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 ?迷醉里的槍聲
這是一個地處亞熱帶雨林氣候的異國小鎮。
剛剛才經過了一場雨水的沖刷,濕漉漉的空氣,並沒有因此變得清新,還以然沉悶燥熱,像有一團棉花始終堵在人的呼吸道位置。
彎曲的像一條蚯蚓一樣的狹窄的街道,更加泥濘不堪。
偶爾有一輛斑駁的破卡車駛過去,便會激起混濁的泥漿向兩邊潑散,驚擾到旁邊幾個懷抱着瓜果蔬菜沿街販賣的女子。
她們趕緊匆匆忙忙向旁邊搭着石棉瓦的店鋪下面躲避。
在街道拐彎的地方,水滴從房檐上不停的墜落,砸在下面的一顆殘破的芭蕉樹上,水花飛濺,發出“啪啪”的聲響。
昏暗的屋子裏不斷傳出男人們地說笑聲,那笑聲顯得粗魯而原始,宛如外面的泥濘。
這兒是小鎮裏最具有活氣的地方,一個小酒館。
劣質酒精永遠都是對付貧困與無奈最好,也是最容易獲取的方劑。
在一切都似乎難以改變的時候,清醒就成了最大的痛苦。
這時,兩個異常懸殊的身影出現在酒館門口,讓本來就昏暗的房間變得更是昏暗。
那有些奇異的組合,也讓房間裏的說笑聲戛然而止。
但沒過多久,那說笑聲又攪和着混濁的空氣,開始擴散,裏面還因為增加了戲謔的成分,變得更是亢奮。
“哎!你看,那不是老鬼的女人嗎?咋和別的男人在一塊兒呢!”
一個滿臉油膩的老男人迷離的眼神里閃爍着異樣的光亮,小聲嘀咕着。
又一個聲音叫起來
“嘿,我說老鬼,你的女人來生意了,這下子你又有酒喝了!”
說罷,人們都哄堂大笑,整個酒館裏充滿了愉快的氣息。
這時,一個斜靠在酒館吧枱邊自斟自飲的的傢伙,在眾人的鬨笑里,端着一次性的塑料酒杯,恍恍蕩蕩地向那二人走過去。
那個懷裏還抱着瓜果,面色蒼白的女人,剛剛在門口的板凳上坐下,就被周圍的鬨笑聲吵醒了似的,又張皇失措地準備站起來離開,卻被她身後的男人按住。
那個酒鬼已經來到了二人的身邊,他對於那個高大壯碩的男人有些畏懼。
乾脆抬起一隻手向女子的臉上扇過去,嘴裏還在罵罵咧咧
“你個騷娘們,不好好買菜,來這裏干……”
他的手還沒有落下,就被另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
那隻手上的力道讓他痛得呲牙咧嘴。
“哎呦,你幹嘛,快鬆開……”
那個被軍綠色的帆布帽遮蔽着半張臉的男人並沒有理他,而是衝著櫃枱說
“這個女人剛剛在大街上餓昏了,給她弄一碗面!”
說罷,才把那個叫做老鬼的人手腕鬆開。
老鬼揉着手腕,臉上換了一個表情,湊到男人耳邊,滿面期待
“你是不是看上這個女人了?她可是我老婆!不過,只要你給我買一瓶酒,她今天就是你的了!呵呵”
那個壯漢厭棄的往旁邊側了一下身,躲避開他噴出的酒氣和唾沫。
“給你買兩瓶,我還需要在你家裏呆一會兒!”
女子很快把一碗面狼吞虎咽地吃光。
屋子裏的酒鬼們目送着他們離開,隨後,又把滿是羨慕的眼神,投向了老鬼和他懷裏抱着的兩瓶高度酒上。
男人跟着那個女人穿過泥濘的街道,拐進了一個小巷子。
女子來到一處牆壁斑駁的房屋前,回頭看着男子
“這就是我的家,很簡陋,你如果不嫌棄,就進來吧!你知道,我很窮……”
說罷,眸子低垂,露出悲傷,羞愧的表情。
“怎麼會!只要你讓我滿意,在那裏都無所謂!”
門沒有上鎖,一般來說,赤貧比一切安全手段都更安全。
男子跟着女子走了進去。
女子把懷裏的蔬菜瓜果放在一張木桌上,然後回頭望着男子,
“你別急,我身上都是雨水,先要擦一下身子!”
男人已然被帽子遮着半張臉,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隱隱看見他的嘴角抽了一下,像是掛出一絲笑意。
“好的,我不急!”
可能濕漉漉的衣服沾在身上,着實難受,也可能不願讓客人久等,女子在說話間已經把上衣脫了下來,隨後又把褲子也脫了下來。
不論是上面,還是下面,都沒穿內衣……
於是整個身體便一覽無餘地呈現在男人的面前。
如果只通過她有些黝黑的臉,你根本無法判斷她的身體竟然會如此的白皙。
那破舊昏暗的房間也因此變得明亮。
女子擦拭完,才抬起頭,她見男人還只是站在旁邊,稍稍愣了一下,轉而又好像明白了,走過來,伸出手臂準備給他解開衣服上的紐扣。
男子輕輕把她的手推開
“我不喜歡在這裏,我們到你的閣樓上去!”
說罷,又怕女子不明白似的,補充着
“那裏光線好,看得清楚!”
女子猶豫了一下,才微微點點頭
“那好吧,不過,上面是石棉瓦,不結實,你……”
男人徹底笑了
“我知道,我會輕一點的!你放心!”
就這樣,女子抱了一個枕頭,沿着狹窄的樓梯向上走。
男人就走在她後面,可以看見那散發著特殊氣息的身體,不停顫動。
他知道,如果自己視而不見,那就太與自己現在的身份不相符了,於是……他把一隻粗糙的手伸過去,遮住了前方一半的光亮。
女子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後又放鬆下來,上到了屋頂。
此時,天已經轉晴,陽光穿過雲層,開始灼烤着大地。
女子把枕頭墊在屁股下面,身體在還有些潮濕的石棉瓦上躺下,燦爛的光線下面,皮膚像水潤的白蘿蔔,泛着晶瑩炫目的光彩。
此時,那個男人卻並沒有去解衣服,而是兩隻手做着分工,一隻在愛撫,一隻手將自己背上沉甸甸的長包放在石棉瓦上,打開,由裏面取出幾樣東西。
他僅憑一隻手開始熟練的讓人眼花繚亂地組裝,不超過十秒鐘,一個黑乎乎的大殺器,已經冒着寒氣躺在陽光里。
而女子閉着眼睛,汗水變成一條條水渠在她的身上匯聚又散開。
旁邊發生了什麼,她毫無知覺。
男人的兩隻手始終不停,一隻在蠕動,一隻在給巴雷*特調整位置。
當他透過瞄準鏡,正好可以穿越無數障礙,看到那條泥濘道路的拐彎位置時,才停下。
這時,他掃了一眼左手腕上的一塊黑乎乎的手錶一樣的東西。
那並不是一塊手錶,因為那上面顯示的是一條彎彎曲曲軌跡一樣的圖形,還有一個紅點沿着軌跡不斷跳躍,越來越逼近下面的終點。
而旁邊還有一組數字在飛速地變化:2300,2100,2000,1900,1800……
就在石棉瓦開始晃動,下面支撐的木架“吱嘎”亂叫時,突然在女子耳邊傳來一聲沉悶的爆響。
她吃驚地睜開眼,望着那個有些朦朧的身影,剛說了一句
“怎麼了……”
嘴巴和整個臉都被對方有些粗糙的臉蓋住
“沒事,估計下面的木架不結實……”
“哦……”
他掃了一眼手腕上的東西,這時候,它又變成了一個計時器,此時,距離他開槍射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鐘。
他已經可以聽見有呼喊聲,腳步聲在整個小鎮裏傳開。
他明白,不過多久,這個小鎮就會被全世界的人所知道。
對於他這個麻煩製造者,一切還來得及。
因為他之所以選擇這個偏僻,視角極差的地方,正是可以延長被對方發現的時間。
這才是他每一次任務最看中的。
他絕對不會為了得到一個最佳的射擊位置,犧牲跑路的時間。
更何況他通常跑路的時間都比較長,比如現在。
於是石棉瓦又開始晃動,木架響聲更大,幾乎覆蓋了周圍所有的聲音,包括男人利索地拆卸。
當女子從迷糊里醒過來,那個粗壯而又狂野的男人不見了,在她身邊圍攏着好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他們正一邊沖她連喊帶叫,一邊用眼睛肆無忌憚地掃射着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