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我落東西了嗎?

第270章 我落東西了嗎?

雲子晴搭了一下他的脈搏,已經虛無的幾乎感覺不到跳動:“事不宜遲,今日正午我們就解毒。”

越是焦急時間就過得越是漫長,雲子晴已經準備好了浴桶,熱水,還有各種草藥,可太陽就是遲遲的不肯走快一步。

水立北臉色如常,看着在院子裏來回踱着步的顧青秀寬慰道:“別急,很快了。”

雲子晴點了點頭,終於挨到了正午時分。

“這個時候的陽氣最足,你快脫了衣服跳進浴桶里。”

水立北照做,浴桶裏面的水很熱,下面還架起了火,很快他的皮膚便開始通紅一片,汗水不停的往下淌。

“就是現在。”

雲子晴一邊說一邊急匆匆的往浴缸里放各種草藥,又給水立北灌了不少雄黃,菖蒲,蒜子。

被折騰了這麼一遭的男人終於顯出疲態,身子軟軟的靠在浴桶邊上,無力的癱着,胸口起伏不已,幾縷黑髮貼在絕世的臉頰上,雲子晴看的心頭一酸。

就這樣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水立北的身子開始不安分起來,幾度想從熱水裏鑽出,卻又咬着牙堅持着,尾椎傳來撕咬噬骨的痛感,延展出來的青筋一下子遍佈全身,似乎要把人撐破。

雲子晴看着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顫抖着嗓子輕聲開口:“我來了。”

緊接着她便將水立北的頭轉向自己,狠狠的吻了下去。

嘴唇交疊,舌頭跟喉嚨帶着力量不停的吮吸,似乎是想將他整個人都吞下去似的,水立北甚至覺得,這比跟她任何一次親近的時候都要猛烈,甚至帶着末日般的虔誠。

擁吻不知過了多久,兩片薄唇甚至開始鈍鈍的疼,迷濛中好像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蘇蘇麻麻的,從喉嚨里迅速的滑過,快到它幾乎感覺不到,甚至以為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雲子晴終於鬆開他,不停的喘着氣,還不忘對水立北說道:“可以出來了。”

如同得到了赦令,水立北終於從浴桶出來穿好衣服。

“子晴,你沒事吧?”

雲子晴依舊喘息着,也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人拉了過來,探着他的脈搏。

“還好,脈象已經平穩了,現在活動一下試試。”

水立北聞言伸了伸筋骨,答道:“我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沒有任何不適。”

“那就好,那就好,我累了,你扶我一下。”雲子晴像是累極了,兩條腿都跟着軟了下來,被水立北扶着的時候還在喘氣。

“怎麼會這麼累?”

“沒事,我去休息一下就好了。”雲子晴幾乎整個人都掛在了水立北的身上,軟綿綿的走往房內走,然而就幾步的路卻是走的艱難無比,還沒坐上床,人就失了全部的力氣,徹底暈了過去。

若不是被緊緊擁着,幾乎已經滑到了地面。

水立北的眼睛瞬間充滿了驚恐,直接將人抱了起來,迅速的往外跑去。

客棧的地段好,附近便有醫館,大夫一番檢查之後,有些奇怪的問道:“這有問題啊。”

“什麼問題,說清楚點。”

“你看啊,這位公子沒有外傷,又沒有中毒,卻是脈象虛浮無力,有點像是,像是中蠱。你看這個紅點,這就是中蠱的標緻,只是這裏離苗疆甚遠,怎麼會有人中蠱呢?”

大夫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水立北的面色突然凝重,手指撫上了雲子晴脖頸上的與自己如出一轍紅點,緩慢的問道:“蠱蟲,會從一個人的身上,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嗎?”

“這個自然,蠱蟲我雖然了解不多,但是學醫之人都知道,解蠱很難,但引蠱卻相對容易。選在正陽時間加熱中蠱之人的身體,再輔以驅邪物的草藥,蠱蟲會燥熱難耐,此時若有合適的寄主接觸中蠱者,蠱蟲便有轉移的可能。不過,轉移之後,這蠱蟲便會進化,再不怕之前所用之物了。”

大夫說得越多,水立北的臉色便愈加蒼白。頓了一會之後,他語氣艱澀的開口道:“可有解蠱之法?”

“蠱蟲繁多,我們這種普通醫師都不是專門研究這個的,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麻煩你再想想辦法,只要能救人,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可以。”水立北漆黑的雙眸透着暗紅,幾近瘋魔。

“唉,為今之計,只有找到下蠱之人,讓他來解蠱,再不就是找一個飼養金蠶蠱的養蠱人,金蠶蠱克制天下一切蠱蟲,或許還有希望。”

大夫搖着頭,看雲子晴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個死人。

“我再開了一點清熱解毒的草藥,你回去煎給她喝,剩下的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水立北抱着雲子晴往回走,腳程很慢很慢,彷彿是怕懷裏的可人兒受到一點點的顛簸。

雲子晴依舊在昏迷着,粉嫩的面容顯出極好的氣色,像是睡熟了一般。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水立北。

“北北,你,你怎麼了?幹嘛這樣奇怪的看着我?”雲子晴有些心慌,甚至不敢與他直視。

水立北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的嘆息了一聲。

雲子晴坐起來里,怯生生的問道:“你,都知道了?”

水立北已經沒說話,轉過頭背着手,只將身長玉立的筆挺背影留給雲子晴,接着往前走了兩步,雙手緊緊的攥成拳。

時間彷彿靜默,就在雲子晴想要開口打破沉默的時候,一聲巨響幾乎要刺穿她的耳膜。

目光所及之處,一張精緻的案幾竟然被一拳砸爛,本就有傷口的手變得更為血肉模糊,明明白白的昭示着,這雙手的主人現在有多麼的傷心絕望。

雲子晴想要說的話全都被堵在嗓子裏說不出來了,因為無論是什麼樣的語言,在殘酷的現實面前,都只是蒼白無力的微弱振動。

良久之後,水立北終究是開了口:“如果不是我要帶你來南楚,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事到如今,還說這些做什麼呢?我又不一定會死,幹嘛弄得這麼傷感。”雲子晴低着頭分明能夠感覺到蠱蟲在身體裏活動,卻不敢這樣說。

水立北依舊攥着拳頭不說話,雲子晴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憤恨夾雜着悲痛,哀戚混合著不甘,像是有什麼再難釋懷的絕望。

雲子晴心痛不已,不為自己,只為愛人。

她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抱着水立北的身子,臉頰貼近他的後背,細聲說道:“會有辦法的,別難過了好么?也別再讓我安慰你了好么?”

男人沒有開口,卻能感覺到他的肩膀在微微的聳着,雲子晴身子一僵,將人轉向自己,看到那張讓自己神魂顛倒的臉上,竟然掛滿了淚珠。

“對不起……”

水立北緊緊的箍着雲子晴,無聲的流着淚,一遍遍的重複着對不起三個字。

雲子晴本來以為他會質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甚至已經做好了解釋的打算,卻從未曾想過,連以為失去和氏璧都沒有哭的男人,會為了自己,這般的悲傷。

世界上最悲傷的事,大概就是,發現原來愛人比你想像的還要更愛你,而當你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卻很快就要死了。

“北北,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太自私,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是我擅自主張,才讓我們陷入到如此境地,是我太任性又太愚蠢,你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所以,永遠不要對我說對不起。”

“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不管付出任何代價,我都不會讓你有事。”

水立北一字一頓的說著,那發狠的語氣,黯啞的聲線,任誰聽了都會覺得這人說的絕對不是假話。

雲子晴心中一跳,腦子裏忽然閃過許多人的影子,就在她打算詢問水立北要做什麼的時候,突然被點了穴道,嗓子一下子啞住,半個字都說不出來,甚至整個身體都動不了了。

“我封住了身體的幾道大穴,護住五臟六腑,可以暫時阻擋蠱蟲的侵蝕,你就在這裏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我。”

水立北將她重新放在榻上,語氣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溫柔模樣,雲子晴卻看出了藏在溫柔下的難以名狀的狠厲。

“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再去找他們。”

水立北笑着,眼神卻慘淡的過分,然而雲子晴心裏再焦急也沒辦法抵擋住困意的來襲,終究是慢慢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看着她熟睡過去,水立北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彷彿一座帶着無盡寒氣的冰山,要將周圍的一切全部凍結。

殺神終究是殺神,八百里沙場拿人命和鮮血堆出來的名號絕非浪得,周身冷冽陰森的氣場彷彿不受控制的外放,街上的行人竟沒有一個敢靠近他。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本來正走在去賭場的路上,忽然就停了下來,變了個方向,直奔南楚皇宮而去。

昏迷中的雲子晴彷彿陷入了一個夢境,夢中的她來到了一個地方,剛走幾步,就看見水立北赤紅着雙眼,渾身上下鮮血淋漓,懷裏還抱着一個女人。

四周是千軍萬馬,殺聲震天的喊聲像要刺穿她的耳膜。

“把那個女人交出來!”遙遠的聲響清晰的傳進耳里。水立北卻依舊抱着她緊緊的不肯撒手,華麗的身法一個個的將衝上來的人打退,然而他一心護着懷中的女子,哪怕是再驚艷無敵,也依舊這抵不過車輪般的戰術。

傷口已經無數,肩膀胸口上的傷痕可見白骨,腿上則已經完全血肉模糊,唯有雙臂依稀可見完好的輪廓,以及懷中絲毫未傷的女子。

雲子晴看的心裏焦急,她衝到水立北面前大聲喊道:“北北,快放手,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然而水立北卻是完全的對她視而不見,身體如透明一般被穿透,只能看着她最心愛的男人一點點的受傷,什麼都做不了。

膝蓋被一刀砍傷,水立北打了個踉蹌幾近跪倒,卻在掙扎了幾下之後依舊穩穩的站立,手上的力道似乎更緊了。

“不,不要!”

防禦開了一道口子,後面的攻擊便再也抵擋不了。雲子晴大聲嘶吼,卻只能看着他被鋒利的刀劍砍下去,一刀接着一刀,血污一層層的瀰漫,湮沒了他好看的臉頰。

‘快鬆手,求你!”雲子晴撕心裂肺的喊着,水立北身上的傷卻越來越重,直到他的身子重重倒下,雲子晴才終於看清了他懷裏那個女子的臉,與自己的五官樣貌不差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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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的虐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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