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逃出生天(下)
幸好成化見秦淵危急,擲出長劍,直射巨人面門,一拳迎向巨人揮出秦淵的那隻大手的側腕。秦淵慌忙配合,一腳蹬向巨人的肘窩。
巨人右手撥開飛來的長劍,左手手腕和肘窩卻一吃痛,手一松,將秦淵丟了出去。
成化一個翻身,護住了秦淵,兩人跌坐在地上。
那巨人毫髮無傷,面目更加恐怖,仰天狂叫起來,直叫的兩人心下無比絕望。
“莫非今天要死在這麼?”成化滿色蒼白,他應受了不輕內外傷。
秦淵苦笑道:“哪能料到突然冒出這麼個怪物啊,也算是天亡我們二兄弟啊。”
可正在此時遠遠的看台上突然強光一閃,一物以超乎想像的速度直射而出,飛出數十丈竟勢頭絲毫不減,直刺巨人的面前。
巨人伸手去抓卻抓了一空,那物直沒入巨人右眼上,頓時巨人瘋狂的咆哮起來,似極是痛苦。
秦淵一驚道:“有救兵!”
正說著,只見兩側看台上各跳出一人,飛身而出,只是四周兵士目光還在那巨人身上,才讓這二人輕鬆飛躍而過,直衝向比武石台。
其中一人直跳而起,越上那近兩丈高的鐵欄,翻身而下,站在巨人一旁,那人身着青衣,身材高大,留着絡腮鬍須,一柄銀炳墨鞘的三尺長劍被他架在肩頭,正是那趙國的劍客錦弦,只是那掛在腰間的木牌卻不在了。他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一手拿着只舊酒壺,壺蓋還開着,卻不見酒水濺出。
另一人氣勢更是嚇人,一身黑麻布衣,頭戴斗笠,臉蒙黑布,身材高大超人,右手握着一柄厚背開山大刀,左手握着一柄兩尺長黑厚大劍,他如一團黑旋風一般從兵士群中絞出,直撞在那鐵欄上,他一旋身,竟用大刀硬生生開出一個大洞,鑽了起來,三兩步已跨出十數丈距離,擋在了秦淵與成化面前。
這黑衣人比普通人要高出大半個頭,全身肌肉撐起黑衣,顯得壯碩無比,站在秦淵面前如同一座鐵塔。
“大師兄!”秦淵破口而出,大喊道。
黑衣人側頭道:“交給我吧,你二人躲到一旁去。”
秦淵聽他說話,哪還有假,不是他仙山兄長,大師兄客絕還有誰人。
錦弦晃晃酒壺道:“那匕首可是我擲的啊,為什麼好像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啊!”
秦淵這才看向他,拱手道:“多謝救命之恩。”
錦弦擺擺手道:“閑話少說了,大個子,這蠻貨就交給你了,我帶他們逃出去再說了。”
客絕點頭道:“有勞尊駕了。”
那巨人拔出右眼的匕首,那怒氣可想而知,客絕大喝一聲,向巨人撲將過去,錦弦指着那巨人衝進來撞倒的那片鐵欄道:“跟我來。”
秦淵與成化哪還有耽擱,看到救星希望,全身也像多了幾分氣力,跟將上去。
主看台上早忙成一團,一眾權貴哪料到有人竟敢闖入戰龍堂救人。鏡州侯更是臉上無光,大吼着:“攔住他們!攔住他們!”
頓時無數兵士湧向諸人逃去的方向,數十手執長劍的劍客也從主看台上躍身而下。
這錦弦面色毫無懼色,回身道:“跟緊了,小心箭矢哦~”
秦淵一眼看去,石台下以有上百的兵士擋在了面前,並開始彎弓搭箭,可此時哪還有退路,和成化對視一眼,咬緊牙關,緊跟着錦弦踩着倒地的鐵欄,跳下台去。
錦弦雙目瞪得老大,臉上一片狂熱的表情,大笑中劍已出鞘,那應是天下有名的神兵了,只見他如同一陣青風,沒等那些兵士瞄準,已然衝進了人群,那劍光之下,哪有兵士可是他一合之敵,長劍舞出一道白練,所到之處,一眾兵士不是斬首就是斷臂,秦淵緊跟其後,都有不少兵士的鮮血噴在了他身上。
石台到關押巨人的籠室本就只有十丈之距,三人幾步便到,錦弦卻未鑽進去,回身一手抓住一人,縱身而起,二人只覺得一陣騰雲駕霧一般,竟隨着他跳上兩丈高的看台,正好將一群劍客丟在了看台下。
一眾兵士總算涌到看台下,箭在弦上,正欲將三人亂箭分屍,卻見比武台上的客絕也跟着跳了下來,重重砸在一眾兵士群中,又是一陣亂刀破陣,後面還跟着那巨人,之見那巨人已然受了客絕數刀,在肩胸留下數道兩寸深的血槽,雖未斃命,想也是疼痛難當,讓其憤怒欲狂,二人跳下石台的兵士群中,那還不是猛虎入了羊群,沸水澆進碎冰,一陣摧枯拉朽,客絕可不耽擱,跟着三人去的方向跳上看台,揚長而去,留下一群劍客兵士被那巨人當做玩具一般瘋狂的殺戮。
主看台上鏡州侯牙齒恨不得咬出血來,可也阻不住四人的去勢,回頭狠狠盯着鄭萬道:“鄭老闆,這些賊子卻是何人,來攪我的戰龍堂。”
鄭萬嚇得面色蒼白,他再是富有,也不敢和這應國的前三號權貴正面敵對,忙拱手道:“侯爺明鑒,小人確是不知。”
那鄭鈞也氣的肺炸,恨恨道:“那青衣大漢我認識,乃是趙國名劍客錦弦,應是趙國大將常信的賓客,出自浩博宮。”
聽到是趙人,那景國衡陽侯眉頭一揚,並未接話,笑眯眯的品着他的美酒,卻當眼前的事全然與他無關。
刺史衛子常拍着膝蓋自顧自笑道:“今天的劍斗真讓衛某大開眼界,多謝侯爺了,若是侯爺要去找趙人的麻煩,切莫忘了讓衛某趕去助威啊。”
鏡州侯氣的牙痒痒,用力將手中的銅爵摔碎在地,他再有權勢,卻也不敢去惹那天下公認最強的趙國,和那位居天下名將之首的大將,“軍神”常信。
——
與此同時,遠在北面趙國北境,一座漆黑的城樓頂上,迎着深秋的寒風,正立着兩名男子,一人身材高大,身着褐色的軟皮戰甲,扎着一條藍布頭巾,腰間掛着兩柄寶劍,滿臉滄桑,留着淺須,但又只看得出只有三四十歲的樣貌,依然英俊非凡;另一人全身穿着緊身的黑色勁服,矇著臉頰,后腰別著一把短劍,個子不高,但立在那卻給人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有好像在散發極為強大氣勢。
身穿軟甲的男子用他很有磁性的聲音道:“轉眼三十年過去了,世事似有變化,又似只是如春秋般輪迴,你看這滿山黃葉,枯朽中又透着生機,着實耐人尋味。”
黑衣男子卻並無那觸景生情的興趣,他用一種語調飄忽變化,時而沙啞時而正常的聲音說道:“太子讓朔心帶話與君上,陛下暗自招了幾個道人進宮,欲煉丹術,恐有不妥。”
軟甲男子淡然道:“陛下非愚君,自有定論,我等外臣,怎還操的了內宮的心,太子殿下錯愛常信了。”原來此人便是趙名將常信。
黑衣男子朔心接着道:“我也就帶個話,君上聽到便可。”
常信嘴角一揚,微笑道:“我只好奇,你刺王朔心,是忠於陛下,還是太子。”
朔心冷冷道:“我只忠心於趙國王室。”說完也不見他做何動作,就這麼憑空消失,無影無蹤。
常信像是司空見慣了,看向城樓下的秋景,喃喃道:“道人……空雲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