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肝皇
4肝皇
大佬們打遊戲一般只分為兩種，一種是氪金大佬一手氪金神術無人敢於模仿，馬尼的優勢如同溝壑將我們阻擋，讓我們只能望起後背，另一種大佬全靠肝，一副鐵肝從早晨到清晨，從不停歇，為此可稱之為肝皇，一副鐵肝神技讓我們望而卻步，而剩下的就是我們這些普通人。我們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大學時，同宿舍里亮亮是個肝皇，還是個中二少年，八百里加急的那種。一聲歐尼醬叫的你頭皮發麻，整宿睡不着。亮亮永遠頂着一頭短寸頭，一張娃娃圓臉上又佈滿了鬍鬚，一副鐵肝看的我們脊背發涼，能肝的遊戲，他肝，要氪的遊戲他肝，亮亮晚上四點睡八點起來，我們最初也不敢相信，直到有次周末我們想通宵，玩到四點出頭集體抗不住了，翻頭就睡。那天亮亮還是八點起床
我們問他：“你丫的不困嗎？起這麼早，怕是要沒哦
亮亮：”這有什麼困的，睡得好早的。，你們怕是廢了。
我們：“你晚上幾點睡的？不是一起通宵的嗎？被奪舍了？
亮亮：”奪個鎚子，我也四點多啊？不是差不多一起睡的嗎？
我們睡眼朦朧：“現在幾點啊？
亮亮：“八點多啊
我們：”你就睡四個小時？
亮亮：“三個小時
我們：“你傻X？四點睡覺八點起不是四個小時？
亮亮：”你才傻X，四點五十八關手機的，
我們；·······
我們：”現在幾點了？
亮亮：“八點零五。我們：······
那時候在宿舍里極度無聊，就忽悠他們下載皇室戰爭玩，我和胖子都玩過，亮子，昭，還有祥子都是小白，創了個部落打部落戰玩了一晚上。
昭第一個扛不住：”什麼呆比遊戲，去他媽的，一個好卡都沒有，這就是你說的入門簡單，有手就行？
祥子：“我叼你大爺的，我不要手啊，我要卡，沒卡玩個鎚子，毛都打不過。
亮亮窩着不說話，我放聲大笑，盡興嘲諷你們這群渣渣。
玩了兩天遊戲玩膩了賬號就放着沒動過了。
一個星期後，亮亮突然在宿舍向我發起挑戰，一看他那賬號頓時讓我羨慕不以，那傳說中要氪命的傳說卡亮亮已經有很多張了，我趕緊低頭膜拜，我們都很震驚。問他怎麼做到的
亮亮一臉不屑：”一群垃圾，晚上不睡覺卡時間開寶箱咯，開着開着就有咯。
我們：”晚上你不睡覺就為了這個遊戲？
亮子傲嬌：“垃圾才玩一個，我要玩十個。
亮子手機上有差不多十幾個收集養成類的遊戲。
我們爆肝：“······
亮亮喜歡看動漫，。當時我們看動漫都會去找他諮詢一番；這片子就是垃圾，圈錢的，這部更不能看了，斷更幾百年了，這個可以看一看很感人。我們當時很好奇就問他：亮亮，你有沒有沒看過的片子啊？
亮子：“有啊，很多沒看過，哪有那麼多精力去看哦。
我們隨便翻出來一部：”亮亮，這部拍的咋樣？
這就是垃圾啊，這能叫動漫？
我們瞭然。
有一次我問亮亮：“你去看看我寫的小說怎麼樣，給我的打打推薦票？
亮亮：”我看的小說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垃圾也配讓我看？
我說：”我寫的字沒有八千也有一萬了，垃圾不配看我書。你等着，我現在就改大綱，地主家的傻兒子亮亮，意外撿到一個戒指老爺爺，老爺爺看他太孬了，大發慈悲給他做了變性手術，從此不愁吃喝。
亮亮興奮不已，連夜投票打榜。
亮亮可以熬夜去看動漫，看小說，亮亮可以熬夜肝遊戲。亮亮彷彿永遠不會疲倦，他可以熬到清晨，他可以只睡兩個小時不補覺。
2020年臨近畢業之際，我們躺在宿舍，我問亮亮，你有沒有想乾的事情？亮亮回我：”我無所謂的。
我說那會走哪個方向呢？
那就搞藝術吧！後來亮亮接到一通電話，電話那頭亮亮的母親帶來了好消息，她托家裏的關係幫亮亮報名了輔警事業，考核通過亮亮就能當輔警，對方說如果亮亮以後乾的好還有機會轉正，阿姨還說希望亮亮以後能有一個鐵飯碗吃飯，哪怕工資低點都沒關係。
我們問亮亮：“想不想干這個。
亮亮:”我無所謂的，都可以。
我們：”這不能無所謂的啊，想干那咱們就努力，以後往上爬，當廳長，當局長。不想干就跟阿姨說。
亮亮：“看吧，看能不能考過再說吧。
那一晚我們在宿舍興奮規劃，如果亮亮考過了，我們就排隊去亮亮的轄區嫖唱，給他刷業績，一年刷兩遍。
可是輔警不管嫖唱啊。
窩日內瓦，那咋辦。
那就排隊到亮亮轄區跳河，一年跳兩回。
這有點危險哦
怕啥，帶個救生圈啊。
·········
2021年實習期間，宿舍群里亮亮沒了消息，我發消息給他。
還活着？
嗯，還沒死
輔警考的咋樣了，能不能過？
不清楚，剛考完沒多久。成績還沒出來。
我：”成績出來了說一聲，考上了，我們去喝一杯。
亮亮：“好
後來我問他：‘考了多少分？
亮亮：”六十多
我驚嘆：“卧槽，那過了啊，
亮亮：”及格了，沒過
我：“咋回事，被人頂了？
亮亮：”錄取標準七十以上。
·········
我們：“題目很難？
亮亮：“不難，很簡單
我們：”那你咋才這麼點？
亮亮：“因為我臘雞
我們大笑，問他有沒有預習，亮亮回我們，沒有，肝不動，題目太多了。
我們大罵：”你這廢物，老祖宗在下面知道有你這後生，要給氣活過來。
亮亮沒說什麼。
生命的旅途中總是會有人想給你寫上一份固化的劇本，他們一眼望過去好像能直接看到終點，有些能直接否決，有些卻只能假裝接受然後故意演砸。最後報以誠摯的態度對導演說一聲，對不起，搞砸了，辜負你的期望了。可是這本就不是他的劇本，被人強加，被人刪改。混亂不堪，無法直視。
娃，我托家裏關係給你報了個輔警的工作，你去考個試，過了就有鐵飯碗了。
媽，我不想當警察，我想搞藝術，搞創作，我有自己的想法。
哎，媽也是想你能有口安穩飯吃。
我去試試，過了我就去當好吧！
對嘛，媽都是為你好啊，當警察多好啊。鐵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