歡誰信?
“好,陳兄爽快。”
李麟笑了起來,陳安的回答讓他很滿意。他最看不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明明是饞人家身子,還說是為了救人於水火。
年輕、強、有錢,這是李麟眼中的陳安,就這三點,轉換一下就等於背景深厚。
陳安看着李麟,也是這麼想的,只是背景深厚後面,還多了個大肥羊的稱號。
柳嫣兒安靜站在一旁,心卻已經跟着陳安那句話飛走了……
“李兄,你與指揮使……”陳安試探道,指揮使也姓李。
“那是家父。”
李麟並未隱瞞,有心之人一查就能查到,況且自己做的正經生意,沒必要隱瞞身份。
“虎父無犬子!”陳安稱讚道。
“陳兄謬讚,我可遠遠不及父親,我看陳兄不像是本地人,不知來自哪裏?”
“蜀西,”陳安道:“青蓮宗李兄可聽說過?”
這種時候是不能實話實說的。
歸元劍宗太垃圾,人家肯定沒聽過,也會小瞧自己。
所以說人情世故是門學問呢。
蜀州乙等宗門就那麼幾家,李麟自然是聽說過。
“原來如此,陳兄來錦城是要辦什麼事?”
陳安順勢說道:“是這樣的,下面一個丙等宗門的宗主突破到了金丹期,他來此辦理晉陞的手續,宗門安排我跟來看看。”
李麟懂了,小弟要獨立,老大哥自然要派人來看着點。
“事情辦好了嗎?”
陳安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們今日去戶房,結果辦事的存心刁難,非要當地衙門出具證明。所以我們就只能暫時離開,心情煩悶之下來此聽聽曲,後面的事李兄也清楚了。”
“胡扯!”
李麟怒拍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