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擺脫輪椅(上)
轉眼到了星期五,於傑和杜芊芊請假,帶着安在煥一起去醫院找專家。專家聽完安在煥所說,說:“按照你們所說的情況,還有毒性殘留在身體內,並且損傷了雙腿的運動神經,只要找到正確的方法,完全可以除去殘留在身體內的毒素。不過,我先聲名,這個手術有很大的風險,如果失敗,有可能導致病人全身癱瘓,你們能不能接受這個風險?”杜芊芊問安在煥,他點點頭,杜芊芊說:“我們接受。”
安在煥被送進了病房,專家查資料,也和韓國那邊聯繫,知道了是什麼毒和配製的方法,還知道了應該有的劑量。知道了這些后就是確認毒性殘留的具體位置。專家安排了第二天手術,手術前一天晚上不可吃東西。
第二天,安在煥被推進手術室,手術已準備就緒。儀器從腰上遊走,在成像儀上顯示,在一條經脈里有一道很淺的如顆粒狀的東西堵在經脈的中間,血液無法通過那裏。專家指着那個地方,說:“就是那裏,你們要格外小心,一旦出了一點差錯,那就是致命的。”
這時,麻醉劑已發揮了作用。兩個助手已在安在煥大腿上劃開了一道口子,專家用針管注射了解毒劑,那淺色的如顆粒狀的東西漸漸變小,直到消失。止血之後,安在煥被推出手術室,送進了加護病房。幾個小時后,麻醉退去,安在煥漸漸轉醒。他睜開眼,一陣劇痛傳來,安在煥強忍着。專家問:“有什麼感覺嗎?”安在煥看向杜芊芊,她把話翻譯成韓語,安在煥回答:“痛。”杜芊芊再次翻譯着,專家又問:“哪痛?”安在煥回答:“腿。”專家說:“很好,病人已恢復了知覺。那麼等傷好后,就要做康復訓練了。這個過程是很辛苦的,需要有堅定的意志。好了,好好休息吧!等你傷好了,我們進行下一步的訓練。”
每一天護士都會來給安在煥換藥,每天都會做三十分鐘的關節訓練。十天之後,安在煥腿上的傷口癒合,沒有留下疤痕。護士還是每天都來,敲打肌肉,使腿部肌肉放鬆,不再僵硬。幾天之後,專家來到安在煥的病床前,說:“來,我們先試着看下床。”安在煥試着挪動腿,慢慢地下床,專家讓他試着站起來。他慢慢起身,剛站起來,卻因雙腿無力而摔倒。護士扶起他,坐回床上。專家說:“不要緊,這是正常現象,你畢竟癱瘓了幾個月,接下來我們開始進行腿部肌肉訓練,這個過程會很辛苦,不過只要你能堅持,我想你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復如初了。”
接着,專家叫助手拿來兩個五斤重的沙袋綁在安在煥的腿上,叫來護士扶着他來到康復器材上,先堅持站立。安在煥完全用雙手支撐着身體的平衡,雙腿漸漸感到麻木,好重。安在煥感覺雙手在發抖,已越來越吃力,好累,快要倒下去了。安在煥緊咬牙關,仍然在堅持。他對自己說,安在煥你不能倒下,你不能輸。漸漸地,雙腿好像又恢復了知覺,好像不再那麼沉重了,是錯覺嗎?還是其他的什麼,安在煥不停的胡思亂想着。轉眼間,兩個小時過去了,專家解開了他綁着的兩個沙袋,說:“現在先回病房好好休息,下午兩點到四點繼續。”護士攙着他回到房間,躺下后,他發現胳膊已酸到抬不起來了。下午還要繼續嗎?好累,好想放棄。可是,不能放棄這個機會,如果放棄了,就再也站不起來了。為了跳舞,絕不能放棄。
過了一會兒,杜芊芊來醫院送飯。她問:“今天感覺怎樣?”安在煥皺眉說:“麻煩你扶我起來,我感覺胳膊都快斷了,抬不起來。”杜芊芊溫柔的扶他起來,問:“怎麼搞的?”安在煥笑着說:“也沒什麼,就是有點用力過頭了。”杜芊芊說:“以後注意一些,別太心急,慢慢來。”說完,杜芊芊端起碗,一勺一勺的餵給他吃。吃完后,杜芊芊再次扶他躺下。
下午兩點,安在煥繼續着負重訓練,經過上午的力量訓練后,安在煥覺得輕鬆了一些,腿可以慢慢地挪動了。可以扶着架子走了。走久了,還是很吃力,好像胳膊越來越重了,好像又堅持不下去了。不行,一定要堅持,絕不能放棄。安在煥,加油,你一定可以堅持下去。護士在旁邊看着,她用韓語說:“如果堅持不下去了就休息一會兒,不要勉強。”安在煥搖頭,他好累,累得連話都不想說,康復室中有幾個人,他們累了就停下休息,沒有一個人像安在煥這樣玩命訓練的。女護士看不下去了,強行阻止他。解下沙袋,安在煥只覺得眼前一黑,不支暈倒。護士扶住他,半扶半抱的把他拖回病房,抱上床躺下。
打了一瓶葡萄糖,補充了一些維生素,直到晚上十一點,安在煥才轉醒。他略微的活動了一下肩膀,再度睡去。早上八點,安在煥睜開眼,他穿上衣服,試着站起來。雖然不穩,他手扶着床沿,緩緩向前走着。他試着鬆手,卻因為身體始終無法保持平衡而再次摔倒。護士走過來,扶起他,語氣不善的說:“真是的,怎麼這麼不聽話。專家說你今天必須好好休息,明天再訓練。”安在煥搖頭,他說:“沒關係的,我可以做到。不用休息,今天繼續吧!”護士氣結,嘆口氣說:“你真是個瘋子。”安在煥笑着解釋:“我不是瘋子,我只是想更快地好起來。可以開始了嗎?”護士無語,扶着他來到康復室,雙腿綁上五斤的沙袋。
安在煥漸漸地適應了,腿可以適應這個重量了,行走也輕鬆了,雖然不能走很快,但也已經平穩了些,兩個小時很輕鬆的就過去了。解開沙袋,他不用護士扶着,似乎也可以自己走回病房。只是,好像還是很累的樣子。下午一點,專家照例來到他的床前,旁邊還站着那個女護士。專家說:“你很棒,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重量。從下午開始,我們要加大重量訓練,從五斤增加到十斤。這樣一來你會更加辛苦。不過,我知道你會堅持。還是那句話,累了必須停止,不可硬來。”專家說完,護士翻譯成韓語說給他聽。聽完,安在煥愣了一下,十斤嗎?會是怎樣的感覺呢?
下午兩點,護士拉着他的手來到康復室。兩個助手分別在左右腿上綁上十斤的沙袋。啊,好重。天啊,別說走了,這根本就連腿都邁不動。痛,腿麻木了,又沒有知覺了。胳膊好沉,好像又沒有力氣了。我是不是又想放棄了?安在煥,你到底在想什麼?如果現在放棄,你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值得嗎?這樣想着,安在煥試着挪動腳,但一步也動不了。護士看着他,近乎命令的說:“你必須休息,不許再逞強。”說完,她強硬的按住安在煥的肩,解開綁着的沙袋,安在煥竟再次眼前一黑,體力不支而暈倒。護士抱着他,喃喃自語:“真是個不省心的傢伙。”
再次打了葡萄糖和維生素后,安在煥很快就醒了。護士冷淡的說:“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安在煥躺在床上,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像今天又一次的失敗了。身體像要裂開了似的,疼到完全不能動。閉上眼,安在煥再次睡去。晚上,護士端着飯走進來,叫:“喂,大帥哥,起來吃飯了。”安在煥睜開眼,微笑着說:“麻煩你了,不好意思。”美女護士放下碗,把床搖起來,然後喂他吃飯。吃完飯後,美女護士說:“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美宣。不知道你叫什麼?”安在煥微微一笑,說:“我叫安在煥。”林美宣吃驚的問:“你是藝人嗎?”安在煥愣了一下,搖頭:“不是。為什麼你會有此一問?”林美宣失望地說:“因為我喜歡的一個韓國藝人也叫安在煥,他是Aboys的隊長。我喜歡他,由其是他的舞。”安在煥完全愣住了,他沒有想到竟有人會真的喜歡他,喜歡他的舞。他試探性的問:“你真的喜歡他?就算他已退出Aboys,你還是喜歡他?如果他已不能再跳舞,你還會喜歡他嗎?”林美宣堅定的回答:“會。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一直支持他。可是,你為什麼會這樣問?”安在煥解釋:“因為,這是事實。因為,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繼續跳舞。”林美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男孩,聲音顫抖的問:“難道你就是那個安在煥?是Aboys的隊長?是曾經排名第四的舞王?”安在煥笑了笑,說:“你說的那些都已經成為過去了。”林美宣興奮地說:“我可不可以找你要簽名?”安在煥無奈的笑着,說:“你認為我怎樣簽名才好呢?”林美宣看着他的笑容,心裏有說不出的心疼,她的眼睛泛起了淚光。安在煥看在眼裏,笑着安慰:“不用太在意,在我出院之前,會給你簽名。”林美宣笑了,問:“在煥xi,可以滿足我一個小小的心愿嗎?”安在煥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滿足你。”林美宣說:“可以抱一抱你嗎?”安在煥愣了一下,用微笑表示同意。林美宣走上前,抱着他,在他懷裏低聲的哭。安在煥不忍心,勉強抬起已麻木的手臂輕拍着她的背,無聲地安慰着她。直到她哭夠了,才放開安在煥。她說:“謝謝你,在煥xi。”說完,她擦乾淚水,笑了笑,走出病房。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走過去搖下他的床,說:“晚安,明天見。”安在煥想問些什麼,卻什麼也沒有問。他笑着說:“明天見。”他躺在床上,想着林美宣,不知道她為什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