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無可戀

衛生間的門打開了，夏婷露出一個頭來，問李少華，有沒有乾淨的貼身衣物，叫了兩聲，李少華都沒緩過神來，第三聲提高嗓門，才把李少華從震驚中驚醒，迷迷糊糊的遞給夏婷一件襯衫，剛剛蓋過屁股，夏婷不滿的嘟囔着：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沒有別的了，然而李少華並沒有理她，回到沙發上坐着，接着發獃，夏婷沒辦法，只能憤憤的穿上襯衫，又套上李少華的外套，把自己包的嚴嚴的，才出來，心裏想着，剛才自己一定都被看光了，好丟臉啊，他怎麼剛才那麼冷靜，現在又呆成這個樣子，那個被殺的，不會是他什麼親人吧？夏婷沒邊的腦補着，走到沙發旁坐下，推着他問：你怎麼了？李少華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她不明所以的拿着手機翻看着，越看越心驚，身體都有些顫抖了，趕緊用李少華的手機，撥了個號碼

喂………虛弱的聲音傳來

：爸！我是婷婷，你們還好吧？

：婷婷………你媽…………你媽她瘋了……把我脖子上………咬掉一塊肉下來，我把她關……關屋裏了………我的……我的血快流幹了………我可能不行了………以後………你要照顧好自己………

一陣雜亂聲響起，任由夏婷再怎麼呼喊，電話那頭再沒反應

：爸！……………夏婷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拿着手機的手，無力的垂下，無力的撲到李少華懷中嗚嗚大哭起來

手機上的短視頻，有時消息比官方還快，儘管，參雜作者的主觀意圖，有時會扭曲歪解事實，誤導觀眾，可大量作者都發同一個事件時，那事情就基本上不用懷疑了雖然大面積的打碼，也無法掩蓋事情的嚴重和場面的血腥

事情發生的時間應該是，今天下午七點，天剛入黑，全球霧霾突然同一時間加重，上升了兩個等級，幾乎輕點的區域也是橙色警報，百分之九十的區域，都是紅色警報，整個蘭星都被霧霾籠罩，很快人們就發現不對勁，霧霾中，含有致病細菌，一但吸入，就會發燒，暈迷，一時間，大量的人不到一小時就人事不知的倒在地上，據消息稱，僅有百分之一的人，能依靠自身免疫力抵抗，大部分人，吸入致病菌后，一到三小時病發，醫院短時間就被塞滿，更嚴重的事情發生了，發病的人員，會再次醒來，醒來時雙目血紅，見人就咬，被咬者往往會更短時間就屍變，更大可能，會被感染者分食，人類將面臨從未有過的浩劫

夏婷突然明白了，今天她看到的是什麼，獃獃的問李少華，現在我們怎麼辦？李少華哪有心情想怎麼辦，他滿腦子都是想的女朋友，父母小妹是不是還活着，百分之一的生存概率，一到三小時病發，全球同一時間發病，無倖免區域，他絕望了，女朋友的老家，和他的老家，一南一北，相隔千里，但凡還有點理智的人都知道，基本上再也見不到他們了，他嘴裏囈語着，沒救了，真的沒救了，完了……

夏婷也嗚嗚的哭着，邊哭邊抽泣着，我不想死，我還有好多事沒做，好多地方沒去，好多好吃的都沒吃過，還沒談過戀愛，爸媽，也沒了，我該怎麼辦啊，我不想被人吃掉，我寧可自殺也不想被人吃掉

李少華也是心煩意亂，卻無力阻止她哭泣，實際上，如果不是多年養成的堅韌，他也想哭，誰失去親人不心痛，他的靈魂像被抽空了一樣，輕輕的將夏婷的頭靠在自己肩上，不知道他是想給她一些安慰，還是想讓她給自己一些安慰，過了許久，許久，夏婷的抽泣輕了一些，聞着身旁女孩的發香，本能的，沒有任何原因的，他抬起夏婷的下巴，吻了上去，夏婷沒有抗拒，也許，世界末日了，還能有個男人依偎在身邊，本身就是老天的倦顧吧，對李少華來說，也許世界末日了，再也不用考慮那麼多，連明天都不用考慮了，就依着本能吧，她生疏的回應着李少華，呼吸漸漸急促，他把她抱到床上，暫時的把一切都丟到腦外，他們又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是的，希望和絕望，理智和放縱，很多時候，僅在一線之間當生無可戀時，當世界末日時，很多人，再沒有了束縛，再不考慮將來和責任，很多平時不敢做的事，現在都敢做了，做之前，可以說，不考慮理智，不考慮將來，更不考慮明天，僅憑本能，但做之後，便有了依戀，有了牽挂，有了責任，又重新對未來充滿希望，又有了活下去的念頭看着一絲不掛躺在自己懷裏的少女，李少華心情複雜，當對未來重新燃起希望，想活下去的時候，他又開始充滿對女友深深的愧疚，萬一，如果萬一，她還活着呢？將來如何面對？看着床單上的點點落紅，他有些後悔自己一時衝動了，唉，想那麼多幹嘛，先活下去再說吧，撫摸着夏婷的頭髮，他輕聲說：婷婷，我們得想辦法活下去，以後我們就相依為命了。夏婷輕輕點點頭，嗯了一聲，緊閉的雙目依然不敢睜開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將自己有女朋友的事告訴她，夏婷安靜的聽着他和她的故事，心情之複雜，外人根本難以理解，她希望李少華的女友沒有活下來，這樣他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卻又希望她能活下來，他們是那麼般配，那麼相愛，她是那麼善良體貼，死了多可惜，

他一定會難過很久，糾結着，剛剛燃起活下去的希望，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可這個男人不屬於自己，自己卻已經把自己交給了他，談不上後悔，可在這個末日，如果他不能庇護她，她又怎麼能活下去，想着，難過着，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順着臉夾滴在了李少華的胸口，燙的他差點窒息

李少華輕吻着夏婷額頭說著：別擔心，儘管末日了，但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我有一口吃的，最少給你一半，如果有危險，我會保護你，哪怕用命

夏婷仰起頭，認真的盯着李少華問：真的？李少華亳不迴避她的目光：同樣認真的回答到：真的夏婷微笑了一下，忽然坦然了，輕輕的吻上了他的唇，主動，且熱情，盡情的釋放着自己的溫柔，她相信他，也許只能選擇相信他，於是，她要給他最難忘的自己，最美好的倦戀，也許是為了她能代替她，也許是為了報答他，也許僅僅是為了生存，總之，她對自己說，末日了，能活下去就不錯了，能有個男人依靠就不錯了，還想什麼？還要他負責到底，還要房子車子彩禮把她娶過門？算了吧，還不知道能活多久呢，過好每一天就是了李少華並不是這麼想的，這也許就是男人和女人思維上方式的區別，男人一旦有了目標，就會以目標為方向，有計劃的行動，再次激情過後，兩人都有些疲累，躺在床上，李少華開始認真思考，第一目標，就是活下去，第二目標，就是慢慢往南方轉移，無論如何，他要到女朋友家裏去看看，才能徹底死心，然後再尋找一下，自己的父母小妹和好友要活下去，就得有足夠生存能力，能不斷的獲取生存物資，能處理危險的突發情況，能和喪屍搏殺關於生存，他先盤點了一下，目前自己擁有的食物和水，食物和水兩個人省着用，大概能用三天，水不太多，想到這，他騰的一下就從床上起身，衝到衛生間，拿上所有能接水的東西，全部用來接水，如果無人操作，自來水廠，熱力電廠，最多二十四小時就得停供，忙完接水的事後，他才摸起衣服穿了起來，夏婷也想起床，無奈，身體一軟，還有些疼，又躺下了，李少華看了不好意思的笑着說，你躺着休息一會，我出去看看，夏婷臉色一變，有些緊張的說：不要，我害怕！李少華想了想說，那好吧，你先再睡會，我收拾一下，等你醒來再說，你睡覺的時候，我不出去，夏婷點點頭，躺下睡了，她是真困了，一夜沒睡，天都快亮了，很快就沉沉的睡去李少華站到窗戶邊上，拉開窗帘，看着剛蒙蒙亮的窗外，大街上空空的，偶爾有幾個喪屍慢無目地的晃晃悠悠走過，極遠處，時不時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每一聲喊叫，都代表着一個生命，在這世間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這個生命背負的悲歡離合

現在，很多人都窩在家裏，不敢出門，等待救援，可一夜過去了，始終未見有任何動靜，手機短視頻里也大多都是倖存者上傳的視頻，有些還上傳了自己的位置信息，藏身地點，等等，李少華，也有樣學樣，給自己也上傳了個視頻，說明了自己的所在地，周圍環境，目前情況，等等，方便救援，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穿着緊身衣，泳衣，cosply裝的主播，求搭救，求帶走，有些主播直接放話，只要能救她，保護她，要什麼姿勢，會什麼姿勢，一起來救，就一起服侍，李少華搖搖頭，這些女孩都沒父母的嗎？父母看到她們這個樣子，會不會直接氣的屍變？

算了，李少華也沒功夫操那個閑心，都是為了活下去，不然呢，她們怎麼活？活着，本身沒錯

儘管亂七八糟的視頻很多，但李少華還是刷到些有用的，趕緊下載保存到自己手機上，比如，有人發現，喪屍的特點，喪屍也會流血，血流速度很慢，血液黑稠，手腳斷了，也還能咬人，同樣有危險性，要很久黑紅血液完全流干后，才不再活動，如果要滅殺，其實也很好殺，如果把他們的腦袋打破，他們就失去活動能力了，如果力氣小，可以從下巴向上刺入，直刺大腦，就不用太費力氣，同樣能殺死喪屍，不過，相比直接擊打頭部，更需要速度，技巧，也更危險，更容易被抓傷，而被抓傷，有很大機率被感染，如果被咬傷，基本上肯定會屍變

而官方消息，在這種族生死存亡的關頭，直接公佈了大量的武器庫，糧食物資倉庫地點，希望倖存者找到，自發組建倖存者基地，同時對周邊倖存者自發救授，軍方自顧不暇，軍隊幾乎完全失去作用沒有人知道，救援什麼時候能到來

現在手機還有網絡，一旦大面積停電，網絡就沒了，想到這，李少華趕緊下載了全國的離線地圖，手機放下，邊充電邊下載，他所在的這個大樓是綜合大樓，地上一共四十二層，地下四層，地下三層四層是停車場，地下一層二層是小商品商場，賣什麼的都有，不過過年時都關門停業了，原本初二，初三的，才開業，一層沿街分中，東，西，三個入口，中間的入口六部電梯，一，二號電梯，通一到二十層，二三號電梯，從一樓起，直通十到三十層，十層以下不停，三，四號電梯從一樓起，直通二十到四十二層，二十層以下不停東入口，進門就是大型超市，一樓二樓都是，沒有三樓，西入口，有兩個電梯，通一到四十二層，其中，三樓，四樓是商場，五樓是各種招牌飯店，六樓是影院，KTV，酒巴，電玩城李少華極力回想着整個大樓的佈局，和每個地方，都有什麼自己能用的上的東西，六層到十一層，就是公寓，都是複式的，有人租着住，有公司拿來當宿舍，有人在裏面開陪訓班，輔導班，美容店，美甲店，但大多都是住戶或宿舍李少華合計着，要想生存下去，要想找到女朋友，靠自己不行，他得有自己的隊伍，目前得有個安全的老窩，再救援倖存者，最好能清理出這個大樓來，再弄幾輛車，把門口圍擋住，這個樓裏面，就算有人也應該不會太多，多說三五百個，十分之一不感染率，就是三五十人，再去掉，沒感染，也不幸被咬死的，粗略估計，致少有三百多個喪屍，和三十來個倖存者，這麼多喪屍，怎麼辦啊，這時夏婷起床了，穿着李少華的襯衫，關健部位，若隱若現，她也懶得穿外套了，想看就看吧，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都讓他看了

李少華看了一眼，直冒火，趕緊念了念清心咒，移開目光，想活下去，就不能沉迷於情色，得先謀生，再謀愛，才是長久之計，夏婷依偎在李少華身邊，輕輕的問，少華，你在想什麼呢？李少華也不隱瞞，就說道：我想清理掉這個樓上所有的喪屍，把這個樓當作基地，可這樓上，少說也有三百多個喪屍，我怕被喪屍圍攻，不敢輕易行動，夏婷很想說，我們等着救援不行嘛，可她也知道，吃的不多，水也不多，救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得早做準備，不能把自己餓死，她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女生，

她試探的問：喪屍，不會開門吧？李少華一拍腦袋，突然說道：我都忘了，喪屍爆發都晚上七八點以後了，除了保安，大多人都下班回到房子裏面了，沒下班還在公司的不多，我只要小心點，應該不會被圍攻，那我準備一下，你鎖好門，在家等我，等我摸索出經驗了，再帶你出去，寶貝，你也得適應這個末世，不能看見喪屍就嚇的手腳發軟不敢動了，我會帶着你慢慢適應夏婷本來想撒嬌，想不幹，她實在沒勇氣面對這些，一邊拉着李少華，給他講昨天晚上有多驚險，有多恐怖，自己嚇的鞋子都跑掉了，越說越興奮，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她眼中流露的，不是恐怖，是冒險后的刺激，是…興奮！她本來想用一句：所以，打死我，我都不出門；來做個總結，可看到李少華那戲虐的目光，她不自覺的改成了，你會保護我的對嗎？李少華，認真的點點頭：要想活下去，我們都要過這一關

其實，讓夏婷改變主意同意冒險的，還有一件事，就是歐陽玲，當她突然想到他還有一個叫歐陽玲的女朋友時，她馬上就變的勇敢了起來，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