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還擔心她毒害祖母
說話的人是鈴蘭,她和鳶尾一樣,是葉菲兒的陪嫁丫鬟。
“大膽,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葉菲兒剛剛呵斥了一聲,鈴蘭就跪倒在地:“老夫人,求您給王妃做主。至於奴婢,願打願罰,毫無怨言。”
江老夫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菲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詳細說清楚。”
“祖母……”
“老夫人,當時御醫對您束手無策,王爺亂投醫的請了民間大夫。不想那賤人藉著給您看診的機會,攀附上了王爺,還不要臉的妄想自薦枕席,取代王妃!”
“荒唐!淮錦怎麼可能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
“祖母,你別動氣,先要照顧好身體。王爺不喜菲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若是因為菲兒的事情,讓祖母費心,王爺怕是更要厭惡我了。”
“胡鬧,孩子丟了,不去找,他還有心思與別的女子牽扯不清?去,把這個兔崽子給我喊過來,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江老夫人顯然是動了真氣,唇瓣都因為憤怒而哆嗦着,面上剛剛迴轉的血色也因為怒氣,多了幾分青紫。
葉菲兒剛忙拍撫江老夫人的後背,柔聲勸慰:“祖母,普通男人尚且三妻四妾,何況王爺這麼尊貴的人?他要納妾,孫媳婦也是贊成的。只是……菲兒希望,他能先將煬兒找回來。”
大度的說著她不在意江淮錦納妾的事情,又將尋找江易煬列為重中之重,讓江老夫人如何不心疼葉菲兒的大度與賢良?
江老夫人無奈的搖搖頭:“明明你是既溫柔又賢惠,還生得漂亮,怎麼淮錦就是不知道珍惜呢?”
說話間,她開始了劇烈的咳嗽,眼睛上翻着似乎隨時都會暈過去。
瞬間,屋子裏陷入一片混亂,有伶俐的立即去前院通知了淮安王。
江淮錦急匆匆的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江老夫人一臉蒼白的靠在床榻上,而葉菲兒哭哭啼啼的絮叨着:“祖母,你怎麼了,千萬不要嚇唬菲兒……”
平日裏江淮錦就煩葉菲兒總在江老夫人嘀嘀咕咕的,何況此時江老夫人身體剛剛有所恢復,江易煬又遲遲不肯歸家,更是讓他心頭怒火橫生。
“知道祖母身體不好,你在這裏做什麼?”冰冷的呵斥讓葉菲兒打了個激靈,後面的話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好似受驚了的兔子一般,一臉的驚懼和不安:“王爺……”
江淮錦壓根沒有理會她,看了眼呼吸急促的江老夫人,立即吩咐張擎科:“去將葉神醫請來!”
“是,王爺。”
隨着張擎科一陣風似的竄出去,江淮錦面色凝重的從丫鬟手裏接過參茶,慢慢的給江老夫人餵了下去。
眼看着江老夫人面色有所緩和,他周身冰冷的氣息才消散了幾分。
他冷眼看向了葉菲兒:“你在這裏做什麼?”
“回王爺,妾身聽聞祖母清醒了,想着王爺忙着煬兒的事情,沒有時間過來照看。所以,妾身就來替王爺盡孝。”她低着頭小心翼翼的說著,全然是一副備受欺負的小媳婦的模樣。
“你有和祖母說什麼嗎?”
“妾身……”
“淮錦。”江老夫人有些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她抬手握住了江淮錦的衣擺。
他立即俯身湊近江老夫人:“祖母,你有什麼吩咐?”
“菲兒是個好女人,你不要總對她這麼凶。”她說著要掙扎的起身。
“祖母,你身體剛剛恢復,大夫囑咐要好好休息。”
“活到我這把年紀,休息不休息還有什麼區別?有話就得說出來,否則,閉上眼睛,指不定還能不能醒過來了。”
江老夫人堅持,江淮錦無奈只能將她扶了起來。
她靠在軟枕上,握着江淮錦的手:“淮錦,你不要什麼事情都怪菲兒,祖母看得出,她對你是一片真心。就算你要納妾,也不能什麼人都收?這打的可是淮安王府的臉。”
納妾?
這兩個字讓江淮錦眯起眼睛,微涼的視線,若有似無的瞟了葉菲兒一眼,她的頭垂得更低了。
“哎,你看看,你們兩個人哪裏像是夫妻?”江老夫人無奈的搖搖頭。
她想繼續多說幾句他們夫妻相處之道的時候,張擎科急沖沖的走了進來:“王爺,葉神醫請到了!”
江老夫人因為上了年紀而變得渾濁的眼睛裏突然閃過一道精光,疲色似乎都消解了不少。
她看了眼跟在張擎科身後拎着藥箱的女人,心下有了幾分瞭然。
“好了,我這把老骨頭不需要這麼多人守着,你們都下去吧,讓葉神醫給我瞧瞧。”
“祖母,孫兒還是在這裏陪着你吧。”江淮錦說道。
“怎麼,這葉神醫不是你請來的嗎?還擔心她毒害祖母?”
江淮錦與江老夫人對視一眼,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微微頷首之後離開了。
只是走出去之前,他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葉淺淺。
葉菲兒經過葉淺淺身邊的時候,更是滿臉看好戲的神色。
葉淺淺將眾人的反應收於眼底,面上沒有一絲的表情變化,腦子裏卻已經轉了一圈——
看來今天的出診沒有絲毫兇險可言,畢竟還有精神找人麻煩的老太太,閻王爺那是不會收的。
等到江淮錦和葉菲兒離開之後,江老夫人手一揮,將屋子裏的僕婦丫鬟也全部遣了出去。
整個過程里,葉淺淺就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的沉默不語,好似周遭的一切都與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隨着門被關上,江老夫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葉神醫,怎麼不過來把脈?是覺得要看你表現的人不在了,所以怠慢了嗎?”
嘖,這麼刺,真的不像是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葉淺淺心裏微微搖頭,她可不是來慣着這些臭毛病的。
不過她面上卻只是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開了口:“老夫人今日讓我過來,應該不是讓我把脈,而是有別的事情吧?”
江老夫人眯了眯眼睛,一張因為上了年紀而滿是褶皺的面上,卻透出了時間沉澱出的智慧:“倒是個聰慧的,怪不得能討了淮錦的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