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用性懲罰能治服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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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雲鶴下班后，回家做好飯等着小雅回來。這是他安照江斌的分咐，忍受着內心的委屈做的高姿態，目的是與小雅重歸於好。小雅到家一看他把飯都做好了，心中暗自高興：你終於交槍投降了，看來男人不治是不行的。吃完飯後，小雅收拾刷碗，鞠雲鶴就去趕寫他的稿子去了。等他把稿子寫完后，小雅早已上床躺下了。他爬上床，伸手把小雅摟在懷裏，輕聲問道：“還生我的氣嗎？”見小雅沒吭聲，便摟緊她說，“以後自己別找氣生好不好？”
“什麼，我自己找氣生？”小雅掙脫了他的胳臂。
“不是你自己找氣生，是我惹你生氣。好了吧？”他探過身要去吻她。
小雅身子一扭，給了他個後背，屁股撅出挺遠。他又要伸手去摟她，她抓住他的手脖子向外一甩說：“你怎麼又想起我來了？”
“我從來也沒把你忘了。”雲鶴真誠地說。
“你那玩藝兒是不是憋不住了？到外邊找去，我這個不好用。”
“你說些什麼呀？”雲鶴真是欲哭無淚，欲笑笑不出聲，“我從來就沒在外邊找別的女人。”
小雅根本聽不進去，仍然按自己的想像說：“你說你沒找別的女人，誰信？在舞廳里摟着小姐跳舞你那玩藝兒就那麼老實？”
雲鶴聽了她的污言穢語，心中氣恨難平，他忍辱含恨地問道：“你為什麼這樣無中生有？你還想不想過了？”
小雅泰然自若地說：“那得先問問你自己，你把和你一起鬼混的女人告訴我，你們幹了幾次，我馬上就跟你和好，我讓你一宿到天亮地玩兒。”
“你這不是強詞奪理嗎？”雲鶴被她氣懵了，他疾口否認，“我根本就沒那事兒。”
小雅把毛巾被往身上一纏：“沒那事兒？好，今後你別想動我一下。”
雲鶴哀嘆道：“看來你是不想過了，那好。你別這麼折騰人了，咱們離婚。”
“離婚？”小雅忽地坐起來，把毛巾被往床上一摔，便撒起潑來，“沒那麼容易，你把我一個黃花大閨女糟蹋成破爛娘們兒，這陣子想甩了，沒門兒！”
雲鶴怒不可遏地說：“和好你不和，離婚又不離，你這不是誠心折騰人嗎！”
“我就要折騰你！”小雅鄙夷不屑地說，“多會兒你把那個相好的交出來，我就跟你和好。否則，我就把你曬起來，我是說到做到的。”
其實，小雅並不是不想和他過了。她特別愛他，她不能沒有他。他是她惟一值得誇耀的丈夫。他既是東江日報有名的記者，又是聞名全省的青年作家。她的同學和廠里的姐妹都特別羨慕她有個性情好、品德好、有才華的丈夫。若不是她表姐夫牽線，她上哪去找這樣手屈一指的人？她最害怕失去丈夫，擔心丈夫進城久了花了心，跟別的女人好。正是因為怕失去他，才無情地逼迫他。說他有第三者完全是出自一種女人的狹隘，由狹隘而派生猜疑，她恨不得把丈夫天天拴在自己的褲腰帶上。這些日子，她睡覺都夢見丈夫跟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摟在一起接吻，被他抓到了。報社的人和警察都一再向她解釋，說他們到舞廳去是暗訪，她怎麼也不相信。說報社和警察護着雲鶴。
雲鶴被她鬧得哭笑不得，整天心神不定。他屬於那種思想不太開放的男人，這和他生在農村長在農村大有關係。傳統思想在他身上體現得比較明顯。他也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他調到市內整整八個年頭，身上仍然保持着農民那種樸實的作風。他十分重視自己的知識更新和觀念更新，從他寫的小說和報道上都體現了這一點。他到舞廳去一是完成領導分配的暗訪任務，二是想觀察體驗一下這方面的生活，豐富自己的閱歷。他絲毫沒有去鬼混，連消遣的意思都沒有。平時他根本不到那些地方去，更不是舞場老手，只有在開聯歡會的時候才和一些同行跳上幾曲，在舞姿舞技方面算是剛剛脫盲。憑心而論，他很愛小雅。她不僅人長得漂亮，還特別愛乾淨，家裏收拾得窗明几亮鍋閃光，而且也會體貼人。誰知她最近犯了什麼病？整天疑神疑鬼，神經兮兮的。他們將近一個月沒能過性生活了，一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誰能抗得了這麼懲治了？以往他們幾乎是兩三天一次，要是五天不在一起，小雅就會瘋了。現在她是瘦驢拉硬屎倒驢不倒架地硬挺着，究竟兩人要僵到什麼時候，雲鶴心裏也沒底。他有點兒心灰意冷。既然她不想回心轉意，何必兩人睡在一張床上呢？她撅屁股你扭腰，兩人背對背多難受！他索性搬到書房的單人床上睡了。既然不能同床，又何必同鍋呢？他飯也不做了，乾脆一天三頓飯都在報社食堂里吃。寫起稿子來經常忘了吃飯，有時一天只吃一頓飯，不久人就瘦了。過去，下班后他趕緊回家，兩人一邊做飯一邊取樂，現在不到睡覺的時候，他不願回家，他打怵進那個家門。一來他不願看小雅摔臉子，二來回去沒奔頭，兩人驢臉向東馬臉朝西，那是什麼家？家庭早已不是避風港了，而變成受氣的漩渦了。
這天傍晚，他趕完一篇稿子去食堂吃飯時，食堂已鎖門了。以往回家晚了，小雅還等着一起吃飯，現在沒指望了。他出了報社大門，踏上銀杏大街，這是東江最古老的一條街。馬路兩旁全是合抱粗的百年銀杏樹，樹冠和茂密的扇形樹葉把馬路遮蓋得嚴密無隙，不見天日，形成一條綠色長廊。夏天走在這裏，給人一種清氣涼爽的感覺。深秋初冬銀杏落葉的絕景更令人驚嘆。用詩形容極為恰當。昨夜寒風至，嚴霜驅綠蔭。銀杏灑扇葉，遍地鋪黃金。雲鶴沿着這綠色長廊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覺走到了馬路盡頭。他定神一看，自己站在江邊的欄杆下了。江邊有許多捕魚的。有的甩桿垂釣，有下瓮籠子的，還有用大提網提的。一個漁夫從船上下來，用搖船的櫓挑着旋網和兩個沉沉的網兜子，裏面裝着鯉魚、鯰魚、鱸魚，還有兩隻王八。櫓桿上站着四隻魚鷹，他嘴裏哼着《王二姐思夫》的二人轉，高高興興地爬上岸，把魚和魚鷹放到三輪車上，哼哼呀呀的蹬着三輪車走了。捕魚的人望着滿載而歸的漁夫，個個投來羨慕的目光。一個中年人用力扯着手中的繩索，把偌大的提網提出水面，一條金光閃閃的大鯉魚掙扎在網中。他把繩索拴在欄杆上，拿起長桿網兜就去網魚，因為魚太大，一時網不進去。他讓旁邊的人把住繩索，自己翻過欄杆，雙手握緊長桿網兜，總算把那條大鯉魚裝進網兜拖上岸來。這條鯉魚足有三斤重，引起了人們的喝采。捕魚人樂得嘴都合不攏了。雲鶴暗暗讚歎：幹什麼的都有自己的樂趣，捕魚的提上這麼一條大魚，真比揀一張百元大鈔都高興。而自己卻沒有高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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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自己找氣生？”小雅掙脫了他的胳臂。
“不是你自己找氣生，是我惹你生氣。好了吧？”他探過身要去吻她。
小雅身子一扭，給了他個後背，屁股撅出挺遠。他又要伸手去摟她，她抓住他的手脖子向外一甩說：“你怎麼又想起我來了？”
“我從來也沒把你忘了。”雲鶴真誠地說。
“你那玩藝兒是不是憋不住了？到外邊找去，我這個不好用。”
“你說些什麼呀？”雲鶴真是欲哭無淚，欲笑笑不出聲，“我從來就沒在外邊找別的女人。”
小雅根本聽不進去，仍然按自己的想像說：“你說你沒找別的女人，誰信？在舞廳里摟着小姐跳舞你那玩藝兒就那麼老實？”
雲鶴聽了她的污言穢語，心中氣恨難平，他忍辱含恨地問道：“你為什麼這樣無中生有？你還想不想過了？”
小雅泰然自若地說：“那得先問問你自己，你把和你一起鬼混的女人告訴我，你們幹了幾次，我馬上就跟你和好，我讓你一宿到天亮地玩兒。”
“你這不是強詞奪理嗎？”雲鶴被她氣懵了，他疾口否認，“我根本就沒那事兒。”
小雅把毛巾被往身上一纏：“沒那事兒？好，今後你別想動我一下。”
雲鶴哀嘆道：“看來你是不想過了，那好。你別這麼折騰人了，咱們離婚。”
“離婚？”小雅忽地坐起來，把毛巾被往床上一摔，便撒起潑來，“沒那麼容易，你把我一個黃花大閨女糟蹋成破爛娘們兒，這陣子想甩了，沒門兒！”
雲鶴怒不可遏地說：“和好你不和，離婚又不離，你這不是誠心折騰人嗎！”
“我就要折騰你！”小雅鄙夷不屑地說，“多會兒你把那個相好的交出來，我就跟你和好。否則，我就把你曬起來，我是說到做到的。”
其實，小雅並不是不想和他過了。她特別愛他，她不能沒有他。他是她惟一值得誇耀的丈夫。他既是東江日報有名的記者，又是聞名全省的青年作家。她的同學和廠里的姐妹都特別羨慕她有個性情好、品德好、有才華的丈夫。若不是她表姐夫牽線，她上哪去找這樣手屈一指的人？她最害怕失去丈夫，擔心丈夫進城久了花了心，跟別的女人好。正是因為怕失去他，才無情地逼迫他。說他有第三者完全是出自一種女人的狹隘，由狹隘而派生猜疑，她恨不得把丈夫天天拴在自己的褲腰帶上。這些日子，她睡覺都夢見丈夫跟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摟在一起接吻，被他抓到了。報社的人和警察都一再向她解釋，說他們到舞廳去是暗訪，她怎麼也不相信。說報社和警察護着雲鶴。
雲鶴被她鬧得哭笑不得，整天心神不定。他屬於那種思想不太開放的男人，這和他生在農村長在農村大有關係。傳統思想在他身上體現得比較明顯。他也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他調到市內整整八個年頭，身上仍然保持着農民那種樸實的作風。他十分重視自己的知識更新和觀念更新，從他寫的小說和報道上都體現了這一點。他到舞廳去一是完成領導分配的暗訪任務，二是想觀察體驗一下這方面的生活，豐富自己的閱歷。他絲毫沒有去鬼混，連消遣的意思都沒有。平時他根本不到那些地方去，更不是舞場老手，只有在開聯歡會的時候才和一些同行跳上幾曲，在舞姿舞技方面算是剛剛脫盲。憑心而論，他很愛小雅。她不僅人長得漂亮，還特別愛乾淨，家裏收拾得窗明几亮鍋閃光，而且也會體貼人。誰知她最近犯了什麼病？整天疑神疑鬼，神經兮兮的。他們將近一個月沒能過性生活了，一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誰能抗得了這麼懲治了？以往他們幾乎是兩三天一次，要是五天不在一起，小雅就會瘋了。現在她是瘦驢拉硬屎倒驢不倒架地硬挺着，究竟兩人要僵到什麼時候，雲鶴心裏也沒底。他有點兒心灰意冷。既然她不想回心轉意，何必兩人睡在一張床上呢？她撅屁股你扭腰，兩人背對背多難受！他索性搬到書房的單人床上睡了。既然不能同床，又何必同鍋呢？他飯也不做了，乾脆一天三頓飯都在報社食堂里吃。寫起稿子來經常忘了吃飯，有時一天只吃一頓飯，不久人就瘦了。過去，下班后他趕緊回家，兩人一邊做飯一邊取樂，現在不到睡覺的時候，他不願回家，他打怵進那個家門。一來他不願看小雅摔臉子，二來回去沒奔頭，兩人驢臉向東馬臉朝西，那是什麼家？家庭早已不是避風港了，而變成受氣的漩渦了。
這天傍晚，他趕完一篇稿子去食堂吃飯時，食堂已鎖門了。以往回家晚了，小雅還等着一起吃飯，現在沒指望了。他出了報社大門，踏上銀杏大街，這是東江最古老的一條街。馬路兩旁全是合抱粗的百年銀杏樹，樹冠和茂密的扇形樹葉把馬路遮蓋得嚴密無隙，不見天日，形成一條綠色長廊。夏天走在這裏，給人一種清氣涼爽的感覺。深秋初冬銀杏落葉的絕景更令人驚嘆。用詩形容極為恰當。昨夜寒風至，嚴霜驅綠蔭。銀杏灑扇葉，遍地鋪黃金。雲鶴沿着這綠色長廊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覺走到了馬路盡頭。他定神一看，自己站在江邊的欄杆下了。江邊有許多捕魚的。有的甩桿垂釣，有下瓮籠子的，還有用大提網提的。一個漁夫從船上下來，用搖船的櫓挑着旋網和兩個沉沉的網兜子，裏面裝着鯉魚、鯰魚、鱸魚，還有兩隻王八。櫓桿上站着四隻魚鷹，他嘴裏哼着《王二姐思夫》的二人轉，高高興興地爬上岸，把魚和魚鷹放到三輪車上，哼哼呀呀的蹬着三輪車走了。捕魚的人望着滿載而歸的漁夫，個個投來羨慕的目光。一個中年人用力扯着手中的繩索，把偌大的提網提出水面，一條金光閃閃的大鯉魚掙扎在網中。他把繩索拴在欄杆上，拿起長桿網兜就去網魚，因為魚太大，一時網不進去。他讓旁邊的人把住繩索，自己翻過欄杆，雙手握緊長桿網兜，總算把那條大鯉魚裝進網兜拖上岸來。這條鯉魚足有三斤重，引起了人們的喝采。捕魚人樂得嘴都合不攏了。雲鶴暗暗讚歎：幹什麼的都有自己的樂趣，捕魚的提上這麼一條大魚，真比揀一張百元大鈔都高興。而自己卻沒有高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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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自己找氣生？”小雅掙脫了他的胳臂。
“不是你自己找氣生，是我惹你生氣。好了吧？”他探過身要去吻她。
小雅身子一扭，給了他個後背，屁股撅出挺遠。他又要伸手去摟她，她抓住他的手脖子向外一甩說：“你怎麼又想起我來了？”
“我從來也沒把你忘了。”雲鶴真誠地說。
“你那玩藝兒是不是憋不住了？到外邊找去，我這個不好用。”
“你說些什麼呀？”雲鶴真是欲哭無淚，欲笑笑不出聲，“我從來就沒在外邊找別的女人。”
小雅根本聽不進去，仍然按自己的想像說：“你說你沒找別的女人，誰信？在舞廳里摟着小姐跳舞你那玩藝兒就那麼老實？”
雲鶴聽了她的污言穢語，心中氣恨難平，他忍辱含恨地問道：“你為什麼這樣無中生有？你還想不想過了？”
小雅泰然自若地說：“那得先問問你自己，你把和你一起鬼混的女人告訴我，你們幹了幾次，我馬上就跟你和好，我讓你一宿到天亮地玩兒。”
“你這不是強詞奪理嗎？”雲鶴被她氣懵了，他疾口否認，“我根本就沒那事兒。”
小雅把毛巾被往身上一纏：“沒那事兒？好，今後你別想動我一下。”
雲鶴哀嘆道：“看來你是不想過了，那好。你別這麼折騰人了，咱們離婚。”
“離婚？”小雅忽地坐起來，把毛巾被往床上一摔，便撒起潑來，“沒那麼容易，你把我一個黃花大閨女糟蹋成破爛娘們兒，這陣子想甩了，沒門兒！”
雲鶴怒不可遏地說：“和好你不和，離婚又不離，你這不是誠心折騰人嗎！”
“我就要折騰你！”小雅鄙夷不屑地說，“多會兒你把那個相好的交出來，我就跟你和好。否則，我就把你曬起來，我是說到做到的。”
其實，小雅並不是不想和他過了。她特別愛他，她不能沒有他。他是她惟一值得誇耀的丈夫。他既是東江日報有名的記者，又是聞名全省的青年作家。她的同學和廠里的姐妹都特別羨慕她有個性情好、品德好、有才華的丈夫。若不是她表姐夫牽線，她上哪去找這樣手屈一指的人？她最害怕失去丈夫，擔心丈夫進城久了花了心，跟別的女人好。正是因為怕失去他，才無情地逼迫他。說他有第三者完全是出自一種女人的狹隘，由狹隘而派生猜疑，她恨不得把丈夫天天拴在自己的褲腰帶上。這些日子，她睡覺都夢見丈夫跟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摟在一起接吻，被他抓到了。報社的人和警察都一再向她解釋，說他們到舞廳去是暗訪，她怎麼也不相信。說報社和警察護着雲鶴。
雲鶴被她鬧得哭笑不得，整天心神不定。他屬於那種思想不太開放的男人，這和他生在農村長在農村大有關係。傳統思想在他身上體現得比較明顯。他也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他調到市內整整八個年頭，身上仍然保持着農民那種樸實的作風。他十分重視自己的知識更新和觀念更新，從他寫的小說和報道上都體現了這一點。他到舞廳去一是完成領導分配的暗訪任務，二是想觀察體驗一下這方面的生活，豐富自己的閱歷。他絲毫沒有去鬼混，連消遣的意思都沒有。平時他根本不到那些地方去，更不是舞場老手，只有在開聯歡會的時候才和一些同行跳上幾曲，在舞姿舞技方面算是剛剛脫盲。憑心而論，他很愛小雅。她不僅人長得漂亮，還特別愛乾淨，家裏收拾得窗明几亮鍋閃光，而且也會體貼人。誰知她最近犯了什麼病？整天疑神疑鬼，神經兮兮的。他們將近一個月沒能過性生活了，一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誰能抗得了這麼懲治了？以往他們幾乎是兩三天一次，要是五天不在一起，小雅就會瘋了。現在她是瘦驢拉硬屎倒驢不倒架地硬挺着，究竟兩人要僵到什麼時候，雲鶴心裏也沒底。他有點兒心灰意冷。既然她不想回心轉意，何必兩人睡在一張床上呢？她撅屁股你扭腰，兩人背對背多難受！他索性搬到書房的單人床上睡了。既然不能同床，又何必同鍋呢？他飯也不做了，乾脆一天三頓飯都在報社食堂里吃。寫起稿子來經常忘了吃飯，有時一天只吃一頓飯，不久人就瘦了。過去，下班后他趕緊回家，兩人一邊做飯一邊取樂，現在不到睡覺的時候，他不願回家，他打怵進那個家門。一來他不願看小雅摔臉子，二來回去沒奔頭，兩人驢臉向東馬臉朝西，那是什麼家？家庭早已不是避風港了，而變成受氣的漩渦了。
這天傍晚，他趕完一篇稿子去食堂吃飯時，食堂已鎖門了。以往回家晚了，小雅還等着一起吃飯，現在沒指望了。他出了報社大門，踏上銀杏大街，這是東江最古老的一條街。馬路兩旁全是合抱粗的百年銀杏樹，樹冠和茂密的扇形樹葉把馬路遮蓋得嚴密無隙，不見天日，形成一條綠色長廊。夏天走在這裏，給人一種清氣涼爽的感覺。深秋初冬銀杏落葉的絕景更令人驚嘆。用詩形容極為恰當。昨夜寒風至，嚴霜驅綠蔭。銀杏灑扇葉，遍地鋪黃金。雲鶴沿着這綠色長廊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覺走到了馬路盡頭。他定神一看，自己站在江邊的欄杆下了。江邊有許多捕魚的。有的甩桿垂釣，有下瓮籠子的，還有用大提網提的。一個漁夫從船上下來，用搖船的櫓挑着旋網和兩個沉沉的網兜子，裏面裝着鯉魚、鯰魚、鱸魚，還有兩隻王八。櫓桿上站着四隻魚鷹，他嘴裏哼着《王二姐思夫》的二人轉，高高興興地爬上岸，把魚和魚鷹放到三輪車上，哼哼呀呀的蹬着三輪車走了。捕魚的人望着滿載而歸的漁夫，個個投來羨慕的目光。一個中年人用力扯着手中的繩索，把偌大的提網提出水面，一條金光閃閃的大鯉魚掙扎在網中。他把繩索拴在欄杆上，拿起長桿網兜就去網魚，因為魚太大，一時網不進去。他讓旁邊的人把住繩索，自己翻過欄杆，雙手握緊長桿網兜，總算把那條大鯉魚裝進網兜拖上岸來。這條鯉魚足有三斤重，引起了人們的喝采。捕魚人樂得嘴都合不攏了。雲鶴暗暗讚歎：幹什麼的都有自己的樂趣，捕魚的提上這麼一條大魚，真比揀一張百元大鈔都高興。而自己卻沒有高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