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生命綻放（下）
柳勝聞言一笑，滿是嘲諷。
莫空見他如此，也絲毫不惱。
“柳二狗子，你這外號怎麼來的你不記得了嗎？你以為你和馬家結了親，你就不是馬家的二狗子了？你在馬家人眼裏連條狗都不如，你還如此上趕子？”
莫空說到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寧當富人狗不為窮人子嘛。”
“那又如何？”柳勝臉色陰沉的問道。
“你不是愛賭嗎？我們賭一把如何？”
莫空問道。
柳勝雙眼一眯，打量了莫空一眼。
“怎麼賭？賭什麼？”
“我去馬家解除婚約，我做到了，你就同意我們的婚事，做不到我一頭撞死在馬家大門。如何？”
柳勝哈哈大笑，道：“好，我們擊掌為誓。”
隨即兩人手掌拍在一起。
“我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柳勝陰狠的說道。
莫空則一笑，道：“也說不定是我給你養老送終。”
隨即莫空對柳絮兒說道：“你說過相信我的，放心，等我回來。”
說完莫空一甩袖子，徑直離開柳府，直奔馬家而去。
莫空敲響馬家大門，大喊道：“蓬城一等秀才，劉瑞年拜訪馬老爺。”
馬家門房小廝開門探頭出來打量了莫空一眼。
莫空很懂事的拿出一兩碎銀子遞給了他。
“有勞小哥通傳一聲。”
小廝接過銀子掂了掂。
“看你書生模樣，我還以為又是個死腦筋呢！沒想到你這個讀書人很上道嘛。”
“小哥過獎，勞煩通傳。”
“等着。”
隨即大門再度關上。
柳家與馬家是世交，只可惜柳家後來得罪權貴家道中落。
而馬家卻依舊是一方豪紳。
只是新一代的馬家子弟文不成武不就，全身紈絝子弟。
馬家也已到了青黃不接的境地。
莫空敢與柳勝開賭也正是看中了這點。
過了許久之後馬家大門再次開啟。
莫空隨着小廝一路到了廳堂。
馬家的待遇可比去柳家好多了。
馬家家主馬德福端坐主位與莫空寒暄了一番后便問道：“秀才郎此番前往不知所為何事？”
莫空也不避諱直接道明來意。
一聽是為解除馬家與柳家婚事而來，馬德福眉頭一蹙。
心想：這窮秀才也太自以為是了。馬家與柳家婚事哪輪到他一個小輩做主。
“呵呵！秀才郎，你是在打我馬家的臉嗎？”
馬德福言辭平淡，看不出喜怒。
這比柳勝可能對付的多了。
“馬老爺，您覺得我有機會金榜題名嗎？”
沒辦法，這個劉瑞年身無長物。莫空只能拿他的潛力和未來說事。
馬德福聞言自然也明白莫空的意思。
如今馬家這種情況，多一友自然要比多一敵要好。
但道理歸道理，直接把讓媳婦給一個外人，這讓他馬家臉往哪擱？
“秀才郎的意思我明白，只是無論你將來能否金榜題名，你現在也都只是秀才郎而不是狀元郎。你這樣紅口白牙的過來就讓我們馬家把媳婦讓你...呵呵，你讓我馬家的臉往哪擱？”
莫空一笑，道：“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難不成馬老爺要棒打鴛鴦？還是說，您想認我做干您兒子？”
莫空看似無意的說道。
而那馬德福卻眼眸一亮。
他原本就不想與柳家結親。
柳勝那樣的人做親家公，那麻煩事可想而知。
但如果直接撕毀婚約，又會被外人說閑話。
說馬家不念舊情，看人家家道中落便嫌棄。
這對馬家的聲譽極不好，這原本也讓他很頭疼。
可如果認了劉瑞年做乾兒子，讓他與柳家結親，不僅能保全馬家聲譽，還是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
而且這對劉瑞年來說也是大恩一件。
若他日劉瑞年真的金榜題名。
不說感恩戴德，起碼也會幫襯着馬家。
馬德福想到此處一拍桌子。
“若你願意做我義子，我定然待你視如己出。”
莫空咧嘴一笑，立馬起身作揖，拱手一拜。
“瑞年拜見義父！”
“好，好，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之後一切都很順利。
馬德福親自找了柳勝下了聘禮，讓劉瑞年以馬家義子的身份迎娶了柳絮兒。
洞房花燭夜時，就在莫空一臉激動的掀蓋頭之時，一切化為虛無。
莫空再次回到真實的世界。
不朽天坑之底，莫空仰躺在水面之上。
這時一個書生模樣的魂魄出現在莫空面前。
莫空一臉不爽的看着他。
麻蛋春宵一刻值千金不知道嗎？老子蓋頭都還沒掀開就結束啦？
小氣鬼喝涼水。
劉瑞年：“觀兄台也是讀書人，不想卻是一個無恥之徒。”
莫空：“老子怎麼無恥了？”
劉瑞年：“認賊做父，無恥之尤！”
莫空：“你好～你了不起，你清高！帶人家姑娘私奔還被人給抓回來，爺爺沒人養老送終，害的心愛之人被人浸豬籠，自己被人打成殘廢鬱鬱而終，你真好～，你真了不起。”
莫空如此揶揄他，讓他面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我與絮兒兩情相悅....”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莫空打斷。
“兩情相悅了不起啊？兩情相你牛bi啊？帶人家未過門的媳婦私奔你有理啊？大老爺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還學人家私奔。私奔就私奔吧，還給人抓回來。你有想過你爺爺嗎？讀兩本書把你能耐的。自以為是！那王家那小富婆不好嗎？媒婆說錯了嗎？”
劉瑞年還想爭辯，面紅耳赤的喊道：“那馬家為富不仁，心狠手辣。”
莫空一聽氣笑了。
“馬家是不是為富不仁我不知道，但就你這事而言，你完全可以避免很多悲劇。你不帶柳絮兒私奔，你們就不會被抓回來，馬家就沒有借口對付她，之後很多悲劇就不會發生。你讓柳絮兒死了都沒有好名聲。你真的為她考慮過嗎？”
莫空說完，看了劉瑞年一眼。
劉瑞年此時，愣愣的出了神。
莫空繼續說道：“你有很多選擇，但你選擇了一條最不該選擇的路。你可以好好讀書，上京趕考讓柳絮兒等你。你也可以直接娶了王家那個小富婆，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劉瑞年突然發瘋了似得嘶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那些混吃等死的富家子弟什麼都不做就可以得到我一生都無法得到的東西。”
莫空深吸了一口氣。
“我也不明白，可能投胎真的是門技術活吧。曾經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真正勇敢的人,是在看透生活的本質后,還依然熱愛着它。”
莫空說完無奈一笑，真的有人能做到嗎？
“放下吧！你這段狗血的記憶真的沒什麼值得回憶。只是可惜了那個滿眼都是你的女孩。”
莫空無意中的一句話，卻讓劉瑞年楞住了。
他想起那個曾經為他哭為他笑，為他驕傲的女孩對着他笑。
“哈哈哈...”
劉瑞年大笑，笑的癲狂，笑的眼中帶淚。
他雙眼望向前方，好似見到什麼美好的事物一般，讓他漸漸平靜下來露出微笑。
“今生你因我凋零，若有來生，就讓我的生命為你綻放。”
劉瑞年回頭看了莫空一眼。
“兄台，你的做法在下不敢苟同，但你說的沒錯，我是應該放下了。若有來生，我或許會試着做一個無恥之徒。”
劉瑞年說完，閉上雙眼，魂體漸漸虛化消散成點點星光。
莫空長嘆一聲，搖了搖頭。
劉瑞年真的做錯了嗎？
其實也算不上...吧。
畢竟莫家是以旁觀者的外人心態去對着這些事情。
而劉瑞年則是完完全全置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