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嬌女不弱女

011嬌女不弱女

蘭嗅井見劉娥不知如何投擲來她手腕上玉環,又恰逢時機,恰逢力道的將自己那枚松球打落,道:“好個丫頭,手上的功夫倒不含糊,剛才卻是走眼了。不過這正好,我蘭某人採花,要采些帶刺兒的才覺的有趣,把那刺兒,一根根的掰掉,再為所欲為,豈不是妙不可言?”說著嘿嘿一笑。

黃休聽其出言猥瑣,更是大喝道:“你這衣冠禽獸,這般不要臉的話也說的出口,我瞧你只心中有所邪念,還未做出惡果來,你……你要是懸崖勒馬,咱們也不來為難你,你識趣的就走罷,日後若是想來找回面子,就來找我黃休,不幹劉姑娘的事兒!”

蘭嗅井大笑道;“好一個英雄救美,不知黃兄你手上有什麼絕活,你是擅長使劍,還……還是慣於用刀?咱們不妨手底下見功夫,躲在姑娘石榴裙下耀武揚威,那成什麼話?哈哈……”

黃休一時無言以對,只道:“我瞧天底下的事兒,能用嘴說清個是非曲直就好了,否……否則光靠打打殺殺,只怕是不能服眾,今天你是勝了,可日後人家手上的功夫也長進了,又要和你‘論個是非’,如此,哪兒是個頭兒?”

劉娥被黃休的這一番論調也是逗的啞然失笑,只見她笑着搖了搖頭,忽兒又朝蘭嗅井正色道:“你這人怕是壞事幹了不少。”

蘭嗅井笑道:“蘭某人素來愛花如命,什麼菊花、水仙花、荷花、桃花、茶花……有好花兒的地方自是要來瞧瞧了,嘿嘿,非但愛瞧,也愛采……”

黃休怒道:“不許你口出穢言,哼,瞧你說的那些花兒,自是美不勝收,可是你出言齷齪,豈不是大煞風景?”

蘭嗅井道:“哼,你這小子,待會兒我自會連本帶利的和你算算賬。這月季花么,別的地兒也曾見過一些,不料今兒在這仙子嶺上卻開了眼界。還……還有那叢花兒,怎麼能一叢上長那麼多品種?”蘭嗅井說來,臉上心馳神往。

黃休道:“你有意拜服,那得向劉姑娘請教,她也定會教你那嫁接之法兒,你何不賠個禮,道個歉,說不定劉姑娘能既往不咎,再教了你這……”

蘭嗅井未及黃休說完,便哈哈一笑道:“這花兒我瞧瞧,聞聞那便罷了,哪有功夫去培育?又有什麼花兒值的我去花功夫培育?我瞧這姑娘也懂花,何不和我蘭某人雙宿雙飛的過神仙日子?”

黃休怒道:“什麼狗屁‘雙宿雙飛’?她是她,你是你,你二人八竿子打不着。不對不對,劉姑娘她是天上的仙子,你……你不過是凡間一個糟蹋花草的淫賊,你就是八千杆子,八萬杆子也夠她不着。”

蘭嗅井哼了一聲道:“待會兒夠不夠得着,可不是你說的算。那個丫頭,日後你跟了我,我攜你闖蕩江湖,瞧遍天底下的奇花異草好不好?”

蘭嗅井話音剛落,只聽“啵”的一聲,劉娥手腕上的玉環“噌噌噌”的旋轉着飛了出去,直擊蘭嗅井胸前,蘭嗅井適才得意大笑,毫無防備,這一變故又是突如其來,眼見就要被打中,不料千鈞一髮之際他向後仰去,一個鷂子翻身,落下地來。

直教在旁的黃休喊道:“好本事,好本事……唉,可惜……可惜……”

蘭嗅井長舒了一口氣,道:“好厲害的丫頭,不過偷襲暗算可不算光明磊落。”

劉娥道:“我也沒想就此要了你性命,不……不過我一直仰着脖子,脖子有些僵,就先把你‘請’下來再說。”

蘭嗅井右手一翻,“啪”的一聲擊在身旁的松樹上,瞬間樹上的松針、松球嘩啦啦的滾落下來,就連那剛發嫩芽的翠綠松針,也是簌簌的落了下來。

黃休見他輕描淡寫的一掌拍出,就震的整株松樹像是斷了樹脈似的枯死,心裏更是砰砰直跳。

只聽劉娥哼了一聲道:“你要有心顯本事,還是別累了這株樹的好,它又不會還手。”

蘭嗅井道:“好個丫頭,既然你不怕我,說不得我要用強了,我瞧你還是乖乖的從了我的好,免得吃些苦頭。”

黃休惱怒道:“你這淫賊胡言亂語,亂放狗屁,你要欺侮劉姑娘,得先過我這一關才行。”

蘭嗅井道:“哼,好一個護花使者,好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話猶未畢,突然欺到黃休跟前,抬起手掌,便要往黃休的天靈蓋上拍去。

黃休對這兔起鶻落的變故,更是無從防備,適才他這一掌擊到了那株盆口粗的松樹上,那株樹就此枯死敗壞,不知他這腦袋是否比那株松樹更結實一些?

在這手掌快要拍下之際,突然一條白綾破空而至,只見白綾一端的玉環在蘭嗅井的手臂上繞了幾繞,白綾再是一緊,就此收住了這力道極大的一掌。

蘭嗅井一擊不中,手臂用力將那白綾一扯,心想:“還是先收拾了這丫頭,這不中用的小子一根手指頭也能擺平。”

如此,劉娥與蘭嗅井各執白綾一端,這本是僵局之勢,又是劉娥的兵刃為他奪了一半。

黃休瞧來像是劉娥落了下風,心下更是焦急,心道:“劉姑娘究是個女流,力氣上又如何比的過他?”

可黃休他弱不禁風,更是無縛雞之力,又能有什麼法子?

突然蘭嗅井“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鬆開手臂,又向後退了兩三丈,只見他為白綾所繞的手臂上,袖子不知被什麼利刃割破,鮮血也汩汩的流了出來,正滴答滴答的滴落到地上,殷紅一片。

黃休再看劉娥,不知何時繞在蘭嗅井手臂上的玉環又套回了她手腕上,只是那玉環“噌噌噌”的旋轉不止,顯然蘭嗅井的手臂便是被這隻旋轉的玉環所傷。

蘭嗅井恨恨的道:“好古怪的兵器,可……可不能再大意了。”

說完一翻身躍上了樹枝,使出“飛花摘葉”的手法,什麼樹枝、松球、松針的如漫天花雨般向劉娥擊來。

黃休在旁只瞧着驚叫道:“哎呦,不好!”

劉娥手中的白綾不知何故,竟繞着她的身子旋轉,自上而下的將整個人都包裹起來,那些什麼松球、松針,擊到那白綾的光影下,都悉數的跌落下來。

黃休瞧着這美輪美奐的景象,更是喜出望外的叫道:“妙極,妙極。”

蘭嗅井見暗器不能奏效,趁着劉娥尚被那白綾光影籠罩之時,不能見物,便想居高臨下的偷襲。只見他倏的一下躥了下來,手持着那柄鐵質荷花兵刃,就要往那團光影頂上拍下,暗想:“你這丫頭周身護的再緊,頭頂上卻漏了破綻。”

黃休更是一聲驚呼道:“劉……劉姑娘,小……”“小心”的“心”字尚未喊出,只見蘭嗅井直挺挺的向後仰了過去,“嚓”的一聲,那柄荷花兵器也跌落到地上。

劉娥周身的白綾光影漸漸散了,那白綾又不知何故的纏在她腰間,一隻玉環“噌”的一下,套在了劉娥手腕上,只聽她淡淡的道:“你這人作惡多端,又出手狠辣,留在世上多有不益。”

劉娥頓了頓又一臉為難之色,喃喃的道:“可……”

黃休見劉娥忽然收了手,那“可是”之後的話更是遲遲說不出來,詫異的問道:“劉姑娘,還可是什麼?他手上不知背了多少條人命,被他糟蹋的黃花閨女怕……怕是也不少,眼下他束手待斃,還有什麼可是的?”

但見劉娥一時為難的道:“我……我從未殺過人,也……也不想殺人。”

黃休怔住,稍一定神,道:“劉姑娘,你……你這麼好武功,卻沒殺過人?啊,對對對,像……像劉姑娘這麼清秀脫俗的人,怕是連那小狗小貓得了什麼病,也定會傷心欲絕。殺生都不忍,又怎麼能去殺人?”頓了頓又道:“不過……”

劉娥問道:“不過什麼?”

黃休道:“不過我也沒殺過人,難不成今日就便宜了他,饒他一條性命?唉,那倒是可惜了,日後不知要害苦了多少好人。”

劉娥道:“你一個男人,竟這般沒出息,殺人也總有第一回的,殺了他,就是懲了惡,懲了惡,便是揚了善。”

黃休念念的道:“懲了惡,那便是揚了善……嗯,懲惡揚善,似乎殺了他,倒是替天底下好人做了些好事,何樂而不為?”

只是黃休雖是這般說,腳下卻沒有挪動一步。

劉娥更是道:“放心好了,這惡人被我點了大穴,一兩個時辰都動彈不了,他現下手無縛雞之力,你殺他簡直比殺只雞還容易。”

黃休喃喃的道:“可……可是我這輩子連只雞也沒殺過。”

他斜眼瞧向劉娥,只見她面有不虞,心想:“她讓我幫她殺個人,殺個十惡不赦又渾身不能動彈的人,而要殺的這個人適才還差點兩次要了我的性命,就算不為她,只為我自己,那也是無可厚非是不是?更何況,劉姑娘這麼好的武功,我要再是膽小如鼠,豈不讓他小瞧了?”

心念及此,黃休朝蘭嗅井走將過去,朝他道:“你這輩子早已惡貫滿盈了,今日把性命丟在我……啊,不不,丟……丟在我和劉姑娘手裏,也算是你罪有應得了,臨死之際,不知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蘭嗅井躺着不能動,眸子中卻黯然神傷,只見他幽幽的道:“想……想不到我蘭某人竟會死在這,更……更是死在你這書生手中,倒是真想不到……”

黃休道:“壞事做盡,終究會得業報,你早該想到的,現下再懊悔,不嫌太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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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聲燭影謎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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