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相濡以沫,風雨夫妻
夜幕悄悄地降臨。
南笙諾坐在房間內,雙腿盤膝而坐,手中正拿着一封信在讀。
肩膀時不時地一聳一聳,猶如一隻剛下完蛋的母雞一般,「咯咯咯」地笑着。
墨染塵看着她笑得兩個眼睛都變成了兩彎月牙兒了。
那笑聲彷彿是有魔力一般,他不由自主地嘴角微微上翹,滿臉寵溺地看着她,好像上面寫着「真是拿你沒辦法」一般。
這是司徒楓剛差人送來報平安的書信,將他在桃花寨的所見所聞,以及他和紅雨的點滴,統統與他們分享。
南笙諾看見他死乞白賴地賴在桃花寨,忍不住想笑。
「你看看司徒楓,這哪裏像是城中首富的樣子呀,就純屬一無賴嘛,虧着紅雨喜歡他,不然啊,他指定被修理的很慘。」
南笙諾從椅子上下來,走過去,邊笑着邊指着給墨染塵看。
墨染塵一手接過她手中的書信,另一手順理成章的摟着腰,順勢放其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也不容易,流連於花叢之中,終於找到了屬於他的桃花。」
「桃花?你是指紅雨嗎?原來你這麼會形容人呀,看來你對她也是了解的很啊。」南笙諾的小嘴立馬撅了起來,有些吃酸的說著。
墨染塵笑着搖了搖頭,在她腰間的手捏了一把,「怎麼呢?這都吃醋啊?」
「我才沒有呢,那......你說說,在你心中,我是什麼?」
「你呀?唔......太陽吧,你在我心裏就是一個小太陽,暖着我,照耀着我,讓我可以看到世間不同的五彩繽紛。」
南笙諾聽后酸着說道:「可是,太陽是會下山的,原來,你對我的感情,是會停止的。」
這下子可是把墨染塵給說懵了,他壓根兒沒想到還有這麼一茬,腦袋飛速運轉。
此刻的求生欲容不得他慢半拍,「那你想啊,桃花也是會敗的啊。」
原以為這是天衣無縫的回答了,想着應該能夠挽回一些。
可是啊,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桃花溝的桃花林中的桃花是永不凋零的。」
墨染塵聽到這麼一句,心中「哐當」一聲,直覺這丫頭腦袋怎麼這麼能轉。
「夫人,你可聽說過殘花?那你可聽說過殘日?」
南笙諾被他的話徹底給逗樂了,輕輕地拍了他一下,嬌嗲地說道:「這是什麼比喻呀,要是讓司徒楓聽到,小心你們兄弟反目。」
墨染塵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關係啊,他又打不過我。」
「是是是,你最能打。」
「那是,現在知道你的夫君有多厲害了吧!」
南笙諾笑着白了他一下,「看你臭屁的樣子,換做是司徒楓的話,那就是欠揍的料了。」
她說著說著,不由地感慨道:「想着這一段時間還真的是發生不少事情啊,怎麼都想不到,司徒楓最終會和紅雨在一起了。」
「世事萬變,誰又能說得清究竟會發生些什麼。」
「真的很希望他們能夠成為彼此的唯一,相濡以沫,相伴一生。」
墨染塵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就像我們一樣嗎?」
南笙諾笑而不語,心中想着,倘若真的有一生,那該多好啊。
看着她的神態突然地黯淡下來,這讓墨染塵有些疑惑,想了一圈,尋思着剛才應該沒有說什麼不合適的話,氣氛也沒什麼不對勁的。
仔細思索着,隨後問道:「諾兒,是又在擔心蘇清辭的事情嗎?」
一語中的,直擊南笙諾的內心。
「我是有點擔心,只要想到落弈可能在她手中,我就難受,吃不下睡不着的了。」
墨染塵想起之前她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雖然一開始覺得有些天方夜譚,但是,畢竟有些事情只有按着那個思路來,才顯得理所應當。
落弈是和她來自同一個空間,陪伴着她。
而她將其送給自己,那足以證明自己對她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可是,由於自己的疏忽,竟然不知道何時何地將她那麼寶貝的東西給弄丟了。
思及此,墨染塵暗暗下定了決心。
「諾兒,你看,天色不早了,咱們早些就寢吧?」
南笙諾的眼神飄向窗外,看着天色已黑,便點了點頭。
緩緩地站起身,想着去關窗,但是卻被墨染塵拽住了。
「你先洗漱吧,我來關。」
他走到窗邊將窗戶關上。
正站在門外聊天的立夏和夜寒雙雙回頭看向房間的門。
立夏頓時反應過來,迅速轉身走向門口,敲了敲門,想要進去替南笙諾寬衣洗漱。
正當她想要進去的時候,就聽見墨染塵在裏面說道:「不用進來了。」
她剛抬起的腳又縮了回來,有些尷尬地看向夜寒。
只見他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是十分的無奈。
墨染塵和南笙諾雙雙躺在床榻上,二人沒有說過多的話。
他悄悄地看了一眼,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柔聲在耳邊呢喃道:「睡吧。」
南笙諾輕輕地閉上了雙眼,不時便睡著了。
墨染塵聽着她的呼吸聲變得越來越均勻,便從假寐中睜開雙眼,轉頭看着她熟睡的容顏,輕輕地在她的額間親了一下。
「我說過,一定會護你周全。」
隨後,他便默默起身,穿戴好之後就出了房間。
「城主。」夜寒看見他出來立馬上前。
「陪我出去一趟。」
「是,城主。」
二人一前一後地往府外走去了。
剛一出府,夜寒便問道:「城主,您這是要去找蘇姑娘嗎?」
「不錯啊,最近變得聰明多了。」
夜寒被他突如其來的誇獎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脖子笑了笑。
來到蘇清辭所在的客棧,墨染塵交待了夜寒在下面等着,而他獨自一人上了樓。
此時已是亥時。
客棧內已經鴉雀無聲,眾人皆已進入夢鄉。
唯獨只有一個房間還亮着。
墨染塵想都沒想便推門進去。
當推開門的瞬間,就看見蘇清辭端端正正地坐在桌旁,手中握着一個茶杯。
聽見有人推門而入,便緩緩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含笑地說道:「你來啦?」
「知道我要來?」
「當然,即使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也不可能不在乎那個女人吧,一旦她心裏不舒坦,你怎麼可能坐事不理?」
墨染塵一進去,只是站在門口,並且沒有將門關上,雙手反背在身後,「說吧,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一聽到這話,蘇清辭的心被略微的揪了一下,「我想怎麼樣?染塵?我想要的,你一直都知道,不是嗎?」
「有一些不可能實現的事情,就無需再說了。」
蘇清辭緩緩地站起身,向著他走去,「你今日過來不就是來同我協商,滿足我的要求嗎?」
墨染塵冷哼一聲,稍稍與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東西拿來。」
「墨染塵啊墨染塵,你還真的是直接,難道不需要有些鋪墊嗎?」
「對你,沒必要。」
蘇清辭的心彷彿被一把小刀狠狠地剜着,對於南笙諾的恨意越發增加。
「東西可以給你,但是,我有條件。」
「滿足不了,今日不管如何,東西,我必須帶走,至於是你自己主動交出來,還是我動手?」
「真的是沒想到,那麼高高在上的你,竟然會因為那個女人的一句話,一句未經證實的言語而這般貿然深夜闖入女子閨房?你不是向來重視禮儀規矩的人嗎?」
蘇清辭的一大通話,讓墨染塵腦袋轉了一圈,答案十分的明白。
看見他沒有作任何的反駁,便繼續說道:「那麼重要的東西,你確定我會揣在自己的身邊嗎?」
「主動還是被動,你自己想清楚。」
「想要很容易,必須答應我的條件。」
她再次往墨染塵的身邊靠了靠,「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才應該是最為般配的一對,為了你,我可以長年累月留在那荒無人煙的山谷之中,不是一天一月啊。
染塵,我真的不知道,那女人究竟給你下了什麼蠱,你竟然這麼地相信她?」
直到她提及了南笙諾,這下子才令墨染塵開了尊口,「她,你不配提及。」
「墨染塵,你可別忘了,今夜你是來求我的,我想,你是不是也應該對我態度好一些呢?」
墨染塵轉過身,後退了一步,冷眉皺起:「請你明白,我不是來求你,只是取回自己的東西。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得到,也不想知道。」
蘇清辭一氣之下從腰間的荷包內掏出一枚棋子,攤在掌心中,抬到他眼前。
墨染塵伸手去拿的時候,卻被她一握,就這樣,一不小心抓住了她的拳頭。
一悲一喜。
蘇清辭心中一喜,嘴角剛一含笑,就發現他彷彿在甩開什麼髒東西一般,狠狠地將自己的手扔了。
一瞬間,她的心更疼,心中對於所受的委屈全全加在了南笙諾的身上。
想着:這份屈辱,我一定會千倍萬倍地討回來。
墨染塵發現沒辦法跟她要回落弈,便想着儘快結束這一次的會面,時間拖得太久沒意義。
他使勁一抬手,就將蘇清辭的手打開,其手中的落弈瞬間被拋向了空中,就這樣,他長臂一揮,自然而然地將它抓在了手中。
隨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