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下七絕(上)

第二章 天下七絕(上)

秦淵正待也拜師了,那大眼男孩卻已昂頭,用清脆的童音問道:“敢問仙師,可能教我等騰雲駕霧之法呢?”

元律很平靜的看着他道:“不能。”

大眼男孩接着問道:“可有長生不老之道呢?”

元律毫無不悅,答道:“凡人無不老之道,只有延年益壽之法。”

大眼男孩抿了抿嘴道:“那有拔山之力,攪海之功否?”

元律再答:“不能,以凡人之軀,絕無此力。”

大眼男孩正待再問,朔青凌卻回頭打斷了他:“你這個小子,着實無理,仙師剛已說過,我等學的是天下之絕學,而非仙道神通,我等本是人間凡民,怎該奢望無德而成仙,無功而得道,枉你還是人間絕頂聰慧之人,該打!”

大眼男孩吐了吐舌頭道:“問問嘛,仙師定不會生氣的。”

客絕此時已跪的筆直,拱手道:“敢問仙師,何謂天下之絕學?”

元律道:“我門下有七門絕學。”

說著揮了揮手中的竹簡,眾人感覺眼前一黑,膝下一空,全身似從高空墜落,四周景色驟變,本是那玉台仙閣,一轉眼卻已似到了人間,黃沙萬里,風卷蒼龍,一派大漠風光。

眾人前方升起一片黃石山崖,一座巨大宏偉黑色堅城央立其中,城牆足有數十丈高,雕塔林立,旗幟萬千,好不雄壯。

城側高崖飛澗,鷹隼難越。城前深淵護城,三座十數丈高的城門聳立城中央,門前刀陣鋼欄,映日閃耀,城牆腳下暗關隱隱,草叢中儘是鍘腳暗雷,護城河前是紮營佈陣之地,前後左右遙相呼應,土堡箭壕星羅棋佈,兵卒之間擋馬飛車,各類器械,不計其數。

直看得眾人心驚膽寒,此等堅城,天下絕無僅有。

元律的聲音忽從天間傳來:“我門下絕學之一,名曰工學,學此道,可尋礦鍛兵,依山引水,平地建城,機關巧器,無所不能!”

剛剛說完,眾人後方忽然傳來震天徹地的軍吼。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漫天的黃沙煙塵中已出現一支雄軍,似從天邊延至眼前,漫山遍野,怕有數十萬之眾。其軍盔甲森然,刀劍寒光四射,軍容極整,無一人亂陣。軍前將旗成片,指揮井井有條,排兵縱橫有序,縱是這數十萬之眾,行軍卻如一人一馬,進退自如。

中央是巨盾、弓弩、長矛、斬馬,兩側有重騎、金車、長刀、巨標,軍中樓車數百,弩機數千,卷石火龍,樣樣齊全。

雄軍萬眾齊步,直震得地盪山搖,威勢之大讓眾人手腳發涼,幾欲軟倒。白衣公子與黑衣少年看此軍容,眼睛睜得老大,驚羨不已。

雄軍行至千丈之外,立時停下,頓時毫無聲息,只有狂風卷沙呼嘯於前。

元律的聲音再次響起:“絕學之二,名曰兵家,此道又謂之殺伐道,學此道可行軍佈陣,攻城略地,縱橫天下。”

話音剛落,那雄軍已再次前進,開始攻城,騎軍從左右軍衝鋒,沖向城前守軍,中軍齊步前行,護着攻城器械向城前進發。

眾人夾在兩軍之間,頓時色變,這兩軍衝殺之下,七人豈不是被碾成肉泥么。

忽然眼前一黑,眾人全身一空,在回過神來,已然身處在那城邊的高崖之上,向山下看去,正好能全觀那兩軍衝殺,攻守之況。

防守之軍也是不弱,不停變化陣勢,用守城器械殺傷敵軍,不時有兩側騎兵來援,屢屢退敵,中軍各種機弩長弓,各有來往,看得眾人一陣恍惚,眾人這僅一炷香時間,山下卻已廝殺數天,城前守軍死傷殆盡,攻城之軍也損傷嚴重,但仍有一二十萬,依然陣勢井然。

眾人正想看清兩軍形勢,周遭景色已變,轉眼間眾人已在城內,只見城內軍士四動,來回忙碌,卻見一將藏一密卷於暗處讀後揉毀。

不一會兒眾人又到了城中宮內,有文臣收拾財寶欲走,有貴族準備謀反投敵,有王子還在勾心鬥角相殘,有妃嬪還在濃妝艷抹爭寵,直看得眾人搖頭嘆息,唏噓不已。

轉眼眾人到了正殿皇帝座前,那皇帝肥胖醜陋不堪,仍在飲酒作樂,身邊讒臣細語,不時讓這皇帝放縱大笑。

有一白衣劍客跪於座前,被十數名兵士圍住,那劍客絲毫不懼,正在慷慨陳詞,似在直言進諫,卻聽不到在說什麼。

空中元律說道:“絕學之三,權謀,此道有攻心與歸心二門,攻心之門可以玲瓏周旋,亂政離間,歸心之門可使天下歸心,萬民愛戴。”

眾人中白衣少年聞言面露喜色,眼中光華閃動,客絕與朔青凌卻面露不屑。黑衣少年、瘦弱少年與那大眼男孩均面露無趣。

秦淵心道:此等詭變陰損之道,不學也罷。

此時殿中跪倒的白衣劍客似進諫不成,奮然起身,一扭身,手中已多了把雪白的寶劍,那幾個兵士哪裏可擋其鋒芒,被那劍客一閃一出已殺傷數人,轉眼劍客已到了殿門前,回頭高喊了點什麼隨即起身消失不見了。

眾人正在愕然,眼前一花,又回到了城外大漠風煙之中,這次卻是在攻城軍軍中大帳之前。

大帳前數百帳傘圍成一圈,席地罩出一個大堂,其中一金甲主帥端坐正中,數十將領圍坐兩旁,正在討論。

大堂中央地面上有兩張數丈見方的圖紙,一為地圖,只見圖上山川路石,林木溪谷,無不精確超凡。另一張為星圖,那上面群星走向,風雲所指,似天衍神算,怎不叫人嘖嘖稱奇。

那金甲主帥座前有一老者不停地在星圖、地圖上指點,主帥不住點頭,七人雖聽不到說的什麼,但也猜到,老者應是隨軍法師(古官職),傳聞各國都有法師護國,他們洞察天機,周掌風雲,知山河起發之道,懂星辰周轉之情,極為神秘,而此時正向主帥獻計出謀。

元律在空中道:“絕學之四,謂之易天,學此道至深,可知星辰變化之奧,山河棋布之妙,天地造化,皆可一一演算而出。

秦淵心道:原來以前聽說的什麼呼風喚雨的法師,都是因為懂此易天之道,我若學會這個,到了人間去騙騙那官宦王公,倒也輕巧嘿嘿。

白衣公子心中卻是凜然,此道若用的機合,卻可有鬼神莫測之功,足以扭轉戰局,平定天下。

正在此時,一道白光從天而降,竟那白衣劍客,只見他如天神一般落在大堂中央的地圖上,寶劍直指金甲主帥。

周圍數十將領,數百兵卒震驚不已,“噔”的全拔出刀劍圍了上來。

白衣劍客手握寶劍,沖向那金甲主帥,那鋒芒,如同青龍出水,白虎出枷。

眾人只見那白色的劍光被他籠罩全身,要知此大帳中諸將領無不是沙場奮戰多年,驍勇超人之士,在此白衣劍客面前,來擋之人竟無一合之將,或被他斬斷頸項,或被他踢倒滾爬,只幾拍合之間,白衣劍客已殺至金甲主帥面前。

那主帥豈是等閑,翻手已握得一支黑鐵蟒紋烏金槍,下座與那白衣劍客戰成一團,眾人雖或有習武之人,但哪看得清那高超的武藝,一招一式無不欲穿心斬項,一劍一槍無不是精妙絕倫,看得七人忘了呼吸,閉了口鼻,心臟隨着兵器交擊之聲隆隆跳動。

那二人周身完全被籠罩在刀光劍影之中,一旁的兵將哪能得以近身,但兵卒越來越多,無數強弓硬弩皆已彎弓搭箭,拉成滿月,只待二人稍稍分開便可將那白衣劍客萬箭穿心。

這邊七人站在不遠處,周遭兵將卻像絲毫看不到他們,想是那仙法之故。

白衣劍客越打越快,不願纏鬥,那金甲主帥卻依靠槍桿之長,守得密不透風。

正當眾人看得快要窒息之時,驟變已生,那白衣劍客眼中儘是堅毅奮然之色,竟任由金甲主帥的長槍刺入左肩,貫背而出,左手一把抓住槍桿,瞬間已到那金甲主帥近前,一劍夾着風哨之聲,刺向那主帥的眉心。

“叮!”的一聲脆響,眾人看去,那主帥情急之中,低頭用他那厚重的金盔擋住了劍鋒,那金盔相必也不是凡物,如此風雷電掣之劍竟不得入。

白衣劍客卻未再攻,“刷!”地一聲擱開金甲主帥的雙手,一竄身,讓那長槍從后肩飛出,自己在那金甲主帥懷裏一轉一躍,飛身而起,向大帳外跳去。

周遭兵卒哪敢遲疑,亂箭齊發,但哪有那白衣劍客的蹤影了。

七人面面相覷,正在震驚那白衣劍客武藝之高,又在嘆息他功敗垂成。

正在此時,那主帥突然跪倒,趴伏在地上已成碎片的星圖上,“嘣!”的一聲,頭上那虎面雙翼金盔竟崩成碎片,再看那主帥,伏地之面早已血肉模糊,就連後腦,都在涌着鮮血,已然斃命。

看到此處,七人心中久久難復,原來那劍客的劍身未入,但劍氣卻早已透進金盔,此等武藝真如傳說故事一般。

這時周遭的軍營開始模糊,元律的身影竟出現在眾人身邊,只聽他淡然道:“絕藝之五,謂之武道,又名曰自強之道,學此道可鑄凡人極致之軀,運超凡脫俗之力,仗劍九州,天下無敵,百萬軍中亦可取敵將首級。”

客絕雙眼瞪得老大,跪伏在元律面前,高聲道:“弟子願修習武道!”

黑衣少年隨後跪伏,這才說了他第一句話:“弟子肖承願習武道,望師尊成全!”眾人這才知他叫做肖承。

元律卻沒有看向他們,卻對一旁咧嘴笑着的大眼男孩道:“汝不想學此絕藝嗎?”

大眼男孩哈哈笑道:“且看看這最後兩門絕藝是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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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絕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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