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超生戶
烈日下，夢瑤正在地里幹活，一旁的背簍上撐起一把傘，傘的庇佑下是幼小的富貴“，夢瑤干一會活便會到田間的田埂上看一看富貴的情況。
這樣的日子，是她離開清華回到家后的日常，看着鄰居婦女們的農活都有男人們幫忙，自己不僅一個人帶着孩子，有時候孩子還容易生病。自己在家裏是又當爹又當媽，地里的活幹完以後需要立即回到家裏自己做飯。
面對着這樣的日子，夢瑤有些懷疑自己生育男孩子到底為了啥？目前看來，只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活過的再艱難一點，再苦一點，僅此而已。
有時候，他們大聲呵斥幼小的富貴：“你一點都不乖，不聽話，不爭氣，媽媽不是為了你，怎麼可能活成今天的樣子，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生你！”
爺爺奶奶對孫子的到來還是很高興與欣喜的，但是由於夢瑤倔強的性格，她不願意受一丁點委屈，最終與父母在生活上發生了許許多多的口角，最後公婆也不願意給她帶孩子。
當初公婆讓自己出門去生男孩的時候說過，家裏的土地會再給夢瑤與清華一份，現在兒子生了，公婆從未提及，她有些傷心，但沒有訴說。
麗麗心裏想，媽媽就是偏心，認為弟弟是男孩子，就不讓爺爺奶奶帶，自己是個女孩子，所以當初母親毫不猶豫把自己交給爺爺奶奶，她有些憎恨自己的不公平待遇。
因為夢瑤與清華有麗麗和玲玲兩個女兒，所以富貴的出生屬於超生，在當時的政策下需要繳納罰款，村裡老張家生了三個女兒也出去生了個兒子回來，前兩天被索要超生款沒有給予，工作人員便前去她們家把圈養的牲畜給牽走抵押了。
老張家趕緊把剩下一頭肥豬給解決，希望一家人能在一定時間內有些生活質量，結果才殺不久工作人員便知道來讓老張自己用背簍把肉給背去低交了罰款。
這幾天在地里勞作的夢瑤一看到幾個人群或則車輛往車裏駛入，便心裏撲通撲通的跳，清華又不在家，如果來找她討論超生的問題，她一個人可怎麼面對呢？
咚、咚、咚”，請問一下是清華家嗎？正在做飯的夢瑤從轉角的廚房裏緩慢的走出來，經過門的縫隙看到了幾個年輕的中年男子，這下可壞了，怎麼辦呢？她趕緊回到廚房思考着應該怎麼辦。
“咚、咚、咚”，“我知道有人在家，不要想逃避我們的談話，請趕緊出來，不然是拒不接受我們的要求，那樣的話就要從重處理了，”即使夢瑤沒有出生，樓頂的煙囪濃煙滾滾，這是瞞不住的，也是躲不掉的，早遲都要接受他們的到來。
於是，夢瑤去我是拿了梳子，整理了一下蓬亂而毫無色澤的頭髮，門開了，工作人員已經自己坐在了房前的石階上，抽着煙，斜看了一眼夢瑤，：“你一個人在家嗎？清華呢？你們這屬於超生，知道嗎？孩子生了還沒有上戶吧？不繳納超生款是不能上戶的，以後你兒子就是黑戶，明白嗎？”
夢瑤：“各位就諒解一下我們，我們也實屬不易，孩子生下來經常生病，目前交不起超生款哦，你們看能不能給少一點，最少是多少？”
“最少也是兩萬，你們都生了那麼久了，也不自覺得去報道講清楚自己的情況，非要我們來到家裏，難道我們一天工作就很閑嗎？你這是增加我們的工作量”。
夢瑤：“對不起，對不起，我也是一個人在家走不開，給各位增加麻煩了，不過還是希望你們能減免一些，我們家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並不富裕”。
“這些都跟我們沒關係啊，是你們違反政策的，而且家庭條件不好為什麼還要超聲？既然超生說明自己底子還不錯，不要給我們講這些”。
夢瑤：“說實在的，家裏啥也沒有，你們看到了，你們要是一點都不少不通人情我明天就去清華哪裏了，一分也不會給你們，我真的是困難才再三求你們理解啊，反正我家裏也沒有養什麼牲畜，你們看着辦吧”。
工作人員眼看夢瑤有些急了，“大妹子，，像你這樣想也不行，如果這樣想的話，那我們的工作還怎麼開展呢？”
夢瑤：“先不說了，你們等一下，我去上個廁所”，其實夢瑤是藉機去給單位的哥哥打個電話，想詢問到她這種情況本應該繳納的費用，希望自己不要吃虧，同時夢瑤也給哥哥強調，不要因為這事去求別人或則給自己開後門少繳納，那樣的話會影響到哥哥的聲譽。
這個時候，放學的麗麗背着書包，正回到村口，看着家裏房頂的熱騰騰的煙囪，麗麗知道那是母親常日煮飯的時候，她肚子已經咕嚕咕嚕叫了，便蹦蹦跳跳準備趕緊踏進家裏。
剛到院口，麗麗就看到幾個陌生的男子在家，剛才還充滿笑容的臉上，現在變得僵硬害怕，她頭也沒回的直溜溜走進了房間。
這時，廂房的母親也聽見哥哥給工作人員打了電話，於是便走出來，這一次，工作人員的態度，發生了180度的轉變，他們立馬笑嘻嘻的說：“誒，大妹子，你女兒回來了，今天真的是來的太突然了，沒有提前給你打個招呼”。
看着他們轉變的態度，夢瑤知道哥哥已經給她們說了自己的情況，但是麗麗回來了？我一點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夢瑤：“麗麗，麗麗”，聽到母親的吶喊，麗麗害怕她來到房間尋找自己，便悄悄的踮起腳尖通過樓梯爬到了樓上的隔間裏，透過密集的竹根間隙，她能看到和聽到他們的談話，她知道母親這段時間擔心的事發生了。
麗麗害怕工作人員們找不到家裏東西抵押最後生氣抱自己去扣押，於是她即使清晰聽見母親的叫喊聲，也不敢回應的藏了起來，她有些恨自己的膽小，不能出來與母親一同對抗壞人，可她也沒有勇氣去與他們較量。
剛才還坐在石階上陣陣有詞的工作人員，接到夢瑤哥哥電話以後，便站了起來，對夢瑤說：“哎呀，大妹子，他是你哥啊，你怎麼不早說呢？早說的話我也不至於還特意來你家跟你說，早說這件事就讓你哥給你傳達就好了”。
夢瑤：“我是不想給大家增加不必要的麻煩，我說了我會交的，不要逼我就好，你們也不容易，但是我不希望你們給我的罰款數目太大，多了我真的是無能為力，那樣對你們工作開展也不好”。
“哎呀，你說的是是是，這樣吧，再怎麼你也應該繳納一萬六，這是很低的了，我給你開個單子，回頭你自己去繳納，繳納了給我們講一聲，回頭也好給你們兒子的戶口上了，這樣對他以後的日子有保障，不至於是黑戶”。
夢瑤：“沒問題，那幾位大哥還要休息下在這裏吃飯嗎？”夢瑤也只是假裝問了他們，她覺得他們應該也不好意思再想遲到了。
“不了不了，不吃了，你趕緊去給孩子做飯吧，記得我給你說的嗎？”
這時，隔間的麗麗聽到他們和平解決后才心理緩和，看到他們走出院子以後趕緊砰砰砰的跑下樓梯，看到從樓梯跑來下來餓得麗麗，夢瑤：“麗麗，剛來媽媽那麼大聲呼喊你，你去哪裏了？為什麼要躲起來？你又沒犯法，即使犯法也是我們犯法啊，你都已經這麼大了，真是一點都不懂事”。
麗麗：“我害怕啊，害怕他們拉走我，我看他們很兇的”。
夢瑤：“怕什麼怕？有媽媽在，我給你說啊，你必須認真學習，將來才不被別人欺負，你看今天不是舅舅做工作，人家對我們的態度和要求，媽媽不希望被特殊對待，但也求個公平，僅此而已”。
麗麗：“知道了，我會努力的”。說完母親接着去做飯，讓麗麗給燒火，旁邊剛會行走的富貴樂呵呵的笑了起來，夢瑤：“你這個臭蛋，笑什麼笑，都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的話，別人能找我們加麻煩嗎？”
麗麗：“那可是你兒子呢，是你多年夢寐以求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爸爸也不至於一個人在外面奔波啊！”
夢瑤這想起了，不是要繳納罰款嗎？應該讓清華出啊，於是她撥通了清華電話：“喂，打我電話什麼事啊？”
夢瑤：“什麼事？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清華：“不是，你說嘛，沒事打電話多浪費話費啊”。
夢瑤：“我知道了，有事啊，讓你努力掙錢，今天計劃生育的人們說了要按時上交超生款”。
清華：“多少錢啊，怎麼那麼快就來了啊？”
夢瑤：“一萬六呢，反正早遲都要給嘛”。
清華：“哦，那我想辦法給你匯過來啊，我這邊賣車是越來學不景氣了，我準備轉行了”。
夢瑤：“啥？你轉行？轉行幹什麼？千萬不要去做那些投資大的事啊，我們現在輸不起。”
相隔兩地的夢瑤心想自己不在身邊，對清華的生活一無所知，如果有機會，她還是希望回到打工的地方繼續監督着清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