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知曉痛苦
第490章十八層
系統的數據都要崩潰了，卻聽到閻羅這樣一番話。
它別過頭去，看了一眼墨玖，再回過來看了一眼閻羅。
宿主和她之間發生了什麼？
明明之前她還命令一男一女把宿主丟進所謂的地獄十層的不是嗎？
怎麼現在對宿主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閻羅看出了系統的疑惑，眼神微微變化，而後啟唇，淡淡開口：“你一直跟着他？”
自然的轉移了話題。
她會對墨玖改變態度，自然是黑無常的話語點醒了她。
為什麼要這樣抗拒自己的感情？
越是這樣，就越是在意。
她已是大千世界的最強者，除了天道以外，無人能跟她相提並論，她又為什麼要刻意剋制自己？
如果真的直視這份……微弱的感情，跟墨玖相處之後，發現不合適之後，她再讓這段記憶默默融於永恆的枯寂時光，自然消散，這才算順理成章。
當然，她不可能跟一個系統說她的心理變化，堂堂地府閻羅，還是要一些面子的。
系統連忙點頭：“我一直跟着宿主。”
“那麼，把他做過的一切，全都告訴於本王。”閻羅低頭看向墨玖，他失去了一切，只剩下無用的‘軀殼’，卻還是止不住的想要親近她，是因為他一直記得自己，以至於刻入了本能？
但那段時光，對她而言近乎滄海一粟，對穿越了幾十個世界的墨玖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
甚至，她能永遠記得幾千萬年前的一件繁瑣不堪的小細節，墨玖反而說不定會忘掉他原本世界的過往。
可現在就算閻羅想要知曉是否如此，也無從下手了，因為他已經算是輪迴了一次，遺忘了過去的所有記憶。
實際上這比輪迴還要更棘手，
輪迴之人並不是徹底忘掉了前塵往事，只要有強者出手，或者找到招魂草，甚至依靠着自己，都能回想起前世。
但墨玖的情況，卻是閻羅親自出手，都難以恢復如初了。
終究還是發現的晚了，如果由她來出手挽救墨玖的話，就不會像黑無常那樣，只成功一半。
可這怨不得他，只能怪她自己，她不是錯估了墨玖的靈魂強度，而是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讓他魂飛魄散。
面對違反地府規則者，堂堂閻羅一向無情，這本就是她的底線。
系統的回答當然是可以，它不僅只是記得片段，而是墨玖經歷的一切，所有錄像它都保存着呢。
閻羅略微有些驚訝，隨即道：“那就放給本王看吧。”
系統則是有些愕然的看了閻羅一眼。
它從她眼睛裏好像看見了些許自責，這真的是之前那冰冷無情的人嗎？該不會是換人了吧？
“嗯？”
閻羅輕疑一聲，系統連忙開始播放錄像：“要完整的放完嗎？”
宿主經歷的時光，沒有幾千年，也有幾百年了，完整放完的話，時間真的夠嗎？
它還是沒有理解閻羅，或者是理解地府，在它的認知，一個人活上千年已經壽命很長了，真的會有人浪費幾百年來看完整的錄像嗎？
“完整的，一分一秒都不要錯過。”
閻羅要通過這種方式，嘗試修復墨玖的靈魂，因此必須完整看完他的過往。
相比之下，生死簿都做不到完美的效果。
因為它記載的不是一個人完整的生平，很多瑣碎的小事都會忽略。
她固然可以通過生死簿再回到過去，親眼去看墨玖發生了什麼。
但……生死簿現在有些被毀壞了，即便被忘川河裏的地府本源修復好，一時半會兒都難以再使用那種能力。
而修復靈魂這種事，越快越好，一秒都不能耽誤。
好在一直跟着墨玖的系統，完整的記載了他經歷的過去。
這就是數據之道嗎？
明明這個系統沒有什麼修為，卻能做到連黑白無常都做不到的事情。
把記憶具現化凝聚出來，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手段啊。
閻羅雖然只執掌生、死之道，不代表她只懂得兩個道，實則三千大道她都有涉及，不然漫長的歲月拿來做什麼，睡覺嗎？
所謂的執掌，就是如果有人也領悟了生、死之道，哪怕這個人的實力強於閻羅，也需要她的認可才能使用生死二氣。
雖然不可能有人比她更強大就是了。
閻羅在三千大道之上的造詣，甚至不會比天道低多少，因為天道沒有意識，就算是所謂的執掌者，也不懂得真正的領悟。
只是任閻羅領悟的再深，在天道面前也施展不出這些道，她真正的資本還是生與死之道。
而現在，閻羅又開始理解系統的道來。
這份道不屬於天道掌管的三千道里，但也不影響她理解。
萬事萬物，殊途同歸，永遠不變的共同點，就是道之所在。
閻羅理解着這份道，不忘改變時間的流速。
系統正在播放錄像，就感受到一股驚心動魄的氣息，強大到彷彿下一刻就會將它碾碎。
“額……”系統雙眼一白，直接死機了。
“嗯？”
錄像怎麼停了？
閻羅這才發現，系統承受不住這裏的威壓，直接昏死過去了。
她只得把它單獨保護起來。
許久，系統才重新啟動。
“繼續播放吧。”閻羅淡淡道，瞥了系統一眼。
系統感覺到那股恐怖的威壓消失了，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閻羅這一眼給看生氣了。
你這幅‘好弱啊’的眼神是怎麼一回事啊！明明是你沒有做好準備！
它轉頭環顧這裏：“這是哪兒？”
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宿主也不見了。
閻羅平靜道：“地獄十八層。”
系統：！
它險些又要死機了，只是第十層就把不怕痛苦的宿主折磨成那樣，第十八層又該多麼可怕？
閻羅解釋：“這裏沒有時間的概念，外面的一秒在這裏就是永恆。”
而大千世界的最為窮凶極惡者，就關押在這裏，無一不是毀滅過世界的狠人。
她們犯下的罪孽深重，相應的，就要等同付出的代價。
那便是被關在永無天日的地府十八層，感受恆久的死寂、孤獨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