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進城

為了在學期結束能有好成績，去到爸爸媽媽的身邊，麗麗每天上課都打起精神認真聽講，放學回家后除了複習當天學習的內容還預習接下來需要學習的新知識。

對於她來說，這個假期是最美的期待，期待很久沒有看見的爸爸，媽媽，還有妹妹。

轉眼到了期末考試的時候，這天她早早便來到了學校，等待期末考試，這一次她希望能好好發揮，考出好的成績。

期末考試最後一門是數學，求數學考試結束后，麗麗便背着書包回家，當她經過電話亭的時候，她想進去給爸爸打個電話。

希望這一次，爸爸沒有再撒謊，爸爸能夠如他說的讓自己進城與爸爸媽媽團聚，這次考試她自己感覺自己發揮還是不錯的，應該可以考出理想的成績，當她正準備踏入電話亭大門時，她猶豫了，縮回了腳。

當初自己可是告訴爸爸自己一定會努力的，萬一這次考試成績不理想，可不敢去面對父母，何況上次還跟爸爸賭氣很久。想到這裏，她沒有再去電話亭，而是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5天以後，到了期末成績公佈的時候，麗麗6點多天才亮就起床了，爺爺奶奶正在廚房煮飯，麗麗：“爺爺，我去學校了，今天可以領成績了”。

爺爺奶奶：“這麼早？老師可能都沒到吧？我們正在煮飯，飯吃了再去學校吧，不吃飯等會中午會很餓的”。

麗麗：“沒事的，我不餓，我拿到成績單就回來”。

爺爺：“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呢？不吃飯怎麼行呢？我們煮了那麼多飯，吃了飯去又不會晚”。

麗麗：“不，我早點去早點回來吧，不用擔心我”。

爺爺：“你非要去的話過來我給你2塊錢，萬一餓了就買點東西吃”。麗麗拿着爺爺給的2塊錢便匆匆忙忙往學校趕。

剛來到學校，教師還沒開門，大大的校園裏很安靜，老師和同學們都還沒有到學校，只有麗麗一個人在教室門口候着。

麗麗一直盯着校門口的方向，從1數到100，發現老師還是沒來，再數了一次，還是沒來，再數…

終於，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班主任，麗麗一溜煙趕緊從三樓跑到了一口的操場：“老師，老師，我的成績怎麼樣？考了第幾名？多少分？”

老師：“麗麗啊，你考得很好，我們班第一名呢，語文英語沒有滿分，數學滿分，總的290呢，真棒哦”。

麗麗：“謝謝老師，謝謝老師，我先在教室等着同學們到了一起領成績單吧”。

麗麗如兔子般一蹦一蹦便上了樓層進了教室，在教室外她蹲着抬頭看着藍藍的天空，憧憬着與爸爸媽媽一起生活的日子。

“咕咕咕的叫聲提醒着她肚子似乎在跟自己對抗在唱空城計了，但她毫不關心，她在自己夢寐的生活里不能自拔”。

回家的路上，她什麼都沒沒有想用爺爺給的2元錢直接衝進了電話亭，熟練的撥着爸爸的電話。

清華：“喂？有事嗎？”

麗麗：“爸爸，我考試結束了，現在放假了”。心理想，你快答應我，該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清華：“哦，那你考怎麼樣啊？”

為啥先問我成績，難道我考不好就不讓我來了嗎？快答應我啊。麗麗：“我考第一名呢，290分，不錯吧”。

清華：“是嗎？真不錯，你想要什麼獎勵啊？要什麼東西爸爸給你買”。

麗麗：“我不要什麼東西，你上次說我考好放假讓我跟舅舅來你那裏玩，是嗎？”

清華：“哦，對對對，你看爸爸年紀大了，都差點忘了，這個沒問題，我回頭跟你舅舅聯繫，舅舅來的時候來接你哈”。

麗麗：“好的，好的，你要抓緊時間哦，不要忘了這個事情”。

清華：“你放心吧，爸爸不會忘的，你先回家吧”。麗麗聽到便放心的往家的方向走去，路上她忘記了飢餓，碰碰跳跳一會就到家了。

剛到家爺爺奶奶就問：“麗麗，你吃東西了嗎？餓不餓，還要吃東西不”。

這個時候麗麗才反應過來，哦，我今天原來還沒吃飯，都忘了這回事。

麗麗：“還沒有”。

爺爺：“那你不餓嗎？我不是給了你2塊錢，你買了什麼？既然沒吃東西，你買了什麼東西也要跟我們分享啊”。

麗麗：“我，我我啥也沒吃，我把錢用來給我爸打電話了，我考了第一名，問他啥時候可以去他們那裏玩”。

爺爺：“哇，考了第一名啊，真不錯，我也獎勵你5塊錢吧，你給你爸打電話他怎麼說啊？你可不可以去？怎麼去？”

麗麗：“我爸說讓我舅舅來接我”。

爺爺：“唉，還是爸爸媽媽親一點啊！我們？老咯”

麗麗聽着爺爺的嘆氣，看着爺爺兩鬢斑白的頭髮，心理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第二天是趕集的日子，下午舅舅便來到了麗麗家接麗麗去舅舅家，兩天後便出發去父母打工的地方。麗麗收拾衣服和假期作業的資料，晚上，便來到了舅舅家。

舅舅家有一個兒子表哥，表哥比麗麗大5歲，舅娘沒有上過學，但是做事很有情商。第二天，還沒有到出發的日子，舅舅們一家要下地幹活。

跟着爺爺奶奶的麗麗當然少不了下地幹活，所以她主動跟舅舅說希望自己可以參與並分擔，於是她跟着表哥一起在舅舅舅媽種地的旁邊割煮菜，很快她的背簍便裝的滿滿的，於是她和表哥便在玉米地邊上站着等還在地里幹活的舅舅他們。

麗麗無聊便用刀割着路邊的野花。“啊！嗚嗚嗚～”，聽到驚叫聲舅舅們趕緊跑了過來，只見麗麗手指一半的肉已與骨頭分離，鮮紅的血液中露出雪白的骨頭，受傷的麗麗不知所措，只知道哭，她擔心自己手指能不能保住，擔心這會不會影響明天的出行。

舅舅見狀立馬把麗麗手腕用袋子系了起來，剛剛針線般流淌的血也逐漸變成顆粒狀，舅舅趕緊騎摩托車帶着麗麗來到了村裏的衛生所，衛生所的醫生說：“天啦，怎麼搞的，這有點嚴重呢，我這裏處理只能簡單縫合，而且我們這裏沒有麻藥的，如果想縫合美觀需要去縣裏醫院，這情況去也只能明天才能回來了”。

麗麗心想，天啦，這不是推遲了自己的出行嗎？看着焦慮的舅舅，麗麗說：“舅舅，我不要去縣裏，就在這裏處理，沒有麻藥我不怕的，只要我們明天能順利出發”。

其實麗麗哪有不怕，看到骨頭露出的時候自己便心理很忐忑了，只不過為了順利早日進城，她願意忍住疼痛。在醫生進行傷口清洗與縫合的時候，麗麗全程閉着眼睛沒有直視，縫合完后，舅舅便帶着麗麗準備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風呼啦啦吹在臉上，麗麗終於忍不住，眼淚不停的從眼眶裏翻滾着。

夜裏4點，他們中午準備出發了，她背着重重的書包，跟在舅舅的身後，在漆黑的道路上走向街上，因為街上會有去市裡火車站的車。

在鎮上，麗麗與舅舅坐上了大巴，隨着大巴“吧啦吧啦”的響聲，大巴啟動了，麗麗懸着的心終於閑了下來，沒多久，她就呼呼大睡起來。

一覺醒來，她們已經快到市裏的車站，舅舅說：“麗麗，你現在不能再睡了，再過一會我們要在市裡下車然後去火車站買車票等待坐火車”。

“嗯，好”，火車，麗麗從來沒有看到過火車類似的玩具和路過的火車，只是在課本上見過它長長的，能容納很多人，去很遠的地方。

剛下大巴，舅舅就忙着收拾自己放在車下幾個大大編織袋裝的生活用品，矮小的舅舅用力背着、扛着、提着自己的用物，嘴上“麗麗，跟着我啊，不要走丟了，聽見沒有”。

麗麗也學着大人的姿勢，努力的跨着步伐，希望不要掉隊。通過30分鐘的顛簸，麗麗看到遠處高樓上寫着“某某站”，她知道，終於快到了。

到達高樓前的廣場，舅舅把東西放在了廣場上空曠的一個位置，然後囑咐麗麗不要輕易離開，自己去買票。

看着舅舅離開的身影，在這周圍高樓環繞的地方，麗麗有些害怕，但她還是故作鎮定兩眼精神的現在用物的旁邊。

此時的他希望舅舅能早點出來，沒有舅舅的庇護，在烈日下等待的麗麗覺得時間過得真的太慢了，她有些渴和餓。

終於，出口的地方看到了舅舅，於是他們把車票拿着到了入口的地方，入口人員通過檢測然後在車票上剪上一個小小的口子，這代表他們的票已經使用過了。

在候車室焦急的等待后，麗麗與舅舅在人海涌動的趕車流里擠到了自己的位置。

坐下來的麗麗眼睛一會看舅舅，一會看窗外的軌道，一會看車廂頂部，這一切，她都顯得格外好奇，車廂上的飯菜是昂貴的，為了節約，舅舅在上車前為自己和麗麗準備了泡麵。

傍晚，他煮了泡麵與麗麗一起填肚子，此時的麗麗吃啥都會覺得很香，他們伴着火車“轟轟轟”的前進聲，鳴笛生離清華的城市越來越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