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宮中來人
江錦西主僕二人乘着轎子又回到了相府,菜團扶着優哉游哉大步朝前走的江錦西,帶着她走入府中。
可兩人剛踏入丞相府的門,一個焦急的小廝便迎面而來:“哎呦,大小姐您可讓我好找!相爺正在堂中等您呢,快過去吧!”
兩人聞言,心中皆是一動。
“還要勞煩小哥你幫個忙,小姐她可能有些不方便。”菜團向那小廝示意了一下江錦西的眼,後者瞭然。
江錦西被二人帶着,走得健步如飛。
“不知是何急事?”她問道。
堂中的事估計是真急,那小廝整個人都是大寫的慌張。
“不曉得,只聽是宮裏來人,好像是要商討大小姐的婚事。”小廝抹了一把頭上的虛汗,說道。
婚事?
江錦西自覺心中好笑,她剛剛從那邊穿越過來時,原主只是個不受待見的廢物嫡女,若不是規矩約束,怕是連那些庶子庶女們都能在她頭上蹦迪。
而對於她那時的情況江濤這個原主的親爹也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她讓那些所謂“兄弟姐妹”們欺負,甚至任由賊人在她體內下毒也毫不關心。
對於這個便宜父親江錦西是無感,既不怨恨也不感激,她過來之後江錦西的日子總算有了些起色,而這個爹卻依舊對她不聞不問,所以兩方還是出於一種各自安好的狀態。
直到這次,對於自己的婚事,自己那個愛答不理的爹肯定是想不起來,多半又是那個看自己不順眼的姨娘想要落井下石,將這個失蹤三年又突然出現的嫡女給擠出去,所以在相爺面前提了一嘴。
不過這宮裏來人,又是什麼鬼?
穿過雕花的長廊水榭,三人終於走到了丞相府的會客大堂,此刻,江濤正滿目威嚴地正坐其中,看着自己這個殘廢女兒朝着自己行禮。
“錦西見過父親,不知父親叫錦西前來所為何事?”她敷衍道。
可她等來的卻不是自己父親的答覆。
“傳聞果真不實!”一道帶着笑意的聲音突然響起,似乎是那個宮中來人,“江大小姐似是要比坊間傳的漂亮。”
“徐公公謬讚,小女不過蒲柳之姿,自是比不過宮中的娘娘貴人。”聞言,端坐一旁的風姨娘笑道。
原來是宮中的公公,怪不得說起話來陰陽怪氣。
“不知公公此次前來,要見小女是有何事相告?”風姨娘裝模作樣地又問了一句。
“哦,在下前來,主要是給相府報喜來了!”公公捏着嗓子,繞了一個彎,說道。
報喜?是報憂吧!
江錦西眉頭微挑,被掩在白色布條之後的雙眸不動聲色地翻了個白眼。
“不知是何喜事?”風姨娘又問道。
“自然是咱家大小姐的婚事了,”徐公公此刻就像個乖巧的孩子,風姨娘有問必答,“咱家小姐想來也二十有一了,皇上有心操勞,那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也請兩位儘快為小姐準備。”
公公說完,便從一旁跟隨其後的侍女那裏取了聖旨,捏着嗓子朗聲說道:
在場眾人慌忙跪下,聆聽他宣讀聖旨。
“......今,封江丞相府嫡女江錦西,為廣陵景德公主,不日將送與疆北境離王和親,欽此!”
讀完之後,江錦西在菜團的指引下,從徐公公手中接過了聖旨。
“那,咱家便提前恭喜江小姐了。”
他朝着江錦西行了一禮,起身之後,便在風姨娘的熱情招待中離開了相府。
堂中只剩江錦西父女二人。
“若是無事,女兒便先行告退。菜團!”她感知到江濤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喚來了菜團,打算離開。
當她將要邁步出門口的時候,身後之人突然說道:“此事非我本意。”
他這是在向自己的女兒解釋嗎?
江錦西心中冷笑,就算將江錦西推出去這事不是他教唆的,那又如何?
就算這是不是江濤本意,他身為廣陵朝中大臣,不過為國家外交事業犧牲個女兒而已,正常人都會選最不受寵的那個,他不過做了任何人都會做的決定,有什麼好解釋的?
或者......
江錦西的眸色暗了暗,在菜團的指引下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到了小院,菜團將江錦西安置一旁,又在她的使喚下準備了糕點,這才得了空去干自己的事。
“小姐,和親北境這事你怎麼看?”
“用眼看呀,還能怎麼看?”江錦西仰面躺在竹椅上,有一下沒一下扇着蒲扇,“被自己爹給賣嘍,當事人還裝慘求你原諒?呵!”
她冷笑一聲,摸索着從一旁的小几上取來了一塊糕點:“別擔心,那北境王早些時候還欠我銀子呢,他不敢對我怎麼樣。”
“小姐,您不會真的要去北境吧?!”菜團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一臉驚訝地看着那躺在竹椅上的人。
後者又扔了一塊糕點,似乎感覺到對方視線,抬起頭。
“窩步打印,那刀卡主沉向傅造氧?”她嘴裏唔噥着,一句話說完菜團也沒聽清楚到底說了個啥。
嘆了一口氣,菜團心想,自己這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可眼看着自家小姐失了雙眼,又被當做維護政治的工具遠嫁北境,她也實在干不出來。
“你擔心什麼?”窩在竹椅上的俏麗女子一個激靈便坐起身,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碎屑,“擔心你家小姐我眼瞎,遠嫁受人欺負,嗯?”
江錦西目光炯炯地“盯”着菜團,臉上展露了一抹溫和的笑,看得她背後發涼。
“呦呵,總算是沒白養,咱家的小菜團會關心人啦!”江錦西笑着轉過來,繼續仰着面晃悠。
菜團聞言臉上一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燥的。
“你且放心,北境咱們去不了。”江錦西搖了搖蒲扇,弔兒郎當地說道,“你家小姐如今瞎了眼,適合靜養,沒見我都不敢鬧騰了嗎?小爺我好容易躲家裏,誰要是敢動,我便要了那人的命,怎樣?”
許是她這話說得太過不正經,菜團也只當她是在開玩笑,左耳進右耳出,話語中的怨氣怒氣便全都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